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北灵箫突然单膝跪地,接着就开始替自己请罪,“都是因为北灵箫的鲁莽才酿成此祸,我甘愿承受一切惩罚,还请大族长降罪!”
本来在这件事上北灵箫确实有失误的地方,但北灵琴怎么可能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北灵琴抬起右手将面前的北灵箫轻轻扶起,神色平稳地宽慰道:“这件事你虽有错,但也不能全都怪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关于你刚刚禀告的情况我还要再仔细琢磨琢磨。”
“是,北灵箫告退!”
在离开天宇殿之前,北灵箫忽然想到还有件东西没有上交给北灵琴,于是从怀中拿出一个装有大半液体的小瓶子,“大族长,这个是泥中怪蛤胃里还未消化的东西,是我特意从被斩杀的泥中怪蛤尸身上收集回来的,令我们感到奇怪的是,这里头居然也含有火红色的颗粒物。”
北灵琴猛然一愣,接过瓶子后将其放于眼前仔细观察起来,片刻后,她却是没能认出那到底是什么,
“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容我仔细斟酌一番再做打算。”
“是,北灵箫遵命!”
今夜的月光极好,南木霖早早就来到和东宏杰约定的小木屋前。
即使隔着一条条横着的缝隙,南木霖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屋内暗黄的烛光,很快就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
“师父,徒儿今日到早啦,你赶快出来吧!”南木霖直直地站在在木屋前,冲着屋里头大声地叫喊道。
本以为下一秒东宏杰就会从屋内走出来,可候在外头的南木霖却迟迟不见木门那里有吱呀的动静发生。
于是南木霖又接连喊了四五遍,却依旧没有人应答他。
“这个醉鬼师父,肯定又是酒喝多了没睡醒!”南木霖骂完这一句后,快步朝着屋内走了进去。
在进去之后,南木霖惊讶地发现屋内竟然成了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的臭衣物,被摔得粉碎的木椅,还有四脚朝天的木桌等。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南木霖感到无比意外的是,一向被东宏杰视若珍宝的雕刻木剑竟零零星星躺落一地,像是一群骤然失宠的孩子一般。
南木霖有心收拾一下这里,但却无处下手。
随着一阵忽有忽无的鼾声从里屋传过来,南木霖立马就顺着那声音朝着里屋走去,结果没走几步路,他闻到了一阵刺鼻的味道。
看来南木霖的猜想没错,东宏杰今日的确是喝了不少的酒,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对东宏杰的习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来今天的训练只能被取消掉。
南木霖望着床铺上东宏杰那副颓废的模样,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喝成这个样子就算了,还把屋内搞得像被打劫过一样,变脸简直比变天还快。”
“你是在说老子吗?”没成想,躺在床上的东宏杰突然在这时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听见南木霖在说他的不是。
南木霖的心底猛然一颤,像极了在背后偷偷讲别人坏话的学生,“师父,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突然就醒了?”
“谁规定喝醉的人不能在这时候醒?老子是从早上一直睡到了现在。”只见东宏杰仍旧是躺在床上,用右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头,看上去还是没能从酒醉中完全清醒过来,“你小子,一不留神竟然敢在背后吐槽你的师父,是不是想让我修理修理你?”
看到那个蛮横的样子还在,南木霖突然有些庆幸它没被那几口酒给冲刷掉,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东宏杰。
“师父,你怎么让屋内乱成这个样子?”南木霖回想起昨天来这里时一切都还整整齐齐的,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对方遇见什么想不通的心事。
可偏偏东宏杰此刻不想谈论此事,于是他一边挥挥手,一边催促道:“乱就乱了,老子早就不再是那个爱整理自己的人,你赶紧回去吧,今天的训练取消掉,明天晚上我们再继续。”
东宏杰虽然无比嘴硬,但是脸上又现出那副感伤的容颜,南木霖心中生出不忍,好意地开解道:“师父,你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可以跟我说一说,自己一个人憋着会憋坏身体的。”
“坏就坏了吧,老子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东宏杰听完南木霖的话,在闭着双眼的同时,他胸口位置起伏的幅度也顿时变大,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片刻之后,南木霖看东宏杰久久不发一语,以为是对方不屑于跟自己倾诉心事,于是转过身正要离开。
“今日是我弟弟东宏胜成为锋州城城主的日子,也是我被逐出锋州城的日子。”转身之际,东宏杰突然对着南木霖的背影讲出自己多年久积的心事。
南木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而后慢慢地转过身,心里似乎明白了个大概,“师父,你当年为什么会被逐出锋州城?”
“当年我被东宏胜冤枉私自将削影剑法泄露了出去,为此不仅失去了成为锋州城城主的机会,还被逐出了锋州城,永远不得返回。”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往事!”南木霖为东宏杰的遭遇感到同情,又问道:“你既然说自己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呢?”
东宏杰认为南木霖把一切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无力地笑了笑,道:“你以为我没有辩解过吗?可父亲向来偏爱弟弟,根本不听我的辩解,同时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喜欢上了一位银州女子,气急败坏的他隔天就将我赶出了锋州城。”
历代的锋州城城主都把银州视为最大的威胁,东宏杰的父亲当然不想自己的儿子,锋州城未来的接班人与银州族人有什么瓜葛。
“你说的银州女子指的是琴姑姑?”本来一切都很明显,南木霖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东宏杰十分笃定地答道:“不是她还有谁?那个时候她还不是银州的大族长,只是一位单纯动人的异族少女,只需一眼就能让所有人将她牢牢刻在心底。”
“可惜她遇见的第一个人并不是我啊!”
现在想来,东宏杰之所以那么憎恨南木江,其原因都是因为北灵玉心里的人是后者,不得不说,东宏杰的事业和感情都是相当的失败!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此时的东宏杰已经再次陷入熟睡,南木霖强忍着异味替他打扫完屋子后就离开了这里。
在返回谷殿的途中,南木霖一抬头看见天上的月亮光泽动人,竟一时不舍得离开这里。
于是乎,南木霖找到一处空地平躺下来,四周环境带来的空旷感也让他恍如回到云州的草地一样。
“如果阿翔和小木星都在这里就好了!”在这个时候,南木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怀念的气氛下,一只只萤火虫顺着拂来的夜风飞来这里,看着它们一闪一闪的,南木霖不由得伸出自己的右掌去接触它们。
然而就在南木霖打开手掌的那一刹那,一颗亮白色的小光团忽然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以至于这群萤火虫瞬间黯然失色。
一开始,南木霖以为是自己看萤火虫看久了眼花,于是赶紧眨了眨眼睛,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那颗光团依旧出现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南木霖对此感到很是不解,要不是抬头还能再看到月亮,他还以为那颗月亮此刻正被自己握在手里。
南木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颗光团,此刻除了能看见它以外,他丝毫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感。
南木霖越看越觉得邪乎,继而慌张地从平地上一跃而起,当他再次环顾四周时,却是一个鬼影都没看到。
只片刻的工夫,那颗光团居然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渐渐形成一个小花苞的形状,那含苞待放的样子看着十分晶莹通透。
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南木霖忽然发现光团的形状看上去和向日莲十分相似,只不过形态上稍微小一些。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的幻莲之花!
另一边,北灵琴静默着看北灵箫离开天宇殿的大门后,又望向手中的瓶子思索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整件事愈加扑朔迷离。
北灵琴绝对不能容忍泥中怪蛤肆虐的线索就这样断送在自己手里,随即命人将四大长老以及北灵玉全部请来这里。
如果有人意图破坏沼泽地的水质,又或者是想利用变异的泥中怪蛤去破坏沼泽地中的炼气元鼎,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没过多久,所叫的一应人等全都聚集在天宇殿内。
未等大家入座,北灵琴就将北灵箫在沼泽地发现的异常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出来,随后又拿出那个装有泥中怪蛤体液的瓶子,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泥中怪蛤的胃液,是箫长老特意从沼泽地里收集回来的,里头有一些火红色的颗粒物,我怀疑和泥中怪蛤的变异有关,不知各位长老可认得此物?”
北灵泉没有犹豫,第一个从北灵琴手里接过瓶子仔细瞧了起来,发现在暗青色的液体中确有大族长所说的火红色颗粒,“这么小的颗粒物,短时间还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竹师兄,墨师兄,还是你们二位来瞧一瞧吧。”
此刻的北灵竹刚好站在北灵泉身边,顺势将瓶子拿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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