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默了默。
在程南枝的注视中,她最终不出预料的缓缓点头:“是的。”
“那你是谁?”程南枝问,“还有真正的常念,她去哪儿了?”
常念眼底涌出一抹哀色:“她真的死在了那些富商的虐待和羞辱中……”
程南枝始料未及,有点错愕。
常念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点笑意,尽量平静的说:“等这次事情结束后,奴婢就会全告诉小姐。”
程南枝沉默了下,就道:“好,但我还有个问题。”
“您说。”
“当初在青州,我从江心湖回去的路上所遇到的刺客,我一直没想通他们是哪儿来的人。其实,他们谁你的仇家,冲着藏在我马车中的你而来,我只是被殃及的,是吗?”
“………”
程南枝说的很平静,语气也没有什么指责,但常念还是喉咙一紧,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时他们走到了仓库外,姜宗上前去开口。
常念掐了下手心,涩声愧疚道:“小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
等同于承认。
程南枝呼出一口气,萦绕在心头的疑问终于得到解决。
原来是这样啊。
她就说呢,明明当时她行事都很谨慎,自己的行踪不应该暴露才对,原来不是冲她而来的。
“程小姐,进来吧。”前面的姜宗说,推开门进去。
程南枝拍了拍常念的肩膀,道:“这些事回头再论。”
常念低低的嗯了声。
两人跟进去,就见姜宗走到右边南面的米袋前,三下五除二的将堆积的密道搬开,露出下面的活板门。
姜宗拉开,下面有一个梯子能爬下去。
“程小姐,你们先,属下要在后面关上。”姜宗说,“您不必担心有意外,这条路,殿下已命属下以前探过,没有问题。”
程南枝点点头,正要上前,常念抢先一步下去探路了。
程南枝也没拒绝她的好意,第二个下去。
姜宗在最后,他扬声吩咐外面的死士看好入口,这才下去,将活板门带上,然后他越到前面去带路。
这密道是条可容两人通过的石道,能看出已经存在很多年了,而且是一条路直通向前,没什么岔路口,三人完全不用担心会迷路。
姜宗说走的快的话,两刻钟就能到出口。
程南枝和常念闻言几乎都是小跑着的,比预计时间还要早些到达了出口,那也是一扇活板门,姜宗上前去敲了敲门身,是三长两短的敲法。
程南枝和常念听他的耐心等着。
不出片刻,外面也传来同样的敲法。
姜宗回以两短一长,外面的人才打开活板门,姜宗率先飞身上去,然后放下绳子来拉常念和程南枝,因为这里没有梯子能爬。
常念说开后就没有再隐藏,她都不用姜宗来,自己踩着石壁轻盈一跃,一只手就抓住了上面边缘,然后自己爬上去。
程南枝则是将绳子一端绑在腰间,她手臂力量不行,堪堪被两人给小心拉上去的。
一上去,程南枝看了看周边,还真是在冷宫附近,四周荒草丛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了,阴森森的又冷幽。
候着这儿的也正是小福子。
他没有废话,将早就准备好的两件干净的太监衣服给程南枝和常念,指了指后方的废殿。
程南枝和常念立马过去换,很快换好回来。
“程小姐,接下来属下就不跟着你们一起了。属下得去禁卫军那边处理几个人。”姜宗拱手说。
程南枝点点头,带着常念跟着小福子走了。
这里离圣宸宫有些远,他们走的同样很快,幸而许是这里偏僻又荒凉的缘故,他们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宫人,等到了御花园附近才遇到的人多了些。
程南枝和常念低着头也耷拉着肩膀,一副畏缩又束手束脚的小太监模样,尽管途中还遇到不少皇后一族的亲信巡查,但都被小福子给护了过去,有惊无险的终于到了圣宸宫外。
程南枝有点担心怎么进去,没想到她们去的时候正值圣宸宫换值守,一个首领太监出来训了几句话,又将仅剩的几个人打发去了一边。
那首领太监不经意似的看了眼程南枝三人这边的方向,就走向一边。
小福子赶紧带程南枝和常念进去。
有旁人帮着打掩护,里面的两道搜查也过去了,小福子带程南枝和常念到了寝宫门口。
“程小姐,你们的工夫不多,切记尽快做好。若是……”小福子隐晦的看了眼里面,“那位没醒的话,你们就别逗留,先走,来日再想办法。”
程南枝和常念都点头,推开门进去。
寝宫内没有一个宫人,安静的叫人仿佛连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都能听到。
程南枝和常念绕过屏风到龙床前,这才看到了上面一动不动躺着,脸色煞白发青,似乎有些僵硬,已经没什么生机的齐帝。
在程南枝的印象中,见到的齐帝大多是生龙活虎模样,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虚弱又气息奄奄的样子。
“常念,你真的有把握蛊虫能让圣上醒?”程南枝不确定了。
常念冷冰冰的死盯着齐帝,那一瞬间的眼神叫程南枝都有点怵。
常念用力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说可以,随后她就拿出盒子打开,用带的短刀毫不犹豫的刺进心口。
“浅点!刺浅点!沾血就行,没必要刺太深!”
程南枝赶紧说。
常念失笑,摇摇头说无妨,拔出刀来,将刀尖置于虫子的上方。
那刺眼的血珠滴到蛊虫身上,紧紧两三滴,蛊虫就像乍然复活般动了。
常念收起刀上前,将蛊虫取出放在齐帝的鼻翼下,再吹响竹哨。
蛊虫躁郁不安的扭动着,但很快听从指令,从鼻孔钻了进去,很快不见了。
与此同时,齐帝的面色开始扭曲而痛苦,但他显然没力气动了,只发出几道虚弱的痛苦/呻/吟。
常念又吹了会儿才停下,晦暗不明的看着齐帝。
程南枝听她说好了,立即拿出袖中的药和布带,叫常念脱了上衣给她包扎。
常念说不用。
“怎么能不用呢,我看着你扎自己挺深的,这必须得上药止血啊!”程南枝说,“你也是,既然恨圣上,怎么舍得用自己那么多血!”
常念沉默了会儿,说:“因为只有确切的痛,我才能相信,现在我是真的有机会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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