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语气,真是温柔的不像话。
像是哄人一般,听得人心头软软的,心甘情愿什么都可以答应似的。
沈枝熹动了动嘴,眼神闪躲吐出三个字。
“不答应。”
闻言,宋涟舟却不生气,反而是笑意更深。
“好。”他轻声地答,温柔再道:“你不答应不是假话,没有骗我,我很高兴。”
沈枝熹撇着嘴,心道这也行?他的要求可真低。
到如今,他都已经只图她一个不骗人了。
她心里酸酸的,咳嗽着转移注意问:“那,还演吗?”
“不演。”宋涟舟拉着她的手,带着她站起来,“人已经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他就这样作罢,沈枝熹有点意外。
她还以为,不,不是以为,是宋涟舟用这麻绳绑住她定是准备要做些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卦。
出门前,宋涟舟替她解了绳子。
其实他绑的不紧,但因为沈枝熹自己挣的太用力所以导致手腕被麻绳磨得发红,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
宋涟舟准备细看,沈枝熹却避开手大步朝屋门过去。
“是该回去了,我怕阿萤久不见我会哭闹。”
拉了门再回头瞧,宋涟舟也已经跟着出来,同样顺着她的话道:“是啊,该去见见阿萤了。”
说这话时,他已经变回了宋涟舟,不再是方才的唐舟神色。
沈枝熹忍不住多看两眼,想他可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怎么?”他问。
“没怎么。”沈枝熹回过头,往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回到溪边草地时,宋涟舟却久久不下马。沈枝熹回头看他,见他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同祁愿玩耍的晚萤身上。
大概,他也惊讶晚萤竟然和他长得这么像吧。
她能感觉出来宋涟舟有点紧张,之前他就见过晚萤,虽然他也早就知道晚萤就是他的孩子,可那会儿他也是得装作自己不知情的,同今日不一样。
“我要下去。”
沈枝熹催他,他还是不动。
那头的几人在听到马蹄声时就已经知道他们回来了,尤其是祁愿,坐在草地里故意似的搂过晚萤将她抱在怀里,似是故意抱给宋涟舟看,好报复那日被宋涟舟破了相。
“阿萤,喜欢祁愿哥哥吗?”
祁愿拿着蝴蝶风筝,哄着晚萤问。
晚萤笑的甜甜,说话也是甜甜的,“喜欢祁愿叔叔。”
她才不到三岁,祁愿二十多岁,叫叔叔正合适,主要沈枝熹是她母亲,她若叫祁愿哥哥,也是差了辈分的。
祁愿却不喜欢,只觉得叔叔将他给叫老了。
他自诩玉树临风,叫叔叔,显得他不够风度翩翩。
“不对,是哥哥。”
“哥哥?”晚萤疑惑,沈枝熹教她对祁愿叫的,一直都是叔叔。
“对,祁愿哥哥,叫祁愿哥哥,哥哥悄悄给你买糖吃。”
小孩子大都喜欢吃甜甜的糖果,晚萤也不例外,只是沈枝熹从不让她多吃,她早就馋的狠了。一听有糖吃,立马改了口。
“阿萤喜欢祁愿哥哥。”
“乖,阿萤真乖,再说一遍,阿萤喜不喜欢祁愿哥哥?”
“喜欢祁愿哥哥。”
晚萤奶声奶气的几声喜欢,听得祁愿眉开眼笑合不上咧着笑的嘴。
“再大声一点,阿萤喜不喜欢祁愿哥哥?”
“喜欢,阿萤喜欢哥哥。”
祁愿那个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侧目看宋涟舟的眼神更是带着挑衅。
沈枝熹收回目光,眼皮直跳。
因为她察觉出宋涟舟生了气,他重重沉下一气,正在极力克制。接着翻身下马,眼神一直望着晚萤两人的方向,但也没忘记搀沈枝熹下来,反手朝她伸出手。
沈枝熹看出宋涟舟和祁愿斗气,只觉不忍直视。
简直无聊,幼稚。
她没接宋涟舟递来的手,而是拽着缰绳从另一边跳了下去。宋涟舟诧异回头,看她这般拒绝,原本漂浮的怒气终是沉沉落于地上。
他回头,大步朝那边去。
鸳鸯和方柔见势不对,远远的避开。
还没走近,宋涟舟便厉声对祁愿说话道:“贼鼠小辈,让开。”
祁愿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眉头都飞了起来,“你说什么呢你?”
“我是她父亲,而你既是她哥哥,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叫我一声叔叔岂不应当?长辈面前,你还敢顶嘴,上回的教训是还不够?”
“宋涟舟,你还敢提上回?你看我这脸……”
“爹爹。”
一声软糯糯的爹爹,惊得两人同时侧目。
晚萤是在叫宋涟舟,上回去侯府见过一回,她还记得,虽然她还不是很懂爹爹的真正含义。
宋涟舟收了愠怒,浮着笑容蹲下,“阿萤真棒,爹爹不过只教了一回你就记住了。”
“爹爹,阿萤记得爹爹。”
“那爹爹今日带阿萤玩风筝好不好?”
“好。”
晚萤兴冲冲朝宋涟舟伸去小手,想要他抱,祁愿却打了岔。
“阿萤,祁愿哥…祁愿叔叔也会放风筝,而且放的可高了,祁愿哥哥陪你玩好不好?”他硬是将“哥哥”两个字憋了回去,不愿在宋涟舟面前矮一截。
晚萤乖乖点头,也冲着祁愿道了“好”字。
她可不懂宋涟舟和祁愿之间弯弯绕绕,莫名其妙的心思,她就只想玩风筝。
宋涟舟那带笑的脸,再度浮上冰霜,伸手便要直抢。
当然,祁愿也不会轻易松手。
他回手便将宋涟舟挡下,一来一回的渐渐上了招式,直至听见沈枝熹一声高呼道:“阿萤面前,你们还敢动手?”
两人对视一眼,这才作罢。
宋涟舟更是趁机,一把将祁愿怀里的晚萤给抱走,随即起身离开在另一端的毯子上,背着身坐下。
“爹爹。”
晚萤同他面对面而坐,一脸懵懂的看他。
他没答应,只眼眶渐渐发了红。
晚萤这张脸,几乎同他是在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三年,几近三年。
说起来,他倒是还得感谢谢暮云,若非他将沈枝熹母女掳来月京城,他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见到晚萤。
想到这里,他侧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沈枝熹。
那个眼神仿佛是在怪她狠心,竟然偷偷将他的孩子藏了三年。
“咳咳。”沈枝熹移开目光,装作不懂看向鸳鸯,“有没有水,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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