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手里拿着糕点往嘴里送,端得悠闲自在。
老道瞧见林窈,顿时笑眯眯:“周老兄你真够意思啊,贫道刚说肩膀酸,就给贫道寻了个小娘子来捏肩膀……”
周掌柜见他的孟浪样,脸色顿时一变。
“不可无礼,这是老朽的东家!”老掌柜厉声道。
“啊?你叫了你东家来给贫道捏肩膀?这怎么好意思?”
老道很不要脸,把老掌柜气得够呛。
“道长抬举我了,我不会捏肩膀。”林窈笑着道。
“无碍,简单得很,贫道教你。”老道不着调道。
“我力气大,怕不小心,就把道长的胳膊给捏折了。”
林窈依旧笑着,却叫那老道莫名的胆寒。
说是老道,其实就是个不着调的骗子,见着女子总想占几分便宜,更何况是个年轻女子。
短短一个照面,林窈就判断出这人有几斤几两了。
“道长,俗话说的好,吃人嘴短,你这吃了这么多糕点,就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了。”林窈道。
老道看着林窈:“小娘子想知道什么?”
“四个月前,道长曾给过一个年轻妇人一颗蛊虫。”
“蛊虫?蛊虫是什么?而且四个月前的事,我哪记得?”老道哼唧道,从椅子上爬起来,想往门口走。
结果,一打开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在侍卫们冷峻的逼视下,老道又退了回来,对着林窈堆笑道:“夫人,贫道真不记得了。”
“那是剧毒的蛊虫,用来谋害一位贵人。道长想不起来,那我就只能请锦衣卫来帮道长想想了。”林窈冷声道。
听闻锦衣卫,老道吓了一跳:“什么谋害贵人?您别说笑了!夫人,贫道是真想不起来了啊!”
“看来道长是不想说了,把他送去锦衣卫那。”
林窈一声令下,那两个侍卫就推门进来。
老道连忙道:“夫人别急,贫道再想想,再想想。”
林窈见吓唬地差不多,给了侍卫一个眼神,侍卫便退了出去。
“四个月前……”老道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贫道确实给了一位娘子一颗奇怪的东西,那是蛊虫?”
“你是怎么得来的?具体说说怎么回事!”林窈道。
“那一夜,贫道受祖师爷指引,来到河边……”老道缓缓道,说祖师爷指引,其实就是尿急,来河边撒尿,“贫道看到河里漂着一人,便连忙将人拉起来。”
老道见那人衣着不错,便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钱财,便摸了起来,结果那人居然醒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那人看着他,然后浑身上下摸了摸,摸出一颗像虫卵一样的东西,递给他,“我身上没什么东西,这个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老道瞧着那东西稀奇,便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去了好几家当铺,都被赶出来。
结果撞见一老妇人,那老妇人似乎很感兴趣。
老道问她买不买,她说她不需要,但是有人需要。
还让他换了一身衣服,扮得仙风道骨一些,带着他去见了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妇人。
他按照老妇人的话,说是什么情蛊,用精血喂养九九八十一天,这蛊就与自己连心,再将蛊虫喂心上人吃下,那心上人就会爱上她。
老道觉得扯,结果那年轻妇人深信不疑,买了他的东西,还给了他两百两!
“贫道终于为那东西寻了个有缘人,受了些香火钱,也算有始有终了。至于夫人说那是害人的玩意,贫道一概不知啊。”老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林窈道:“你救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这才是林窈关心的问题。
“看起来又年轻又老的,头发白,但是脸很年轻。漂亮的像个小娘子,说话声音却是男的!”老道道。
林窈心中顿时一喜,没错了,就是那怪人!
居然这般巧,叫她撞上了。
“他人呢?”林窈急切问道。
“他给了贫道报恩之物后,就跑了。”老道道。
这就等于四个月前,他出现在京城。
四个月,早就够他从京城跑到江南,甚至可以一个来回了。
因此,依旧行踪成迷。
林窈很头秃。
林窈盯着那老道,看来问不出其他的了,只得回去。
林窈乘着马车,经过一处桥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桥唤鸳鸯桥,平日里,这桥上人挺多的,嬉闹笑骂声不绝于耳。
近日里,格外冷清。
林窈掀起马车的帘子,突然瞧见远处的河边站着一人。
那人浑身煞气,他所在之处,方圆几尺都人畜不见。
待过了桥,林窈叫车夫转了个弯,停在一个小巷前,自己下了马车。
林窈戴着围帽,遮挡容颜,穿过那小巷,未出小巷,停在巷口,看着许涣。
许涣警惕,不由得瞥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许千户,你盯着河水干嘛?莫非要跳河?”林窈道,“您可千万别跳,你这一身杀孽,怕是污了这清澈的河水。”
林窈并非胡说八道。
毕竟,许涣看起来,是真的很难过。
许涣又回头看着她。
不是看,而是瞪。
“我还挺喜欢这条河的。”林窈弱弱道。
许涣径直朝着林窈走来,没说话,而是拔出了绣春刀。
林窈默默地后退一步:“这刀沾染了鲜血,还得擦,没必要,实在没必要。”
许涣收回了刀:“滚。”
林窈厚着脸皮没走:“许千户如此难过,是因为许小姐的病情吗?”
许涣抿着唇没说话,神色有些恍惚。
林窈说对了。
许涣的脑海中闪过昨晚发生的事。
他照例取回来端王给的药丸,结果,他妹妹却迟迟没服用。
“哥,我太难受了,要不让我解脱了吧?”她的眼睛里带着哀求,想要求死。
他自然知道,他妹妹活着有多痛苦。
那种痛苦,已经盖过对生的渴望。
看似他拼命为她寻找活着的办法,实则她为他痛苦苟活。
许涣看着被疾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妹妹,心里像是碎成了无数片,那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后,妹妹接过了药,吞了下去。
“哥,我刚疼得说胡话了,药我吃,我会好好活着的。”
如果可以,许涣宁愿替她来受这个苦!
“许千户,那位擅蛊的前辈,四个月前曾现身京城。”林窈道,“我想来想去,锦衣卫手眼通天,比我找起来快。与其我在这浪费时间,不如你命手下去找。毕竟,每多等一天,于阿意姐姐,都多一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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