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们,便...便将爹打了一顿,最后后脑勺出血,死...死在房间床上。”
陈晓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不...不是我害的,不要让我进衙门,我不想进衙门...”
陈怜望着喃喃自语的刘氏怒上心头,推开徐鹤,伸出右手大力朝她脸上扇去。
“阿爹他哪里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你个贱妇。”
接连扇了几个耳光,最后一拳朝她嘴巴打去。
刘氏捂着通红的脸颊,嘴巴被打出血,牙齿都掉了几颗。
徐鹤赶忙拉住她,“娘子,冷静!”
一道吼声,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整个人抱紧徐鹤,失声痛哭。
而身为旁观者的牧文州早已被这一幕看呆,久久无法回神。
待痛哭过后,陈怜再次询问陈晓,“阿...阿爹的尸体葬于何处?”
“在溪头山山脚下的东青树底下,树干被我绑了布条。”
当时,她孤身去过三次,给陈老二烧纸焚香,因怕自己忘记,便用布绑在树干上做记号。
闻言陈怜面无表情的走出客厅,来到杂物房将门大力踹开,拿着锄头,带着徐鹤往溪头山走去...
溪头山,乃安平镇最高山,也是溪川河源头之一,内藏野兽野果与草药。
一路上,陈怜一声未吭,唇抿成一线。
一炷香后...
山脚下种着几十棵常青树,两夫妻一棵一棵找了起来,最后她在靠近进山小路的一棵长青树上,看到陈晓留的记号。
树下还有燃烬的香火与蜡烛。
“就是这里了。”徐鹤道。
陈怜并未回应,埋着头,发泄式地用力的挖了起来。
徐鹤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低着头一块用锄头挖。
两人不知停歇,挖出约一米多深后,看到一卷被泥土掩埋的草席。
两人挖的更加小心,最后整张破烂草席映入两人眼帘。
陈怜手指颤抖,掀开一角,看到陈老二的衣服,还有那腐烂入骨的身躯,伴随着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她鼻子一酸,眼泪往下流,双膝跪倒在陈老二尸体前,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呜...呜,孩儿不孝,在您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
“如...如今你我阴阳相隔,呜呜...”
徐鹤扑通一声,跪倒在一旁,面色低沉冷峻。
...
飘飘白雪越来越大,徐鹤站起身,拍掉陈怜身上的雪。
“娘子,我们将爹的尸体带回去回去吧,不能再让他流落荒野。”
闻言,她抹掉脸上冻成冰的泪水,在徐鹤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此时,身体被寒冷的天气冻僵,徐鹤用手帮她活动些许僵硬的身体。
两人从土坑搬起尸体,一人抬一头,朝小溪村走去。
路上,村里人纷纷站在路边张望。
“溪头村,陈家陈老二,被刘老大,刘老二与刘三妹害死,为掩盖罪行,偷偷埋于溪头山脚下...”
陈怜声音哽咽,一路重复着这句话。
此事,从溪头村至小溪村,人尽皆知,无不骇然!
“娘,开门!”
“娘。”
陈怜带着哭腔在屋外喊着,后面跟着几十位小溪村的村民,他们在路上看到悲戚的陈怜。
从她口中得知杀人埋尸之事,而后面尚有理智的徐鹤与众人大致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人听闻,无不色变,义愤填膺地跟在夫妻俩后面,为其讨公道!
林翠听到那熟悉又委屈的喊声,着急忙慌地赶去开门。
“阿怜?”
只见,她一身衣服与小脸尽是尘泥,脸颊满是干涸的泪水,眼眶通红肿胀。
“谁欺负你了?”
林翠赶忙用衣袖帮其拭去泪水,心中又惊又怒。
“我...我爹死了!”
“呜...呜...娘,我爹死了!”
陈怜靠在林翠肩膀上低声痛哭。
林翠愣怔许久,红了眼,伸手抱住那单薄的身体,想张嘴安慰,却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
众人望着这一幕,低头沉默。
...
待她情绪好转,众人将陈老二的尸体搬于院中,在卖菜板车铺一层干稻草,放于车上。
院中站满了人,议论纷纷的商量这件事。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报官于衙门,给他们应有的惩罚。”村长杵着拐杖,朗声道。
“对...对,让县官大人审理。”众人纷纷举手附和。
“嫂嫂,吃柑橘,不要难过了。”徐青青拿着黄灿灿的柑橘,递给正坐在院中发呆的陈怜。
陈怜接过柑橘,掀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谢谢,妹妹。”
“嫂嫂,我们打坏人好不好?”
闻言,她一愣,“打坏人,打坏人。”
突然,陈怜站起身,叫住准备去报官的众人。
“大家听我说。”
众人停住脚步,回身望去。
“陈丫头,怎么了?”村长询问。
“在报官之前,我要去一趟溪头村。”语气泛着冰冷说道。
院中沉默一阵后,“娘子,我与你一同前去。”
“还有我。”杜丁香举手道。
“陈嫂子,我也去。”
随后,包括赵冬等人同样举手附和。
咚咚咚...
村长敲着拐杖,那浑浊的眼睛泛着狠意,”既然如此,那我们带上家伙,给那几个杀人犯一个教训。”
“好!”
陈怜目露感激,向众人拱手鞠躬,随后一家四口同样如此。
“你们不必如此,我们早就看溪头村不爽,刚好借机出出气。”村长摸着胡须说道。
随后,一行约五十余人赶至溪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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