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将信递给了沈瑜,说道:“现在的朝廷就像是一艘漏水的船,东一个窟窿西一个窟窿地冒水,要是不能彻底修好,沉船是迟早的事。”
沈瑜看了看信,还是疑惑:“师父认为这会成为最大的一个窟窿吗?”
“张峤信中所说,他借助医书为人治病,并以此为掩护广泛宣传他关于反对剥削、敛财,主张平等互爱的学说、观点,目前都已经有上万的信众了!”
“造反的人并不多,朝廷现在其他先不论,平定这样规模的叛乱已经很有经验了。”沈瑜似褒似贬的一句话。
“但是之前的起义并没有像张峤这样将理念深入人心,这说明他的理念已经迎合了底层群众的心理了。
君瑞,你在临川做的事又何尝不是在践行这样的理念呢。只不过你作为当权者能自行实施,他们作为诉求者只能被动接受,当最低的诉求都得不到满足的时候那就只能掀桌子了。”
沈瑜想到这几年临川郡的变化,他知道如果他此刻揭竿而起,这里的一兵一民是能立马追随他,为他死战到底,才不会来管沈瑜反了沈端有多倒反天罡,他们只知道沈瑜才是他们的天,这是真正的民心可用。
“百姓当然知道这条路走到底会是什么样,但他们无路可走了,他们不是在跟着张峤,是跟着自己的心,只不过恰如其会,是张峤将他们合到了一起。君瑞,等着看吧,看最后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水淼将这件事放置一边,现在还早的很,不过万把人,君瑞的话说的很对,这点人真的要造反也不过是去送死的,张峤还需要积蓄力量。
“说说,文茵现在学的怎么样了?!”水淼现在关心起他们两个的事情了。
之前她就把临川和北关的贸易交给了刘清淩,她的身份特殊,做这件事更方便。
不过现在临川做的生意的门道远远比现在的生意要复杂的多。哪怕记个账,刘清淩就需要从数字开始学起,更不用说要掌握整个生产流程的知识。
说起这个,沈瑜表情就变得愉快了。“师父,您还别说,文茵真的聪明,学什么都快,账本的知识也就学了三天就弄懂了,更不用说那些生产线安排,材料制作,她真的太厉害了。”
“而且,您知道么,她的枪法真的一绝,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厉害凌厉的枪法,可惜文茵不是男儿身,无法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
如果沈瑜是把刘清淩当做相敬如宾的妻子看待,那她学的多好都不会让他有多少波动。
但是现在刘清淩都是跟着他在学的,以这个角度来说,他可以说是她的老师了,老师教导优秀聪明的学生,那种满足感成就感是非同一般的纯粹。
水淼听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犹不自知。这傻小子,难道只有产生保护欲才是喜欢吗,平等的欣赏和期待有所成就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更难以割舍的感情呢。
“那什么时候让她见见我呢?”
水淼的一句话让沈瑜停了下来,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要再想想。”
得,看出来了,这绝对是对文茵有一定的信任了,不然当场就会拒绝了,何必还要考虑呢。
“我很期待三人见面的一天。”
而他们说的主人公刘清淩正在养济院慰问,养济院是沈瑜治下的一项德政,每个县的鳏寡孤独都安排在养济院。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让他们有能力养活自己,甚至小孩还会免费让他们接受教育。
刘清淩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揪非常震惊,她认为世上最弱势的一群人都能得到妥善安置,那么整个临川县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今天刚好从北关运过来的一批羊毛线到了,根据分配,一部分的羊毛线运送到了这个养济院,运送的是北关的老兵,刘清淩自然也认识。
“葛叔,这回怎么是您亲自过来了?”刘清淩见到父亲身边的亲兵也是很惊喜。
“将军不放心您,让我过来看看。”葛维翼见刘清淩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的,身边也都有沈瑜的亲兵跟随,看得出来在郡王府没有什么不快。
“葛叔,我很好,现在君瑞让我负责临川和北关的贸易了。”
葛维翼听到此话也是大喜,这说明郡王对他家小姐是相当倚重了,这比什么情情爱爱都要来的靠谱。“那我就放心了,将军知道了也定是开心!”
刘清淩索性自己尝试完成了此次的货物交接手续,之前学的时候就觉得临川的交接手续堪比军营管制,但是等到自己切实体会之后才发现这比军队的还要有序。
这几天的亲身经历让她对沈瑜的印象不断提高,不过她自己也没想到她在沈瑜的心目中的形象也在不断丰满美化。
临川郡有没有女主人还是非常明显的,之前沈瑜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对很多细节问题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但是刘清淩作为临川郡的女主人考察调研相关工厂之后就提出了工厂的夏令时和冬令时工作时间。
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天色也黑的早,下午的上工时间提前半个时辰,傍晚下工也提前半个时辰,尽量让大家在天黑之前归家。
就这么一个改动让所有人都对她有了好印象,更不用说她对都是女工的纺织厂的安全问题更是抓的非常严。
不仅将自己的一队女护将派到工厂设了一个保安团,更是拿出纺织厂的一部分盈利安排了专车接送同路的女工。
大家一下班就三五成群地找到去自己村的马车,驾车的也是自己村里人,这样回家都更放心了。
“文茵,你这两招可算是在整个临川郡家喻户晓了,说起郡守的名还未必有人知道,但是说起女菩萨刘清淩,没有谁不竖个大拇指。”沈瑜从外面回到家,就跟刘清淩开起了玩笑。
跟在刘清淩身边的侍女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完了完了,这是跟小姐阴阳怪气,兴师问罪了。
事实上沈瑜说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这话听着好像是他见不得妻子厉害一样。
刘清淩倒是淡定地将毛笔搁下,毫不心虚地看向沈瑜:“都是老师教得好。”
“哈哈哈哈!”这回答让沈瑜开怀大笑,她对自己的不设防更让沈瑜开心。
事实上,沈瑜自己就是水淼教出来的,对女性并没有认为她们天生比男人地位能力低,哪怕他自己没有察觉,但是潜意识他还是受到水淼的影响的。
所以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对刘清淩的赞扬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不虞,想的都是他师父教的弟子相当不错,他教的弟子也不相上下。
相处久了,原先在意的缺点会越来越无所谓,反而是她身上的闪光点会越来越熠熠生辉。沈瑜这会儿见着刘清淩未施粉黛的脸,竟觉得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美,令人沉迷。
“咳咳,在写什么呢?”沈瑜生硬地转移话题。
“听闻君瑞当年有赖临川仙君所救,过几天就是仙君成道日了,我抄一些谢神赋,到时候敬奉仙君的时候也一并敬上,感谢仙君的大恩大德。”
沈瑜看着边上厚厚的一叠纸张,这明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并不疼但是有点酸涩,这感觉非常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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