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絮将面前的两个结黎士兵斩杀,十分激进的样子。
面庞上也难免溅上了血迹。
她身体底子不算太好,但是根骨尚佳,学得武学也是上乘。
加上感知灵敏,身有倚仗,打法十分不要命。
如此这般,倒是显得有几分勇猛了。
成功地吸引起暗中人的注意。
鸮稷的身形藏匿得极好,金色的眸子华光流转。
一只毒蝎子缓缓朝楼絮袭来,楼絮假意不知,继续维持着一副冒进的杀红了眼的样子,朝着敌军缓缓深入。
楼絮暗中观察着,与一双金色的眸子对上。
任由蝎子咬伤,毒素迅速蔓延,楼絮半跪在地上,有些恍惚。
鸮稷眼睛亮了亮,有些放松了警惕。
楼絮望着那个方向,扯开了嘴角,做了个口型。
来抓我。
鸮稷确实有这个意思。如今,却觉得不对劲。
一愣,便打算往后撤去。
尚婳一个手刀将人击晕,反手绑住。
楼絮立刻站起身来,将旁边想要袭击的人击退。
荀晔见事成,冲上前来,帮助楼絮应敌。
楼絮趁机将许淮清准备的解毒丹服下。上战场之前,她还服用过一次以备不时之需。不然她也不敢赌对方的毒虫是不是见血封喉。
没了鸮稷暗中指引这些高阶毒虫,结黎根本不是昭国的对手,没过一会儿,便溃不成军。
尚婳擒着鸮稷来到楼絮身旁,楼絮高声,
“听着!你们王子在我们手中,不想他出事,便放下武器投降,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尚婳闻言,一只手掐住鸮稷的脖子。
结黎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军心涣散。
荀晔带人冲杀。
如今这样跑是跑不了。
王子要是有事,他们哪怕跑了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楼絮收获结黎王子一位和若干俘虏。
“辛夷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在昭国士兵们的欢呼中,楼絮强打起了精神,挺直脊梁,没有露出自己的疲态。
这毒确实有点凶。
幸好吃了药。
楼絮做了个手势,示意收声,
“回营!”
“是—!”
楼絮一副走路都带风的样子,直奔自己的营帐,四下无人。
楼絮一屁股便坐到了床上,用帕子捂住嘴,这才不压制喉间的血腥。
将沾血的帕子妥善处理,不愿让人看见。
才翻出许淮清给她准备的瓶瓶罐罐,拿出其中一瓶药丸便朝嘴里送。
嗯,养身体的。刚刚吐了血,补补。
……………………………………
楼絮沐浴更衣,修整好了,就打算去瞧自己的战俘。
她心情甚好。
毕竟根据尚婳带来的消息,这位王子在结黎的地位可不低。
唯一争气的小王子,衬得上头两个哥哥像是草包一般。
若是再能从他口中撬出一些信息,那便更好了。
楼絮掀开营帐,荀将军立刻行礼,
“殿下来了—”
荀晔围着她打转,
“伶伶、伶伶。”
荀将军皱眉。
没眼看。
楼絮摆手,
“这是在军营,荀将军是主帅,便不必讲那么多虚礼了。”
经过今天这一遭,荀将军对楼絮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这位辛夷殿下,以往只当是位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女子。
哪怕是治国有方,由于荀晔为她做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荀将军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心中无法接受,不愿意细查。
只是对楼絮印象不好。
如今看来,真是小瞧了她。此人是有勇有谋,沉着冷静非常。
小晔与她比起来,耽于情爱了。
荀将军也不禁心中担忧,家中就这么一个孩子。
辛夷殿下的身份……
荀将军看着荀晔,眼睛里面藏着不易察觉的隐忧,
“多谢殿下,只是君臣有别,我不能像旁人一般没了规矩。”
荀晔反驳,
“爹—!我这不是不敬。”
“这里没有你爹,只有主帅与小将。”
楼絮绕过两人,来到鸮稷面前,一边对两人说,
“好了,人醒了。”
鸮稷睁开眼,金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楼絮,未置一言。
楼絮看一眼旁边摆着的诸多刑具,又看向面前的人。
瞧着年纪不大,眼睛生的极漂亮,还带着一丝将脱未脱的稚气。
楼絮望着他,不知为何想到了。
族中的弟弟若是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
楼絮笑了笑,
“你叫鸮稷,我知道你。我是昭国的公主—赵辛夷。”
鸮稷还是瞧着她不说话。
楼絮接着说,
“你要是说出些有用的消息,我保你,可以少吃些苦头哦。”
鸮稷闻言侧过头去,显然是不配合。
荀将军站了出来,
“殿下何必屈尊与他好言好语,我看这王子细皮嫩肉的。一通大刑下去,也能问些出来。”
当然不是这样。
前些日子交手,这小子可是给他们添了大麻烦。
像是个人偶一般。
一看就是个硬茬。
楼絮心中赞许荀将军,唱着红脸,
“如今多大了?”
长久的寂静。
看来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楼絮转身,打算去旁边坐会儿。
攻心这种东西不是说能成功就成功的。
她不强求。
反正人在手上。
“15。”
鸮稷以为她要离开,还是出声了。
楼絮又转过身来。
肯交流便好。
楼絮扬起和善的笑容(?′ω`? )。
……
结黎王宫。
结黎王摔了酒杯,
“什么?!稷儿—”
欢娘被推到一旁,踉跄了两步,小心的看着结黎王的脸色。
结黎王一手扯住来人的衣领,表情变幻莫测,
“稷儿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那人战战兢兢,
“王、王子被那辛夷公主俘虏了。”
结黎王闻言一把将人摔在地上,面上满是愤怒,
“快,去把巫师请来。”
结黎王着急的踱步,
“稷儿、稷儿。巫师一定可以救稷儿的。”
欢娘见此,默默的退了出去。
………………………………
青云山雾罩极深。
山顶别有一番光景。
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中间的棋盘上,黑子、白子厮杀着。
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宽衣大袖。
一双小鹿眼本该让人觉得十分亲切,眼角眉梢却带着天然的凛冽与锐气。
眉心的金色剑纹,就着满身的气度,像是遨游天地间、潇洒自如的剑仙一般。
佛珠被绕在他手上,他于棋盘落下白子。
对面的人着一身金纹玄衣,黑色浓稠的几乎要流动起来,衬的金线绣做的图案更加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他面容冷峻昳丽,不似凡人,见之忘俗。
他薄唇轻启,落下黑子,
“朗毓、要输了。”
白衣男子,也就是郎毓,扫了一眼棋盘,
“尚未可知。”
“嘴硬罢了。”
朗毓抬眸,眼睛之中格外清明,
“没有哦。面上有瑕疵的未必就会一败涂地,完美的也不见得毫无破绽、一往无前。”
予慕捏着的黑子的手微不可见的一顿,
“歪理。你是想说什么?”
朗毓拎起手中的白子朝云层中一掷,几个画面便呈现出来。
依次是月泷,楼絮,许淮清,荀晔,萧三返。
朗毓指着一个人笑道,
“言露申,根据这次环境中的表现,我最看好她哦。”
言露申的视线停留在那人身上一瞬又移开,似乎是不愿意多看。继而放到许淮清身上,
“月泷沉溺幸福美满,荀晔耽于情爱,萧三返碌碌无为。他、不错,生为天下,从未辞责,未有一丝怨言。”
朗毓笑笑,
“楼絮挺好的。你瞧,她把天下治理的不错,也算是呕心沥血,不是吗?”
言露申反驳的话将要吐出。
算了。
终归不选她便是。
言露申讽刺,
“莫不是早些时候受人恩惠,又顾念同门之谊?”
朗毓轻笑,确实这位小师姐,现在的师妹,挺合他眼缘的,但。
“不至于。若论起感情,你不是给人做了一段时间暗卫?”
言露申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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