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余孽？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说得过去。
毕竟秦朝统一六国，覆灭他人之国，肯定会有仁人志士不服，顽强抵抗的。
“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可不是什么六国余孽。”
李鲤随口解释一句。
眼前的刘季，也就是将来的刘邦。
他现在不过是泗水亭的亭长，负责这一带的治安缉盗等事，看见自己一个陌生人来此。
过来询问两句，也是职责所在。
李鲤向来性情淡泊，倒也不会依仗自身修为强横，就肆意欺辱凡人。
“呵呵……”
刘季再次道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等孟浪了，在此给兄弟赔罪了。”
说话之间。
他又回头瞪了一眼樊哙，没好气道：“你给人家桌子都打烂了，还不赶紧在搬一张新的过来？”
樊哙脸色讪讪，又连忙搬来一张新的。
刘季朝着店小二吆喝一声道：“干喝酒没什么意思，顺便炒两个下酒菜过来，另外，这位兄弟的茶水钱，全算我身上。”
店小二嘴里嘟囔两句。
“我们这是茶馆，你又要酒又要菜的，干脆去县里的酒楼好了。”
樊哙狠狠瞪了他一眼，抬手欲打。
吓唬他一顿。
店小二心中害怕，不敢再说，连忙下去帮刘季准备下酒菜去了。
刘季又张罗其他几位兄弟坐下，随后自己留在李鲤这一桌，犹如自来熟般和李鲤闲聊起来。
从他的口中。
李鲤得知当今人的族现状。
原来自从两年前，秦国一统天下，兼并六国之后，便结束了持续五百多年的战乱，让人族境内恢复难得的安宁。
而后嬴政又布武天下。
车同轨，书同文。
统一度量衡。
实施种种改革措施，让大秦的国力，上升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人族境内一片祥和。
嬴政自诩德兼三皇，功过五帝。
便开始自称皇帝。
由于他是世间第一个自称皇帝的，所以便有人将其称为始皇帝。
“……现在人族是统一了，但北方边境，却还有不少的洪荒异族，屡屡寇边，就比如那犬戎一族，他们心性狠辣，无恶不作。”
刘邦撸撸袖子，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一抹气愤之色，仰头干了一碗酒，重重地放在桌上，张口就骂道：
“他奶奶的！”
“为了覆灭犬戎一族，始皇帝数次派遣大军，以蒙恬为将，讨伐异族，但那些异族战力虽弱，跑起来却一个比一个快。”
“腾云驾雾，简直来去如风。”
“大军根本追不上他们，迟迟无法将他们彻底覆灭。”
“无奈之下，始皇帝只能诏令修士们，前往北方，修筑剑气长城，企图将洪荒异族，拦在剑气长城之外……”
李鲤平静地喝着水，面色淡然。
洪荒广袤无际。
生机勃勃，万灵迸发。
尤其是在不周山没有倾覆的情况下。
生活在洪荒大陆上的生灵种族们，多不胜数，有人族，自然也有别的种族。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摩擦，也从来不少。
秦国修筑剑气长城，说白了也是人族内部的事情，李鲤身为局外人，不能多插手。
“……实不相瞒兄弟，今年开春，我打算也带领一众兄弟，前往剑气长城，抵抗北方异族，为咱们人族添砖加瓦。”
刘季还在滔滔不绝。
没一会。
店小二端了几盘菜走过来，他耷拉着脸，将其放在桌上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在这种小地方，也没有什么好菜。
不过就是几盘粗茶淡饭。
好在刘季和他的兄弟们也都不挑食，伴着下酒菜，有一搭没一搭饮酒闲聊。
说到动情处。
几人还载歌载舞，仰天长啸。
“恨不能现在就登上剑气长城，浴血奋战于人族疆场，扬我声势，壮我人族！”
刘邦心绪难平。
作为一名和嬴政相差三岁的存在。
他年少的时候，壮怀激烈，最是崇敬人族先烈，非常渴望能有一番作为。
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
这股心气非但没有湮灭。
还反而越变越强。
就在不久前。
他甚至联合了沛县数十人，准备过几日，就前往剑气长城，帮助秦国军队，抵抗异族。
“哈哈……”
“同去同去！”
樊哙也是放声大笑，“能为人族血战，我辈中人便是死在剑气长城，也是毕生荣耀！”
李鲤自斟自饮。
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直到将杯中物饮尽。
他没有继续逗留，趁着几人开怀畅饮之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为自己的族群舍生忘死……”
“这就是善吗？”
李鲤来到一座山林中。
回想着刘季等人的慷慨陈词。
他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
此时夜色降临，繁星满天，一轮明月高悬，他的心中充满无限感慨。
欲斩善尸，就得先明白何为善。
洪荒族群无数。
愿为自己的种族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壮怀激烈，这算是善吗？
当然算！
愿为自己的家人朋友，增长本领，肩负责任，祈求平安，这算是善吗？
当然也算！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李鲤低声轻吟。
眼底有三千大道沉浮，他一身红衣飘荡，视线洞穿虚空，看见了天地轮转，万物衍生。
时光长河涌动。
因果长河缠绕。
命运长河奔流。
这一刹那。
他看到了世间一切。
也看到了人间至善。
“原来……”
“这才是善啊！”
李鲤感叹出声，彻底明悟斩出善尸的真法，一身气息激荡，脑后黑发飞扬。
他目光一圈周围。
压制住体内即将突破的躁动。
“此处生灵繁多，不是突破的地方。”
李鲤抬起脚步。
一步踏出。
转瞬来到雪山之上。
当即丢出一个青色蒲团，盘膝坐下，眼眸闭合，沉浸心神，运转法力。
准备斩去善尸。
山巅之上，大雪漫天。
方圆万里之内，银装素裹，少有生灵在此栖息，李鲤运转功法，周遭灵气汇聚而来。
他神色淡然，牵引着灵气。
如涓涓细流般，汇流入体内。
没过一会，他便将身体调整至巅峰，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
到了现在的境界。
他对力量的掌控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
盘坐在雪山顶上，没有丝毫的气息外泄，犹如老僧入定般，眼眸闭合。
周围寂静无声。
李鲤像是一名陷入沉眠的凡人。
身遭既没有天地异象。
也没有浩荡的声势。
一切都显得平平凡凡。
雪山之上，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鲤的身体被大雪覆盖，如同一个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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