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公子,您且瞧着。”方喜桃低声道,狡黠地笑了笑,稍稍清了清嗓子。
然后捏着嗓子道:“大公子,不要这样......啊......妾身疼......大公子......您轻一些好不好......”
方喜桃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词,瞧着这病秧子无动于衷,眼神冷淡地盯着自己看。
“......大公子,要不您也说上两句?”方喜桃支支吾吾地道,有点害羞了。
却是人面桃花,又笑春风。
周勉微不可察地攥了一下下衣袖,喉结轻轻滑动了几下,莫名地说了一句:“忍一忍。”
“!!!”
他的这嗓音少了清冷,却多了两分轻微的沙哑。
方喜桃听着骤然羞红了脸,心跳“怦怦”地跳得飞快,快得似是要将她的呼吸都夺走一般。
这病秧子其实也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吧?
要不然,他怎么能说出如此如此如此撩、拨、人、心的话?!
周勉耳根不由地红了,故作淡然,放低了声音道:“好了,你可以休息了。”
他说完,就想往门口走去。
方喜桃一愣,心跳又平缓了下去,心思转了转,连忙拽住他的衣袖。
“大公子,我觉得您现在去书房,不妥。”
周勉的目光浅淡地从她面颊掠过,就听她一本正经地说:“您得再留一些时间,要不就半个时辰吧,不然大家可能会觉得您真的不行了。”
周勉:“......”
屋里顿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方喜桃?”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记错这个给他冲喜的小妾的名字。
方喜桃连忙点头:“嗯嗯,大公子没记错,我就是方喜桃。”
周勉抿了抿唇:“你怎么看起来经验十足?”
方喜桃:“......”
这病秧子的眼神似乎也不太好,她一个二八姑娘,怎么就经验十足了?
方喜桃表情微妙:“大公子,我是没读过书,但我也不是脑子不好使,这点小事还是能预想到的。”
她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我就是第一次成亲,您就放心吧,大公子。”
她就差拍着胸脯发誓了。
周勉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神情淡淡地应了一声“嗯”,“那你自己先休息休息吧,我去那边看会书再走。”
周勉的房间是有好几排书架的,也不缺书看。
方喜桃没读过书,不知道那些无聊的文字到底又有什么好看的。
“好好好,您去吧。”
周勉没再接话,便径自起身去房里另外一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半指厚的书,坐在紫檀木摇椅上看起来。
门外的嬷嬷满意地笑了笑,对守在门口的小乐吩咐了几句,便去清风院给周夫人汇报去了。
方喜桃听到门外的动静,知道那嬷嬷已经离开了,心安理得地脱掉外衫,拔了玉簪和绒花,躺在病秧子的大床上。
眼笑眉舒。
这床躺着实在太舒服了,软软的,褥子的布料滑溜溜的,摸着比摸自己的脸蛋还舒服,枕头也是软软的,睡着实在太安逸了。
方喜桃抱着软被,忍不住在床上滚了一圈,唇角就没压下来过。
方喜桃喜欢病秧子这张床,她转头朝那边的病秧子看过去。
蓦然怔愣住了。
病秧子坐在靠窗户的一侧,窗外煦阳轻轻地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笼上了一层柔雾一样。
这清冷的大公子好似也没那么冷淡了,倒像个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
正在看书的公子忽然微微侧首看过去来,方喜桃心头一跳,慌忙地收回了目光。
周勉早便察觉到了她那些小动作,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她方才是如何说出那样羞人的话来的。
方喜桃不再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闭上眼睛想好好享受一下在这张大床上睡觉的感觉。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她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又睁开眼看向在窗边看书的男人,提醒道:“大公子,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周勉又被打扰,拧起眉头,淡淡掀起眼皮看她。
却见她从被褥底下抽出一条白色元帕,在他的视线里挥了挥。
“上面应当有那个......”
方喜桃脸皮到底还是薄了一些,那什么血说不出口。
周勉身子微微一僵住,呼吸沉了沉,面上却不显露半分颤动。
“说不见了就好。”
方喜桃眉尖轻轻一蹙,正了正面色,“那可不行,这显得是我有鬼,有毁我清誉。”
周勉压了压唇角,“那你想怎么糊弄过去?”
他说的是糊弄,不是来真的。
可见他是真的不想洞房。
方喜桃也不在意,眼眸转了转,心中有了个计策。
“我有办法!”
她忙掀开被褥,拿着元帕走向周勉,娇俏的小脸上多了一抹殷勤的笑容。
周勉眉峰微抽动了一下,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喜桃扬着唇角,笑眯眯地道:“您在您的手上割一个口子,滴下两三滴血在这元帕上就好了。”
“......”
果然,这小姑娘心思跳脱,说出来的法子总会让人出乎意料。
周勉捏紧了书本,沉沉地吐了一口浊气,淡声应:“好。”
方喜桃心中一喜,眼神扫了屋子一圈,没看到有刀子,便问:“大公子,您这里可有刀子?”
周勉复又抬眸看了她一眼,指了一下衣柜,“去衣柜里找把剪刀出来。”
“哦哦,好嘞!”
方喜桃打开衣柜,就被这一排排华丽的衣裳给惊艳到了。
还是得说,这病秧子好衣裳还真多。
她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小篓子里找到了剪刀。
周勉接过剪刀,就想在手指上划拉个口子。
“等下——”
方喜桃对上他那双冷冷淡淡的眼,讪讪笑了笑:“不能弄伤手指,不然很容易就被发现了,也很容易被让人发现,要不你就在你的手臂上划拉一个口子?”
周勉闻言额角的青筋突突跳了跳,没忍住地阴阳怪气了一句:“你想得可真周全。”
周全两个字,好像说得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方喜桃心虚地笑了两声。
作假可以用血,但不能用自己的血,她怕疼。
周勉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撩起自己的袖子,便用剪刀在手臂上划了一下,血珠子瞬间就冒了出来。
方喜桃心头猛地一跳,看得自己都觉得肉疼了,细似柳叶的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周勉放下剪刀,从她手里抽过白色元帕,直接按在伤口上。
血珠子瞬间浸染了白元帕。
方喜桃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却见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真牛。
不过,他的脸色好像更苍白了,白得好像比她死了三天还白。
方喜桃隐隐有些担忧,不会出这么点血,就亏空了血气吧?
那等下周夫人看到儿子还更虚弱了,责骂怎么办?要是觉得她没给的这大公子带来喜气,反倒是要把大公子冲没了怎么办?
她可不想还没开始享受好日子就被赶出去,她都还没还清欠姨母的钱。
周勉面无表情地将染了血的元帕递过来,方喜桃接过来,转念一想。
没事,到时候就说是病秧子同房,亏空了血气,所以面色苍白了些。
方喜桃觉得这个理由很合适,皱紧的眉头松了。
她表露出一副感激的模样,“多谢大公子,那我......妾便不打扰您看书了。”
方喜桃又再次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
可能是这张床实在太舒服了,方喜桃一睡就睡了很久,直到小乐来叫醒她,说是要到膳厅吃晚膳了。
小乐是周夫人分派给她的一个婢女,看起来不像一个恶毒的婢女。
小乐很耐心帮她梳妆打扮,虽然没什么可打扮的。
“小乐,等会儿不会是跟很多人一起吃饭吧?”
小乐点了点头,“听说是很多人,就连嫁出去的小姐都回来了。”
“......”
方喜桃十分不能理解,周大公子不过是纳一个妾而已,这一大家子怎么有种兴师动众的样子?
小乐在周家干了三年了,对周家的布局很熟悉了。
方喜桃跟着她七拐八拐,绕得她都快迷路了。
这周家实在太大了,一会儿这个是清风院,一会儿那个是秋风院,这个院那个院的,实在难记。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常出来走,记那么多大概也没用。
到了膳厅,只有几个嬷嬷在忙着干活,其他人都还没有来。
她也没敢擅自坐着等其他人,小乐也没提醒她可以坐。
等了好半晌,陆陆续续来人了,周勉依旧是坐在轮椅上,由他的随从推着进膳厅里来。
方喜桃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靠近。
最后周老太爷说了一句“人应该到齐了,大家都坐下吧”。
方喜桃着实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实在多人,粗略数了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起码有二三十个人,整张大圆桌围坐满了,小屁孩,还单独一桌。
直到黄媒婆说这周家人多,没想到这么多人,她家全部比较亲的亲戚加起来都没这么多人。
一瞬间,方喜桃提心吊胆到了极点,她从小到大,除了吃席,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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