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六嫂双眼濡湿。
“快起来吧!迟了你可要后悔一辈子了。”向南方催促着。
六嫂总算点点头,起身将绳索绑在了她的身上。
亏得向南方身子轻盈,六嫂放她下井时还不至于太吃力。
过了一会儿,向南方终于来到了小宝的身边。
她踏出脚步,站在小宝身边的砖块上,解下身上的绳索绑在了小宝的身上。幸亏井水不深,否则这孩子只怕早已经出事了。“小宝乖乖不哭,你娘在上头等着你呢。”她柔声安慰着被吓哭的孩子。所幸这孩子命大,仅受了些皮肉之伤。
“六嫂,可以拉了。”向南方高喊了声。
六嫂立即拉动绳索,不一会儿便将小宝拉出废井。
“夫人,换您了!”六嫂急急又抛下绳索。
“你拉的动吗?”
“试试吧!小宝到前院去唤人过来。”
向南方闻言,又将绳索绑在了自己的身上。“成了!”她向上喊了一声。
六嫂立即用尽身上每一分力气,一寸寸的往上拉。
到底是个姑娘家,不像小孩子那般的轻,因此速度慢了许多。
岂料那绳索不堪如此拖磨,骤然断落,向南方还来不及呼喊便已跌下废井。
“夫人,夫人您怎么样了?夫人---”六嫂吓丢了魂,拼命的大喊。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低沉的嗓音由六嫂的身后传来。
六嫂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张冷鸷的俊颜。“王爷。”她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夫人---夫人她掉到了井底去了。”她颤声说道。
冷烈冷眸一眯,立即上前。
这口废井不深,他一眼便看见了向南方。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旋即跃下井。
冷烈武功原就高深,在落至井底之前他一个提气,轻巧的站定在井底。
他俯身一看,之间暗稠的血自向南方的头上溢出。
冷烈望着她,心底有着隐隐的挣扎。
他该救她吗?
此刻明月初上,月影下一张冷魅的俊颜益显邪诡。
六嫂见主子迟迟未有行动,忍不住心急的喊道:“王爷,夫人可安好?”她知道夫人自从嫁给王爷后,日子过得并不好,简直像个丫鬟似的,王爷非但待夫人极冷淡,连丫鬟也不许伺候,真不知道王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死不了的!”他的语气像是没有温度一般,冷得吓人!
此时,周涵率领了几名士兵前来。
“你总算来了,快将王爷和夫人拉上来吧!”六嫂忙不迭的周涵说道。
“不必!”冷烈的声音由井底传了上来。
众人正凝惑间,冷烈一把抄起向南方,一手扶着井壁凸出的砖块,借力向上一拨身,一眨眼便已跃出了废井。
“静安,别愣着了,还不快请大夫过来!”冷烈喝了声。
周静安这才急急的跑开了。
冷烈抱着向南方,大步离开。
月色下,那张俊颜仍是冷魅的,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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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对上一张冷俊的脸庞,霎时,她的心头一颤,轻轻的叫了一声:“冷烈。”
开口的同时,她只觉得喉头干涩异常,声音带着点沙哑。
发生何事?为何自己会躺在营帐里?
蓦然间,她记起自己掉落井底之事。
冷烈未置一语,半扶起她,让她靠在他胸膛,无言的送了口茶水到她口中。
向南方对上他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瞧不出他此时是喜是悲。
虽然两人已是夫妻,实际上她却觉得他对她总是冷淡至极,比陌生人还陌生!
怔忡间,她只觉得心头酸酸莫名。
“为什么呢要亲自下井里去救那孩子?”他放下茶杯,黑沉的眼眸直凝在她苍白的脸蛋上。
他一双眼睛半是凌厉,半是批判,瞧得向南方的心底微微的发慌。
他可是生气了?
“当时那情景十分的危急,倘若我不救那孩子,也许他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淹死。”井里的水虽然不深,但要淹死一个五岁大的娃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难道你没想过,死的人可能回事你自己?”他冷冷的开口,语气微露出不自觉的怒气。
向南方一怔,呐呐的回道:“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当时她一心只想救人,压根儿没顾虑到自己。
“你以为自己是谁?倘若你真的出了事,要我如何向皇上和定业王爷交代?往后不许你再自作主张,替我惹麻烦。”他薄怒的说道。
向南方垂下头,迟疑了一下,缓缓的回道:“有些事情不能迟疑,否则将抱憾终身。”
冷烈的双眸紧紧眯了起来。“你这是在指责我?”抓着她手臂的力道瞬间加大。
“不。”她强忍着手上的痛楚,急急的又说道:“我只是觉得人命可贵,纵使是下人的命也该珍惜。”
人命可贵这四个字在他听起来却如同火上浇油。
她真懂这句话的真意?
他嗤笑了一声,语气是极度的酸涩:“你要当好主子也得看我许不许!”
向南方尚不及了解他话中的含义,便听见他唤了赵氏夫妇进营帐。
“王爷!”赵氏夫妇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这一次夫人为了救小宝受伤昏迷了两日,想必王爷必会重罚他夫妇二人。
“你们二人可知错?”冷烈放开向南方,由床榻上起身,来到他们二人的面前。
“奴才该死!”赵六回道。
“很好!夫人乃是堂堂的郡主,金枝玉叶,娇贵无比,六嫂让她只身到井里去救孩子,如今夫人虽大难不死,但定业王爷是何许人物,倘若他怪罪下来,你们一家三口可是要杀头的。”
赵氏夫妇闻言,面色如土!急急的在地上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你们快起来,我不过是受了点小伤,我爹不会怪罪于你们夫妇的。”
“是吗?没把握的事可千万不要开口,说不准明日定业王爷便将他们一家三口打入刑部大牢。”他的黑眸诡闪了一下。
向南方心下微一迟疑,他说的不无道理,她是父亲的独生爱女,自幼是被她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倘若爹真的知道她为了救下人而受伤,恐怕是不会轻饶的。
“你们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爹这件事的。”向南方允诺。
赵氏夫妇面上一喜,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如今夫人对他们赵家的恩情大如天,非但救了他们夫妇的孩子,还救了他们一家的性命,两人无限感激,心中发誓日后必定加倍效忠这个主子。
“即使定业王爷不知,我仍不能轻饶了你们二人。”冷烈眸光一沉,“你们一家三口,限在午时之前离开营地。”
王爷要赶他们走?
“不要,求你不要赶他们走。”向南方心头一急,由床榻上起身,未料受伤未愈,头一昏,跌在地上。
“夫人---”赵氏夫妇急忙唤道。冷烈望着她,并未移步搀扶。
向南方忍住晕眩之感,爬到了冷烈的跟前。
“求求你,他们并没有错。”她抱住他的腿,苍白的小脸上尽是乞求之意。
“没有错已经累你伤成这样,倘若有错岂不是让你一命归西?”他低头凝睇着她,语气带着冷淡的嘲讽。
虽然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何待她如此冷漠,总是在有意无意间说出伤人之语,但他始终是她的夫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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