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远尘的运功调息下,柳绝色因练剑失当所受的内伤终于稳定了下来。
“如果你还想留一条小命为你爹报仇,练武的时候就小心一点儿。”阴冷的警告里有着浓浓的怒火。
柳绝色抬头瞄了他一眼。“你知道我的内伤是因为练剑失误,差点儿走火入魔而得来的?”
“我不是瞎子。”他冷哼一声。
“那年为何要对女王下手?”
“就算事情不是她做的,也与她脱不了干系。不过是送她一掌,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宁远尘果然聪明!柳绝色定定的望着宁远尘。如他这般的天纵奇才,区区一介平凡人的她有可能练成足以与之对抗的武功吗?
正攻如果不行的话,一般人多会暗算,可他们日夜相处了两年,别说下手偷袭他了,她压根儿没有想过用那种方法对付他。
是她太天真吗?亦或是真如兰陵女王所言,她至今犹未能忘情于他,因此始终下不了手伤害他?
不管适哪一种可能性都只显示出了她的愚昧,而以如此差劲的方法报父仇,可能再给她三辈子的时间也办不到吧?
那么她还要继续习武吗?习来做什么用?还是习武只是一种待在他身边的借口?她已经什么都弄不清楚了。
“如果---”呢喃的语调卡在喉头,她想要一个答案,却不知如何开口。
宁远尘垂下双眼望着她。
柳绝色焦躁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十指无意识的扳着腕上两年前宁远尘为她戴上的沉重环套。
宁远尘迅速的回忆着发现她受伤时的情景。兰陵女王是以何种问题刺激到她的?她又因何而茫然?
细细的考量后,锐利的鹰眼蓦地捕捉住柳绝色眸底的一抹异光,他孬种灵光一闪---也许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
他走过去,手指在她的双手双脚各弹了一下,那束缚了她两年的环套忽地落了下来。
柳绝色愕然地瞪圆了黑眸。
“站起来跳一跳。”宁远尘命令道。
虽不知他所言意义为何,但她却下意识的遵行了他的意思,双脚往上一蹬---
“啊!”这一跳居然直达屋梁,害她落地时一个失去平衡摔了个四脚朝天。
“不错嘛!”宁远尘撇撇嘴。“你的武功进步速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也许再练个两三年你就可以跟我打成平手了。”瞄了地上的环套一眼,他轻轻一弹,那环套飞了起来,直陷入房内的廊柱里。“这玩意儿已经没有用了。”
“我不知道!”柳绝色痴痴的喃道。那原以为是折磨她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帮助自己练武功的!宁远尘为什么不说,让她误会了这么多年?
“你以为我说要教你武功是开玩笑的?”双目微眯,两股勃发的邪气迸射出他的眼瞳。“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而你---”他手中的钢骨扇直点她的鼻尖。“你若不能达成我的目标,我会亲手杀了你。”
感觉又一股力量在体内苏醒,柳绝色的不服输在他的煽动下再次蠢蠢欲动。
宁远尘着迷于她眼中晶亮的光亮,钢骨扇抬起她的下巴,他弯腰静静的看着她:“嗯,就是这样,不错!”
“你---”柳绝色大吃了一惊。
宁远尘大笑的转身离去。
“快点把武功练成吧!我的小绝色,我衷心期待我们决战的那一天,让我们光明正大的分出一个胜负吧!”
目送宁远尘的背影离开,她吓得连如何站起来都忘了。
半晌后,她才爬过去坐在廊柱前,小手抚上紧镶在廊柱内的环套上,激动似海啸,一波紧接着一波将她的心情直推向最高峰。
“好棒!”望着骤然得回轻松的手脚,她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道。
宁远尘说只要再两三年她便有机会与他打成平手,那如果自己再苦练个五年呢?届时她才二十岁,还有希望不是吗?
他说得对,他们要光明正大的决一胜负,什么偷袭,暗算的下流手段她柳绝色才不屑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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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星楼宁远尘的书房中有一个密室,是他最重视的藏宝库。
小小的密室里,四面墙壁上钉满了木架,区隔出一块块空位,里头摆放了近百尊的观音像。
这些观音像全是宁远尘亲手所雕刻,或玉,或木,或石,材质,姿态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只有雕像的面容---那既慈悲又固执,既单纯又别扭的神态像极了柳绝色。
细细地抚去雕像上的灰尘,宁远尘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这里的每一张脸都是一副超绝的美景,有关她的!
第一次发现世间尚有此美丽是在什么时候呢?
搜寻的视线在上爬升,之后定在一尊白玉观音上,整座观音像是由一块皇上御赐的白玉璧精雕而成的,若让皇上发现他如此对待御赐宝物,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但宝物是死的,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名,只有她的美丽能赋予这块玉石生命,让它永垂不朽的流传下去。
从玉石之后,宁远尘又陆陆续续发现了她的千姿百态,或娇艳的,或柔媚的,或倔强的,或善良的---他将之全数的收集,便成了此一宝库。
从没人知晓他的此一兴趣,只有---
“宁兄,远尘---你在哪里?大事不好了。”
那个吵死人不偿命的,不论他怎么整,如何赶,就是死黏在他的身边不走,让他都快要习惯了他的嘈杂的颜俊郎,是世上唯一发现他秘密的人。
“啊!你果然又缩在这里了。”颜俊郎毫不避讳的闯进了密室里。
宁远尘很少会整人整到手软,独独资质驽钝,永远学不乖的颜俊郎让他出项链这种无力感。
宁远尘扬起手。考虑这回要削颜俊郎哪里?眉毛,早削的一根不剩了,头发,半有半无的瞧起来才可爱,全削光了反而不美了,那么---在他脸上雕花呢?这事儿他还没做过呢,值得一试。
颜俊郎一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高举在半空中,无数的前车之鉴翻搅出了一身的寒栗,连忙抱头鼠窜的逃出了密室。
“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擅闯你的密室的,实在是事情紧急,一时忘了你的禁忌,你不可以再削我的眉毛,头发,或者任何地方了。”颜俊郎躲在密室门边说道。
“我不可以?”宁远尘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指,阴冷的笑就像是十二月底大风雪,冷得人手脚发颤。
颜俊郎扯着顶上所剩不多的头发。该死的,为什么只要在宁远尘的面前,他就怎么说,怎么错?搞得他都快怀疑起当年那三元及第的自己,是不是被鬼付了身,才侥幸取得了状元之位,如今鬼怪远离,剩下脑袋空空的本尊,就只能被宁二公子耍着玩儿了。
“你可以,你宁远尘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不过先听我把话说完可以吗?”
宁远尘觑他一眼。“说来听听。”
“消息来报,兰陵女王似乎有意背弃盟约,与西荻国重缔秦晋之好。”
“我知道了。”话说完,宁远尘转身又欣赏他的宝贝去了。
颜俊郎双眼眨了眨。“就这样?”
“不然呢?”宁远尘眉眼含笑的望着一尊气嘟嘟的观音。柳绝色常常含恨的瞪着他,但却鲜少对他大发脾气,为了瞧她的怒容,他整整设计了三天,所以说这幅美景得来不易啊!
“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啊!”颜俊郎冲进密室内跳脚。“万一兰陵国与西荻国联手,不消半年,我北原国非灭不可,事关天下苍生,你怎能如此轻率?”
“三个月前我就知道兰陵女王会与西荻国搭上关系,如今不过是预想成了真,没啥儿大不了的。”
易言之,他早有准备了?但---宁远尘怎么知道兰陵女王会改变主意与西荻国友好?她不是爱死了宁远尘,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吗?除非---
“是你惹火了兰陵女王,逼得她投向西荻国的?”颜俊郎问道。
宁远尘淡淡的一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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