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作为外贸厅的一员，他自然知道外汇有多吃香。
倘若外汇进去了，几乎是甭想再要出来。
就连雷大招自己，都不太相信钱放进去后，还能再兑换回来。
作为过来人，张远知道，空头支票不能信，好比后世买期房，你永远不知道，开发商跑路和延期，哪个先到来。
张远敢打赌，上头也是狮子大开口，接到外汇管理局反馈的情况后，询问了川省这边。
转了一圈，只能让雷局长出头来问问自己，能敲出点油水也好。
毕竟张远搞的是外汇流入，又不是流出。
再说了，张远手里有大笔外汇资金，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去年原油事件闹得太大，就连上层都略知一二。
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雷大招不好多提，他也清楚，没必要为了上面的骚操作，得罪自己辖区内的优秀企业。
现如今的外贸情况，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外贸逆差不断拉大，国内企业日子越来越难过。
雷大招并不知道，没过几年后，“下岗潮”就要席卷而来，那才叫一个真的痛。
不得不说，老大哥的解体，把兔子吓得不轻。
日后，著名兔子崩溃论学者张嘉墩，已经在大洋彼岸提出了“兔子即将崩溃”的理论，并且得到了很多西方有心人的疯狂支持。
此后四五年里，这位仁兄年年都要修改一下自己的预言——今年没崩？
不要紧。根据我的研究，明年一定崩。
明年没崩？那就等待一下后年。
后年如果还没崩，那就再等一年。
然后就把西方国家给忽悠拐了，人家西方要先崩了。
…………
当年晚上，签约仪式上了新闻。
只不过张远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新闻只说国内民企开拓思路，大胆尝试，敢于拼搏，勇于创新，与国外飞机制造厂达成合作。
张远连个名字和脸都没露，画面全给了苏马罗科夫副部长。
因此，带来的震撼效果远远不及预期。
倒是第二天刊登的报纸，带来了不少的震撼值。
唯一的好处是，原本爱答不理的汌航，主动联系了他们。
此外，还有寻求订单的，联系合作的，也有专门来骂架的。
只能说这次动作太大，搅了不少人的既得利益。
轻工业产品换飞机，绝对算是一个超级大单。
不知道有多少饥不择食濒临倒闭的企业，盼着这笔订单来活命。
欢喜的有，嫉妒的有，心生恨意的更有。
张远的电话被泄露了出去，结果直接被打爆。
张远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唯独记下了那些找骂的，张远决定拉入黑名单，以后有机会在算账。
电话太多，张远接不过来，干脆给手下人去做。
他就一个原则：“告诉他们，我们不会过分压价，但对产品质量有严格要求，达不到要求的，再便宜我们都不要。”
与此同时，同样在帝都的牟其盅，忽然得知自己筹备多年的买卖，竟然黄了，他是气不打一处出。
“绝对是剽窃老子的主意！”牟其盅破口大骂。
“明明是我先提出用罐头换飞机，这不是截胡，什么事截胡！”
牟其盅熟悉的记者参加了签约仪式，也替他提出了问题，结果对方恬不知耻说自己是个皮包公司。
虽然自己没什么产业，也没什么正经生意，但自己是个安分守己的好人，怎么能说自己的公司是皮包公司！
污蔑！赤裸裸的污蔑！
眼下，事情已成定局。
或许汌航不会和人家达成交易，但是老毛子那边肯定会把飞机卖掉。
哪怕自己和汌航关系再好，手里没有飞机，也是白搭。
看着手里记者朋友给拍的照片，牟其盅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在一个小伙子手里。
牟其盅越想越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交易蕴藏的利润！
他构思好整个交易计划后，曾经兴奋好几晚没睡着。
但是现在……
一切都离自己而去，成为别人的嫁衣。
牟其盅越想越气。
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要到了张远的电话，打过去表示愿意和对方一起合作。
然而，对面却断然拒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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