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能够看见我,我自然是喜悦的,这样便可以找到我的尸体。
可是这人,如果杀我的人就是他,他又刚好可以看见我,我不敢想象——
系统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宿主,别担心,按理来说,如今谁也瞧不见你。”
听到系统的话,我心中这才放松下来。
张幼薇见容景珩上的马车之后,冷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二人。
“怎么,还不走,莫非还要在我府中喝杯茶不成?”
沈翊脸色发青,最终也只是抱拳。
“告辞。”
说完这话之后便拉着柳清清,也准备离开。
我最后飘到张幼薇身边,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幼薇,我知道你的性子,你将我当做好友,定然是想要为我讨个公道。”
“可我不想让你牵扯到这些事情来。”
沈翊说的没有错,张家兄长在他手底下做活,若是因为我的事情,导致张家兄长不好过的话。
那我当真是万死难逃其咎。
沈翊已经上了马车,我正准备跟过去,却发现身子有些不受控制般,飘到了容景珩的马车旁。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只能够待在沈翊身边的吗?
系统弱弱的声音又从脑海中传来:“宿主,我也不知道。”
我有些恼怒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系统听到这话明显有几分心虚:“宿主,但是我知道,容景珩一定和你这件事有关联。”
废话!
我干脆闭了嘴,也不在脑海中同系统说话。
我叹了一口气,跟在容景珩身边也好,至少暂时不用去看那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犯恶心。
容景珩坐在马车之中,单手支真脸,马车上摆了一盘玲珑棋子,随意将一枚白玉棋子拿在手中把玩。
我有些好奇坐在他身旁,这马车就他一个人坐,在这里面放盘棋,又无人对弈,有什么意思?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瞧他。
说起来,我二人,其实有过一面之缘。
半年前。
沈翊那时候,还没有坐到如今的地位。
他为了护住太子,被刺客割伤,却没想到那箭之上带了毒。
那毒凶险的很,短短半日,危在旦夕。
大夫配了许多药,可救命的落地金,却没了存货。
虽是在京州城郊外,可极为难寻,且靠近山野,常有野兽出没。
太子殿下和沈家都派了许多人出去,都无功而返。
我当时听到这话的时,担心的很。
父亲了解我,似是看出我的意图,开口阻止:“阿元,那地方危险的很,太子殿下的人都找不到,你千万不准过去。”
“如果是到时候沈翊出了意外,父亲为你选一门更好的夫君。”
我性子倔强:“父亲,我是要嫁给沈翊的,你怎么能够这样说?”
父亲叹了口气:“阿元,有些事情你如今看不明白,但是父亲心里清楚的很,有些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当场就给父亲跪下:“父亲,女儿非沈翊不嫁。”
“我答应你不会出去,只是这些话日后就不必再说了。”
父亲听到我这样说才放下心来,“阿元,你只需要知道,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被父亲扶着站起身来:“女儿知晓。”
可是当天夜里,我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府。
沈翊还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做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心安理得。
父亲说真出了意外,会为我选更好的夫君。
他说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我筹谋。
可是在当时我的心里面,沈翊就是最好的。
我一个人在东郊城外,拿了那张草药的画,就这样徒手寻找。
我不信,沈翊就这样会离开我。
许是上天垂怜,他们都找不到的东西,那天蒙蒙亮的时候,竟被我找到了。
我当时将落地金小心翼翼拿在手中,心中喜悦。
沈翊如今有救了!
只是回去的时候,却不小心遇到了一匹野狼,那野狼眼中冒着凶光,直勾勾的瞧着我。
我当即撒腿就是跑,只是我的速度,哪里争的过那一匹狼。
很快我就被扑到在地。
我只觉得摔在地上时,整个人一阵火辣辣的疼。
那野狼咬住了我的腿,我手中却还死死握着那种草药。
它下一刻,似乎就要朝我的脖梗袭来。
下意识将眼睛闭上,若是我就这样死了,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父亲。
只是,那野狼终究是没有咬到我的脖梗。
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外围,身着青衣的小侍,一柄长剑,将野狼击退。
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里呢喃:“落地金,我拿到了。”
那青衣小侍退回马车旁,里面的人轻轻掀开帘子,露出一双眼睛来。
随手丢出一个药瓶来,落在我手边,我死死将那药瓶抓住。
帘子又重新放下,刚刚用剑的青衣小侍开口:“姑娘,我家主子给你的药,敷在伤口之上,不过三日便能好。”
我勉强开口询问:“多谢,敢问是哪家人,日后当面致谢。”
青衣小侍还想开口,马车里的人传来声音。
“阿遮——”
那青衣小侍立马站起身来,没有接我的话,快回到了马车旁。
我倒在地上狼狈爬起,马车徐徐朝外启动。
我用力将被咬伤的地方衣服撕开,将药粉撒在了上面。
疼的很,我自幼被父亲兄长娇养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不禁有些眼眶发红。
父亲若是知道,定然是心疼坏了。
但是我却觉得,很是值得,有这一株草药,沈翊就有救了。
我就坐在原地修养,很快听到周围有一阵嘈杂声。
“小姐——”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我听到身边侍女的声音了,这是父亲派出来寻我的人。
我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勉强开口:“我在这里。”
手中仍旧死死握着那株草药和那个药瓶。
父亲在家中,见到我被扶回来,身上满是鲜血,一双眼睛中瞬间含泪。
一向极重威严的父亲,在下人们面前,声音却忍不住带了哽咽:“阿元,不是答应父亲,不会出去吗?”
似乎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我听到父亲的声音,几乎是瞬间落下泪来。
“父亲,是阿元的错,你别难过。”
父亲只是将我抱在怀中,抱的很紧。
“阿元,我的好阿元——”
那人给我的药果然十分好用,不过三日,我便恢复好了,甚至一点疤痕都没有留。
沈翊服用了我带回来的草药之后,很快便有了转机。
他醒来的第一眼,便是想要见我。
他拉着我的手,同我许下海誓山盟。
说若是辜负了我,便不得好死,我当时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这些傻话。
往日种种如今还历历在目。
此时回想起来,忍不住咬牙。
怎么就没有雷降下来,劈死这些乱许下誓言,薄情寡性的负心汉。
早知道如今这样的结果,当初我手上即便是有那一种草药,也绝对不会拿出来。
更不用说,冒着生命危险去为沈翊找。
如果不是容景珩恰好路过,只怕我在半月前就已经消失。
虽然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清楚,容景珩那天为何会刚好路过。
京州郊外大的很,他不仅瞧见了我,还刚好在我出现危机时救了我一命。
雷声将我思绪拉回。
刚刚还在想雷能不能劈那些薄情寡信的负心汉,这时候就突然打雷了,莫不是听到了我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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