第137章 等着皇后给我带来福气
不可否认，张逸淮确实能称得上百里之才，如今在翰林院当职。
虽然知府的品级比翰林院编修的高，但翰林院的名声和荣誉非同凡响，进翰林院几乎为读书人魂牵梦绕的事。
正当裴凌筠在思量着，沈恒烨漫不经心地开口问：“你觉得张逸淮如何？朕记得他当初与你一起考试的，且你们还住在一起。”
裴凌筠语气沉稳地开口，只说了一句中肯的话：“臣觉得张逸淮不失为一人才。”
沈恒烨眉峰微动了一下，随即笑了两声：“哈哈，朕知道了。”
沈恒烨说话间牵着裴月怡的手，一并就坐在餐桌前，宽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他给裴月怡夹了一块鱼丸，又看向裴凌筠，“那瑞王呢？郁离可有何对策？”
裴凌筠顿了顿拿着筷子的手，眸中闪过一丝寒戾：“臣已有对策，已将全部线索和计策都写在信中，且所有信已交给皇后娘娘，此次回京便是为这事来。”
沈恒烨闻言，再次看向裴月怡，她点了点头：“嗯，回头再跟你说，先吃饭吧，聊点开心的，郁离也好久没回来了。”
“好，听皇后的。”沈恒烨英俊的脸上尽是宠溺的笑意，又给裴月怡夹了一块鱼肉。
裴月怡吃了那块鱼肉，扬起一抹淡雅的笑意：“郁离在九川过得如何？可有何趣事跟我们聊一聊？”
提及趣事，裴凌筠便立刻想起了那母女俩，微勾了下唇角，“玥姐儿很是活泼有趣，鬼灵精怪的。”
沈恒烨乍一听“玥姐儿”这名字略微惊讶：“玥姐儿是谁？”
裴月怡眼含着笑意，看了看裴凌筠，“是郁离的女儿。”
这话让沈恒烨更加惊讶了，“莫非是那娘子......”
裴凌筠微微抿了抿唇，“嗯，卿音生了个孩子。”
“哈哈哈......”沈恒烨畅怀笑了几声，投向裴凌筠的目光中裹挟着一丝艳羡，“唉，你小子福气不浅啊！”
沈恒烨与裴月怡虽已同床共枕几年了，却一直没有一个孩子，只因裴月怡抵死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
可现在他们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且她为皇后，后宫中又唯有她一人为妻，朝内朝外都传着不小的非议。
裴凌筠惯来极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心，自然是听出了沈恒烨语气里的羡慕之意，却没有说话。
前世这时候姑母也还没有诞下皇子，一年后太医才诊断出喜脉。
放在这一世，姑母怀上皇子的契机或许会提前。
裴月怡捏紧了筷子，沉默了几息，顺着沈恒烨的话说下去：“如今郁离的福气是不小，可我觉着皇上的福气会更大。”
沈恒烨偏头深深地凝向她，嗓音略微低沉：“哦？皇后何出此言？”
裴月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顿时不想理他了，大口吃了碗中的鱼肉。
瞧着裴月怡佯装嗔怒的模样，沈恒烨隐隐约约察觉到了她是什么意思，顷刻间心跳如擂鼓，满是浓情蜜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沉。
他克制不住地在女人脸颊上亲了一下，哑声道：“好，且等着皇后给朕带来福气。”
濡湿温润的唇落在肌肤上，裴月怡心神一颤，脸上迅速爬上了一抹红晕，眼神瞪他：“沈......你做甚？这么多人，郁离还在这里，你害不害臊？”
沈恒烨最受不住她用这种透露着情意的眼神看自己，迫使自己挪回目光，道：“不会。”
裴凌筠抿起唇角笑了一下，倒是不觉得惊讶。
三人边吃边聊，虽说是在威严凛凛的皇城之中，气氛却是像寻常人家吃饭那样。
一场午宴，到底还是其乐融融地吃完了，等到申时三刻的时候，沈恒烨又过来用晚膳。
裴凌筠待到酉时二刻时才出了宫，回到客栈中。
寝宫里，裴月怡将裴凌筠送来的信都交给了沈恒烨，“如今郁离在九川任职，没法参与到朝堂之争中，臣妾与郁离把能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尽快铲除了瑞王，好让我们都过上安生舒心的日子。”
裴月怡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也写了一些东西，只是不及裴凌筠写的详细，故而没有拿自己写的给沈恒烨。
以前她不信沈恒烨的真心，可是上辈子果真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他的妻只有她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纳妃，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连太后都说服了，几乎不怎么叫他纳妃。
跟他第一个孩子是个意外，第二个孩子乃至后来的三个孩子都是心甘情愿生的。
有了五个孩子，三个皇子，两个公主，且培养得很优秀，太后更没有提纳妃之事了，对五个孩子也很好。
他在皇位，她于后位，他们执手相伴至白发，那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裴凌筠过得幸福。
沈恒烨面色凝重，打开了信封一张一张地看了起来，眼底渐渐漫上惊诧，对信中提及的内容感到匪夷所思。
看完之后，慢慢把所有的信纸放回信封袋里，藏到枕头底下。
他缓缓开门问：“这些是你们一起找到的线索？”
两人躺在床上，烛火通明，彼此都看得清对方的神情。
裴月怡咬了咬唇，“都是郁离的功劳。”
“哦？”沈恒烨以手支着头，懒洋洋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依怡儿这么说，朕应当好好赏赐郁离才是？”
裴月怡微微垂着眼睑，轻声道：“臣妾不敢断言，一切皆由皇上自个儿做主罢。”
“呵呵......”沈恒烨淡淡呵笑了两声，语调漫不经心的：“可朕又怎么能确定皇后和郁离提供的这些线索是真实可靠的呢？”
“沈恒烨。”裴月怡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嗓音里却透着柔软，声线里还有一丝微颤，喊得沈恒烨全身骨头都酥了。
他连忙把人拉进自己怀里抱着，柔声哄着：“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也没想要怀疑你，跟你开玩笑罢了......”
裴月怡靠在他怀里，抿着唇顿了一下，缓缓道来：“沈恒烨，其实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们为了报仇，伤害了很多无辜之人。”
虽然最后他们都如愿以偿报了仇，除掉了瑞王和王仲明，以及其他政敌，可是他们过得都不开心，郁悒与悔恨交织在胸中，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郁。
裴月怡眼角一下滚下了眼泪，声音里带着微微颤颤的哽咽：“我不想再为了一己之私，伤害无辜之人。”
沈恒烨见她伤心地掉眼泪了，心疼得不行：“好，那便由我来帮你报仇可好？”
裴月怡泣不成声，没有说话。
...
裴凌筠只有进了皇后宫中才会卸下面上的伪装，从宫中出去之前又再次戴上大片胡须，几乎将半张脸都遮挡住了，且还有能使眼皮鼻子改变形状的泥膏，这一副装扮让他看着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故而，他回来京城的消息只有裴月怡宫中的人以及沈恒烨和他身边那个贴身的王公公知道，但裴月怡宫中的奴婢奴才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嘴巴紧得严实。
也是因为如此，裴凌筠才能安然无恙地在京城待了七日。
临出宫前，裴月怡塞了不少银票给裴凌筠。
“多谢姑母。”裴凌筠颔了颔首，想了想又道：“姑母，侄儿还有一事想问问。”
裴月怡笑了笑：“有什么事便说，不用说得那么客气。”
裴凌筠问：“姑母是否知道哪里有上好的膏药卖？”
裴月怡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他应当是想给容卿音买的，不禁笑了出声，“当然知道，不过无需到外面买，姑母这儿多的是。”
裴月怡看了眼香华，“香华，你把那些护肤膏都拿出来。”
“好的，娘娘。”香华面色淡然地应声，转身去寝殿内，一点都不像其他侍女嬷嬷。
裴凌筠却已经见怪不怪了。
相比于虚伪地阿谀奉承的侍女，面无表情却忠心耿耿的侍女也没什么不好的。
香华捧着一个木箱子出来放在桌上，裴月怡打开箱子，里面摆满了盒盒罐罐。
裴月怡一连挑了十几罐出来，一些是胭脂水粉，一些是护肤膏，“你拿这些回去给卿音用，要是用完了，你便让人捎个信回来，我再差人送多些过去。”
裴凌筠抿了抿唇：“姑母，不必那这么多，挑几盒就好了。”
裴月怡轻笑了声，解释道：“这些都是沈恒烨专门让人做，这些巧手儿做出来的东西极好，用料也是极好的，比外面任何一家铺子卖的胭脂水粉好太多了。”
说着她又挑了一个比巴掌还大的罐子，“这个是抹身体的，可好用了，你也一并拿回去给卿音试试，用完这一罐之后，皮肤定会好得滑溜溜的，到时你也肯定会喜欢的！”
“咳......”
裴凌筠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差点被呛到，两只耳朵的耳廓都红了。
裴月怡眼尖，瞧见他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了几声，“都是有孩子的爹了，怎么还如此怕羞？”
裴凌筠无奈失笑，“姑母......”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裴月怡笑着，兀自把木箱里剩下的罐子都拿出来，把方才挑出来的都放进木箱里，推到裴凌筠面前，道：“拿回去吧。”
对于这些样式繁多的盒盒罐罐，裴凌筠也不能确定哪些会用不上，便将所有盒罐子都收下了，而后才开始启程回九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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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今年的天象太奇怪了，还没到隆冬之际，就下起了鹅毛大雪，把大家伙种的菜都给冻死了。
如今真正的冬季到来，气温却回升了一些，尤其是最近几日，太阳高高挂起，甚是暖和，路上已经没有积雪了，就连山上的雪都融化了许多。
容卿音瞧着天气这么好，就忍不住赶着骡车去地里看一看。
来到石溪村，一大片田地没啥好菜，让人看着心疼不已，河边的一排芭蕉树被冻得每一片叶子都干干枯枯的了。
她们种的玉米也早死了，枯的枯，烂的烂。
容卿音心疼地叹了一口气：“等会过来把这些烂菜都拔了，过完年再种些。”
翠丫满脸可惜：“要是没有这次大雪，咱们也能像往年一样吃上一点新鲜的菜。”
容卿音愣了一下，“别想这么多了，天灾人祸，哪个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当下能过好就过好一点，咱们再去瞧一瞧那群鸡鸭有没有被冻坏。”
她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过来这边了。
看到那小房子还稳稳妥妥地立着，一群鸡鸭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容卿音和翠丫都松了一口气。
她们原来是担心这房子顶不住积雪塌了。
周大娘端了一个盆子从屋里出来，就看见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骡车，容卿音和翠丫牵着玥姐儿，已经走进院子里来了。
周大娘顿时喜出望外，惊喜万分地道：“哎哟，今日个你们怎么过来了？”
容卿音笑了笑，“今日天气好，所以就过来看一看，这些时日可过得都还行？”
周大娘穿着灰色的袄子，耳朵上的冻疮还没有好全，结了痂，脸也比大雪之前的粗糙了不少，笑起来时，脸上和眼周的皱纹更深了。
周大娘笑眯眯的：“我啊，过得可行了，我都活了半辈子，什么鬼天气没见过？不过也幸好是停了，不然得闹饥荒了。”
容卿音看了一眼鸡鸭，方才她仔细数了数，少了两只，却没有直接问，只是道：“这些鸡鸭如何？”
提到这个，周大娘收了收笑容，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容娘子，实在不好意思哈，下最大雪的那几日，鸡棚塌了，有两只鸡谁扛得住冻，出问题了，我也喂了几天的药，只是那两只鸡还是病殃殃的不见好，眼看着就要死了，要是 它们死了之后直接扔了，那就怪可惜的，所以我就宰了它们吃。”
容卿音看了看那鸡棚，确实是跟之前的有点不一样了，能看得出来架在鸡棚上面的竹子是新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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