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戚珺心情特别好,嘴角都挂着笑,身上也没有冷冰冰的气息,见过他的下人都很奇怪的回头偷瞄他。
“老爷”小桃欠欠身行礼。
“嗯”戚珺难得停下脚步,微微侧身,面对着她:“是你在照顾夫人身边生病的那个丫鬟?”
“回老爷,是婢子”小桃从未跟戚珺说过这么多话,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光是看他冷脸和散发的戾气,她便吓得发抖,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骇然惧怕过后,又回想了在府邸中点滴的生活,似乎也没有那么怕了。
“嗯,去吧”戚珺叮嘱:“夫人还没那么快醒来,你好好的守着,不可懈怠。”
“是”小桃又欠欠身,便退下。
脚步轻盈,似有点点轻佻。小桃脸上掺着笑,看上去轻松了许多。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她快速闪身进入,又慢慢的把门关好。屋里静悄悄的,刘梅正睡得熟,肩膀两边的被子被人捏得好好的,一丝冷风都钻不进去。小桃愣愣的看着,心想:“这么疼爱妻子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坏,或许,魔真的也分好魔坏魔,魔王或许就是好魔。”
外间大厅,戚珺皱眉的看着送信来的女子,冷声说:“你回去吧,信也带回去,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要不然…你们知道的。”
自认为魔王对她们神君有几分不同,爱屋及乌的关系,她们便没有那么惧怕魔王,说话也多了些底气,她道:“还请魔王收下这封信,我们神君说了,若是您不收,她只怕要亲自来了。”
戚珺最受不得别人威胁,他眼睛‘唰’的瞪向她,乌苏动作很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道:“竟敢威胁我们魔王,你想怎么死?”
水露一下就感觉呼吸急促,脸涨得通红,脖子像要被扭断了般的疼,她这才明白,魔王终究是魔王,他依然还是那么弑杀,令人恐惧,温柔怕只是单独给那一个人的。她眼球突出,眼里充满了着血丝,死亡的气息绕在她心头,她恐惧极了,想开口求饶,却又无法吐出声音。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与本王说话”戚珺眼角飘着黑气,嘴唇一开一合,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尖尖、泛着寒光的利牙,像要吃人般。
水露很是惊恐,双脚不断的挣扎蹲腿,双手不断抓挠着钳制自己脖子的大手。
“若不是怕你的脏血污了这里的地板,我早就杀了你了”戚珺凑近了些,眼睛泛着血光,阴嗖嗖的说。
他一靠近,水露就好似看见了他牙尖上挂着的碎肉,还有牙隙间残留的血汁。他口中血腥味浓厚,一呼一吸,熏得人全身麻疼、头昏脑涨。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手松了,她一下跌倒在地上,脖颈间、鼻息间,瞬间涌入空气,她急促的呼吸,不断的咳嗽。
“你回去告诉她”戚珺居高临下,威严顺势而下:“我素来没有什么耐心,杀人,才能缓解心里的烦闷,若她活腻了,可以来找我,我乐意之至,滚。”一声不大的震吼,震得水露差点晕厥。
她奋力的挣扎起身,踉跄的走了。
戚珺走到门口,话语冷冽:“从今日开始,府邸严禁,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报,特别是夫人,不得任何人接近她。”
空气中有微微风动,回应着。
戚珺闭眼再睁眼,眼中的魔气皆已散去,眼眸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他边走边对乌苏说:“今日这事,要瞒着夫人”
“是”乌苏应道:“魔王放心”
戚珺推门,动作放慢放轻,门只有一点点吱呀声。
小桃闻声转头,见是戚珺,她欠了欠身退下了。
刘梅睡得还很沉,呼吸均匀,动都没动一下。戚珺坐在床沿边,手抚着她的脸颊,痴痴的看着,心中的波澜汹涌骤然变得平静。
戚府的动静,几方人关注,一点风吹草动都随风飘荡,传播开来。
姚元诩冷笑,冰凉的语气满身讽刺:“她以为她是例外,呵呵呵,若什么时候能死在她以为是中便好了。”
“怕是不会”铭剑苦着脸道:“她贪生怕死,又滑溜得很,更不在乎名声,像个亡命之徒,只想活着。”
姚元诩望着天族的方向,挑着嘴角,满是嘲讽:“再滑溜、再想活着,只要强者要杀她,她又岂能活得了。”
铭剑听着,知道神君有算计,可要算计魔王,他自身也多了些威胁。他想劝,可又不知道如何劝,天族与魔族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姚元诩凉薄的声音又起:“告诉天帝,铸剑以死亡的代价试探出魔王伤势并未痊愈,恢复了一两成,问天帝下一步该如何走,再把人族女子的情况告诉他。”
铭剑惊讶:“神君,若是把那女子的情况告诉了天帝,那她岂不是再无安宁。”
“呵呵呵”姚元诩低沉笑,听着有些疯:“法力免疫,又能改变人的气息,还能抵挡魔气的侵蚀,更重要的是,她还能让身边人也抵御魔气侵蚀,世间,你我那见过这样的人,说不定她还有其它的用处,若是让她安宁,你我那会晓得她还有那些用处。”
姚元诩言语突然变得狠厉:“我就是要让她不得安宁,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特别之处,我要让所有人都觊觎她,我要让魔王戚珺永远活在惶恐之中,我要让他知道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无宁日。”
“神君”铭剑见他脸上发狠,有些怕,但还是忍不住为那女子说话:“可那女子是无辜的,她很善良,也不是魔族,这样做,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是呀”姚元诩应着‘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他道:“世上无辜之人多了去了,就凭她是魔王的爱人,魔族的王后,她也不无辜。”
姚元诩脸上没有了凶狠,他叹气,淡淡道:“去吧,这个消息告诉天帝后,便透露给妖族吧。妖族有不臣之心,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宝贝呢。”
铭剑虽于心不忍,但他一个小人物,只有随波逐流。
一觉醒来,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转头就看见戚珺在窗户边的桌上处理政务。阳光撒在他脸上,把他的皮肤修饰得细腻、白皙,下颚线抵着光线,看着格外流畅。或许是心有灵犀,戚珺这时也转头了,他见刘梅醒了,眼里明显的惊喜,放下纸笔,几步就跨到床前,言语中满是欣喜:“娇娇,你醒了,感觉如何,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刘梅摇头,脸红的娇羞笑:“我…很舒服,没有不…适。”
戚珺本来没什么的,但见刘梅脸红,他不知道为何也脸红了,有些局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两人脑壳都发昏,都有点短路,要是平日,只有刘梅一醒,戚珺便唤人送来吃食,今日还要问一下饿不饿。早饭没吃,从晚上一觉睡到中午,谁会不饿呀,这还用得着问。
刘梅点头。
戚珺高声向外吩咐,又问刘梅:“那现在起吗?我给你穿衣服。”
“嗯”刘梅又点点头。
冬日寒凉,刘梅裹着毯子,蹲在床上喝着热粥,含糊不清的说:“也不知道小鹿醒了没,若是醒了,你就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
戚珺有些不服气,他撒娇道:“这明明是我府邸,我家,凭什么是我回避而不是她避开我。”
“哈哈哈”刘梅被他摇头晃脑的样子逗笑了:“好好好,她回避你,谁让她怕你呢。”
“这还差不多”戚珺头放在刘梅肩上,惊喜又自豪的说:“娇娇,往昨…晚…没有失控,只要是你,我以后都不会失控了,娇娇,我们能过普通夫妻生活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有好多好多的孩子。”
“呃…”刘梅讪讪笑,然后试探的道:“小孩子很吵闹的,生一个就够了,到时候你会嫌弃他烦的。”
戚珺和刘梅不在一个频道上,他万年来,都只在魔族,不了解人族生孩子的险和疼,在这古代,医疗这么的不发达,万一难产,怕是只有等死。刘梅想想都怕,生一个已经是冒风险了,要多生,万一自己运气不好,生到那个就难产了,岂不是要活活疼死,这样的死法,怕是千刀万剐也比不过。
“不会”戚珺还在憧憬中,念念道:“他们要是谁烦你,你告诉我,我揍他。到时候,咱们就生活在人族,就像现在这样,你睡你的,我送他们上学读书,若是学习不好,调了皮,我就打他们手板。别外,琴棋书画得样样精通,歌赋词语得贯彻透底,武学精要也得练习熟练。”
“…呃…”刘梅看他一脸享受,为以后的孩子捏了把汗,这生孩子不是来养的吧,是他用来来玩儿的吧。
刘梅呵呵笑:“学这么多东西,会不会很累呀,咱们的孩子是来享受的,不是来吃苦的”
“先苦后甜”戚珺笑咪咪道,他丝毫不觉得他的想法有什么问题。
刘梅扶额,在心里暗叹:“我那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孩子,妈妈可能要对不起你了”
饭后,刘梅去看了小鹿,她已经退了高热,人也清醒了。她见刘梅进屋,似乎还有些怕,身子往后躲了躲,低低的唤了一声‘夫人’便低着头不说话。
小鹿娘很热情,又是招呼坐又是倒茶,客气讨好道:“多谢夫人关心,您还亲自来看小鹿,能卖在您府邸做丫鬟,真是小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刘梅笑笑,算是回应她。卖身为奴,哪有什么福气。
刘梅轻声问她“小鹿,感觉怎么样?头还沉不沉?”
小鹿摇头,低底应声:“回…夫人,婢子好多了。”
刘梅笑笑,尽量显得亲切和蔼:“好,好些了就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必跟我客气。”
“是,夫人”她应声得更低了。
刘梅看她似乎不太愿意与自己说话,便起身要走。小鹿娘忙送到门口,乐呵呵道:“夫人慢走,小鹿今日刚刚退高热,精神不济,等明日,我让她去给您请安。”
“无事”刘梅摆手:“你去照顾小鹿吧,不用送我。”
“是是是”她点头哈腰:“您慢走,您慢走。”
刘梅走了一段路程,才想起小鹿弟弟读书的事情没和小鹿娘商量,便快步原路返回。走到门口,听见里面小鹿娘在呵斥着什么。小桃想敲门,被刘梅制止了,她站在门前,不动声色的听着。
里面,小鹿娘正在斥吼着小鹿:“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夫人来看你,你都不知道亲热些,好好巴结,你才能在这府邸当丫鬟。”
小鹿声音里带着哭声:“娘,我不想在这里当丫鬟了,我要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家里那还有你的位置”小鹿娘大声的吼着:“这里多好哇,吃穿不愁,住得也舒服,外面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娘”小鹿哭了起来:“可夫人和老爷是魔族,是魔族呀,娘,我怕,我真的怕,我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你让我回家。”
小鹿娘声音很是气恼:“你这小丫头片子胡说些什么,我都问过了小桃姑娘了,人家都说不是,这戚老爷戚夫人是正儿八经的商人,戚老爷虽然平时严肃,但是个好人,从来不苛待府中下人,你这丫鬟,为了回家,怎么能乱编排主人家。”
刘梅抬头看了小桃,满眼的赞赏。小桃有些缅甸的低头笑着。
“不是的”小鹿大声的吼:“小桃说不定死了,现在的这个小桃不是小桃姐,是魔族幻化得,说不定这府邸所有人都是魔族。”
‘啪’的一声,很是响亮的耳光,小鹿娘声音更大,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能如此胡说,我早就向其他人打听过了,人家都说府邸老爷夫人很好。若是魔族,从你我踏进这府邸里就没命了,你还好好的活着,就证明人家不是。”
小鹿捂着脸,呜呜的哭泣,竟找不到话反驳。
刘梅转身悄悄的走了,她与小桃说:“这段时间,你多安慰安慰小鹿,若她愿意留下来更好,若她不愿,就算了吧。”
“是,夫人”小桃应着,她希望小鹿能突破自己的心理防线留下来,这里再怎么样,也比她家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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