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落下的飞鸽引起了白染的注意,怎么有张丞相府的信?按道理说他们已经知道了主子要回去的消息,不会再催促了的。
白染迟疑将信取下,递给正在出神的南宫镜澄:“主子,家里来信了。”南宫镜澄坐在窗边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白染见南宫镜澄没反应,便大声重复一遍。
“啊,你说什么?”
“丞相府里来家信了。”
南宫镜澄盯着白染手中的信封许久也没有说话,但是白染知道他心中思索和犹豫的,也没有催促。
“给我吧。”拆开信封,是父亲的笔迹:“母亲病重,速回。”
南宫镜澄的手抖了抖,立马道:“白染,快取马,启程回京。”
一路上,南宫镜澄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了丞相府,大门一开,便往母亲南宫菱住处奔去。
父亲得知儿子回来的消息,立马从屋里迎了出来,见到儿子既欢喜,又担忧,皱着眉头好半天,才走上前去。
南宫镜澄朝着南宫菱鞠了一躬:“父亲。”
以往来的信中都是说父亲病重,但是南宫镜澄知道的是,父亲是极少生病的,况且母亲如此爱护他,生怕他受了一丁点的委屈。
“诶,好,快进去看看你母亲吧。”
进入房间,南宫镜澄便看见南宫菱躺在床上,心里一紧,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睁眼看到儿子,眼中有些惊讶,缓了下神,开始假意咳嗽:“你……你怎么回来了?”
“母亲,您生病了,孩儿现在才回来,真是愧对……”
话未落音,南宫菱夺话:“母亲没事的,想必是最近累着了,休息休息就好了,咳咳……路上累坏了吧,天色这么晚了,你快去洗漱休息吧。”
“母亲,孩儿就在这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以往把自己骗回来的书信里面大部分都是父亲生病,家中出事,这次回来他也知道家中的难处,又在回来的途中听到了母亲生病的消息,心下担忧,也就没有多想。
“去吧,不是还有你父亲在呢,不用担心的。”
南宫镜澄知道自己犟不过母亲,只能作罢:“好吧。母亲,我明早来陪您。”南宫菱欣慰地点点头:“快去休息吧。”
如此乖巧的南宫镜澄,南宫菱是极少见得到的,小时候是乖巧懂事,只是北棠出事之后,南宫镜澄变得越加阴沉。
回到房间的南宫镜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算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他连夜赶路,在马车上也担心得睡不着觉。
今夜他的梦里,有些复杂。
天微亮,南宫镜澄睡眼惺忪在厨房忙碌,嘴里喃喃自语道:“在那小厨子手里学得手艺,这下可派上用场了……”
白染扶额心想,还真是个傻孩子。
到了早膳时间,南宫镜澄来到母亲房外:“母亲,孩儿来看您了。”
“进来吧。”
南宫镜澄来到床边,“母亲,我准备了些早膳,您且尝尝。”
旁边的南宫主夫眼中含着泪水,确实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看见自己用金汤匙养出来的孩子,还能够为了自己的母亲,洗手作羹汤。
“这是……”
靠在床沿边上的南宫菱看着直身而立的南宫镜澄,看了一眼他手中端着的餐盘。
“大人,这是公子今儿一大早起来,忙碌了两个时辰为您准备的。”
“清风,明月进来。”
白染招呼着手下的侍女,侍女接过了南宫镜澄手里的早膳。
南宫菱面色一顿,她怎么不记得自家儿子还会做饭这件事情?
“镜澄,母亲和你商量件事情。”
“嗯,母亲您说。”
“你看,你也到婚配年龄了,现在也该找个人好好照顾你,这样我和你父亲也能够放下心来,现如今丞相府在权力的中心摇摆不定,随时都可能会出事,我如今又生了这害人的病……”
“母亲,其实孩儿我……”
“要不……你嫁进皇宫如何?”
南宫镜澄怔住。
须臾。
“母亲,其实孩儿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慕容北棠吗?她已经死了,这是天底下众人皆知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相信!”
南宫菱对于南宫镜澄,脾气总是有些控制不住。
南宫镜澄沉声,但也冷下脸来,当初南宫家和慕容家交好,也是看在了慕容旧皇族的身份,没成想曾经的慕容家也会因为慕容北棠在时间的消失,导致一切前功尽弃,他们看中的是门第,可是自己喜欢的永远是那个能够无条件保护自己的慕容北棠。
“不是她。”
南宫镜澄突然出声打断南宫菱即将说出来的话。
南宫菱很快反应过来,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隐居乡野的农妇罢了,于我们无用。”
“母亲,您怎会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你打算瞒着我们多久?”“母亲,你监视我?那您肯定很了解她了,她于我而言不是工具,是我心慕之人,何谈有用无用?”
南宫菱不想同她多说,将头偏向一边:“就这样吧,你只能嫁给皇帝。出去吧。”
房间里只剩一片寂静。
看着病重的南宫菱,南宫镜澄也不愿再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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