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还有一点很奇怪,这毒的毒性很强,普通人恐怕熬不过一刻钟,而她一个柔弱女子却硬撑了这么久,若不是从树上摔下时伤及脏腑,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快发作。”
赫连清判断得没错,凤千尧的体质经过凤博士的改造,比普通人要好得多,如果不是因为从树上扑下来伤上加伤,就算剧毒造成伤口无法愈合,也不至于让她昏过去。
楚胤辰闻言,眉峰一挑。
特殊体质?有意思。
“随我去看看。”说着,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等等。”赫连清却突然拦住了他,“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女子从衣着打扮到行为举止处处都透着怪异,就连体质也这般奇特,你确定要留下她?”
他知道楚胤辰看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但也不至于要找个如此超凡脱俗的。他实在担心那女子会给楚胤辰招来什么麻烦,所以,他就算明知这些话会令楚胤辰不悦,也必须要说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楚胤辰淡淡一笑,“我既然敢这么做,就能够承担一切后果。”
“可是……”
赫连清还想劝阻,楚胤辰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样才有趣,不是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赫连清的营帐,只见凤千尧静静地躺在床上,赫连清却踌躇着不肯上前。
“怎么?还是不愿救她?”楚胤辰转头看向赫连清,随即从身侧拔出长剑递给他,“若你实在不放心,就自己动手吧。”
赫连清低头看了一眼楚胤辰递来的剑,却没有伸手去接,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明知我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那就赶紧去救,还愣着做什么?”楚胤辰收回长剑。
“这个……要彻底清除她身上的毒素,至少需药浴七日,且每日还要用紫玉膏涂抹伤口。”赫连清说道。
“那就叫人去准备。”楚胤辰感觉赫连清答非所问,疑惑道,“难道是缺了哪味药材?”
“所需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只差那紫玉膏了,就看你舍不舍得。”赫连清看着楚胤辰,戏谑地说道。
紫玉膏很珍贵,外面可没得卖,只有皇族才能拥有。
“区区一瓶药膏而已,有何舍不得?”楚胤辰毫不犹豫地答道。
“啧啧啧,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我肩膀被人射了一箭,你都没舍得给我用。“赫连清难过地叹了口气,“真是人心难测,世态炎凉啊!”
“够了,你师父可是神医,有她出手,哪里还轮得到旁人?”楚胤辰也知道赫连清是故意调侃自己,于是轻咳了一声,说道,“赶紧做正事吧!”
“现在救她是没问题,但男女授受不亲,军中又无其他女子,我们要如何替她药浴、上药和更衣?”赫连清终于说到了关键。
他是大夫,倒是不太拘泥于这些小节,但他怕楚胤辰秋后算账,找人挖掉他的眼睛。
“这倒也是……”楚胤辰这才明白赫连清在犹豫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咬牙说道,“我来!”
看他那勉为其难的样子,赫连清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她醒了之后赖上你?”
“那就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楚胤辰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一个时辰后,装着药汤的巨大浴桶和凤千尧都被抬进了楚胤辰的营帐中,然后赫连清就带着士兵们全部退了出去,帐内顿时只剩下了一男一女。
凤千尧此时是趴在床上的,楚胤辰也不耽搁,走上前去果断拔剑,只见一道寒光在半空划过,凤千尧背后的衣襟就像切豆腐一般被整齐划开。楚胤辰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水中,然后转过脸去,伸手一拉,黑色上衣就被扯了下来。
药浴完毕后,楚胤辰又绕到凤千尧身后,将她拉起,然后迅速把自己白色的干净长袍罩到她身上。直到将凤千尧放回床上,他才闭上眼把她打湿的长裤脱了下来。整个过程可以说,不该看的半点都没看到。
做完这些,楚胤辰长抒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凤千尧的袍子往下拉,开始给她的后背上药。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身为王爷,何时这样做牛做马照顾过别人?现在却弄得自己心力交瘁。这不止是做体力活,更是考验自己的定力。特别是自己的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她光滑细嫩的肌肤的时候,简直是要命。如果有得选,他宁愿马上去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愿面对这样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想到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六天,楚胤辰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幸运的是,凤千尧第二天晚上就醒了,而且正醒在楚胤辰给她上药的时候。
楚胤辰发现她醒过来时,手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第一次遇到这种窘迫的情况,纵使他平日里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此时也感到手足无措。
怎料对方根本没有他想象中的激烈反应,只是愣了愣神,然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我昏睡多久了?”
“一天一夜。”楚胤辰言简意赅,就好像不愿跟凤千尧多说一个字,因为他想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威严。
“唉……谢谢你救了我。”凤千尧叹了口气,又乖乖地趴在床上不动了,等着楚胤辰继续给自己上药。
楚胤辰表面故作镇定,内心却已经惊涛骇浪。
面前这女子难道真的不是正常人?此时她不是应该惊慌失措地拉起衣服,哭着骂他趁人之危,吵着要他负责吗?
就算她是抱着其他目的故意接近他,现在也是赖上他最好的时机,为何她如此冷静,什么条件也不提?
这样的她既不像普通的良家女子,也不像心怀不轨的细作,楚胤辰还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药已经上完了,你醒了正好,之后便能自行药浴了,你还需坚持药浴五日,上五次药,方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毒素。”
楚胤辰交代完,又刻意仔细观察了一下凤千尧的表情。原本以为她听到自己还帮她沐浴,反应会与刚才有所不同,谁知凤千尧依然只是淡定地答道:“好的,但我看不见背后,只能麻烦你再帮我上五次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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