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多了一个简芊语,多有不自在,叶无双直接回了自己之前睡过的客房。
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扔在桌上,配件猛的啪的一声也放到了桌上。
她很不想承认,她生气了,她难过了。
宇文玦昨晚在宫里睡了一夜,还跟别的女人一起,一夜的时间,他多了一个有夫妻之实的未婚妻。
宇文玦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
叶无双扫了他一眼,直接转过身子,不想看他。
但心里的那点自尊心又觉得自己表现得太过在意,于是故作平静的转过身,双手放在桌上,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宇文玦轻轻叹了一口气,微不可察。
“昨晚的事,我想给你个解释。”
叶无双:“不必,不用解释,我发生了的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无双..”
“住口!别说!我真的不想听。”
她的态度坚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明日要早起,早些睡吧,江南之行事关天下百姓,我自是要去的,也算是天婴教的义举,殿下只需把我当做普通侍卫便好,切莫为难。”
宇文玦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事,何况是叶无双。
她的态度都摆在语气里了,她不愿谈关于简芊语的事情。
“这个事情,从江南回来,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叶无双垂眸:“请回吧。”
宇文玦看了一眼客房的床,视线回到叶无双身上:“早点休息。”
早秋,微凉,鸟儿啼叫,微风拂岗,星云观里的那位公主,已在这里居住多日。
恭王出事后,她便一直在这山里,没有半点山外的消息。
叶无明也没有出现过。
山下开耕了今年的第二稻水稻,宇文灵每天被逼着一起下山干活。
一天始不情愿,连田都不敢下,到现在,是不情愿不甘心,嘴巴上说着不干,动作上却老老实实的配合。
活干得很慢,但也算是有进步。
她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不会有人会相信,堂堂公主,会被逼到这种地方受苦。
与山下村民的相处中,也渐渐相信了恭王屠戮难民贪污赈灾银两一事。
有些事情,她早已看出苗头,现下,也不一定非要看到证据。
她知“世间疾苦”,却从不知世间疾苦。
心里依旧气得不行,但无中生出的某种说不清的心绪,已经化解了那股怒气大半。
剩下的,便是对叶无明的恨了。
前者是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树倒万人推,她既然当初站在了恭王这一边,眼下,定也清楚自己的下场。
本性傲气了些。
她已把自己当作败寇。
山里的饭食每天都很清淡,清粥小菜,没有各种羹汤、点心、水果,也无人服侍,她像个被流放在山里落败敌寇。
农活干不完,便不允许回星观。
有两天,是山下的村民收留了她。
看着这位女子生得娇,又不说话,又鉴于了解星云观的道长们的行事作风,村民们纷纷都猜测这位女子定是犯了什么大错。
即便如此,但对她依旧温和。
夜里她会躲在被子里哭,小声的哭,再也不像在叶府时的歇斯底里。
有一日,木修罗很早便在院子里等她。
她刚出门准备下山干活,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道士。
僵持了一会儿,她还是微微颔首:“道长。”
木修罗递给她一封信:“这是无明托人送来的,是给你的。”
共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写给木修罗的,一封便是给这位公主的。
宇文灵很是诧异,她跟叶无明之间,只有怨有恨,又岂会是传书信的关系。
信封上容着,没有写谁亲启之类的,她沉默许久后开口,因为久不开口说话,声音都有些哑了,像是喉咙里难发得出声音,嗓音薄薄的,如丝如风,一触就化。
“是不是搞错了。”
这封信,不是给她的,她是这么认为的。
木修罗面无表情,语气算温和:“没有错,是无明给你的,你看看吧,如果你有信也可让出山的弟子帮你送。”
宇文灵抓着信的一角点了点头:“我先去忙了。”
下阶梯的时候,她盯着信,心中的怒意和委屈又徐徐上升。
纠结着要不要把信撕了,那个动作迟迟做不出来,于是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拆开了信。
他能有什么好话。
果然,上面连称谓都没有,寥寥几字:好好干活,中秋或许可以接你回府。
宇文灵不再留恋,将信全撕个粉碎挥散林间。
“.......”她想开口骂人,却连一个字都骂不出。顿时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滑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也不知道这份难过来自哪里,是因为有人还记得她,还是因为那个“回府”。
她这些天,已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来处,没有归处的人。
解决了王玄和护国司的奸细之后,宇文羡也不再是那个装模作样故作糊涂的皇帝,权力逐渐回到了手上,只是这乱局太庞大,一时间还归不整。
是个晴朗的日子,宇文羡的御驾出现在了玄武大街,繁贵富丽的金顶马车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当朝天子,一个便是皇后。
对于此次出宫,还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单独相处,也是第一次一起出宫。
祝砚书是很意外的,但心中没有喜悦,是疑惑满心。
“陛下,是要去何处散心?”
她是突然被叫出宫的,想来是宇文羡出宫的想法是临时决定的。
出了宫门后,两人一直都没说话。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十个太监,十个宫女,还有上百名禁军护卫。
他的行为一向不受朝礼所缚,只要不是很荒唐的想法和行为,谁的柬他都不受。
就比如说这一次急着退朝,在文武百官的劝说下,依旧我行我素的出宫了。
“去一趟星云观,恭王一事,西北难民得星云观道长所护,朕才知晓凤冥山已收留安置了上千名无家可归的百姓,自食其力,丰衣足食。这个青剑农人木道长,一心为民,总该要见一见。”
祝砚书淡淡笑了笑,掀开窗子的纱帘,微微仰起脸,深呼吸了一下,唇上弧度上扬,笑意渐渐深了。
“好久........不出宫了。”她感慨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
宇文羡看向她,静默了半响:“宫里的空气和宫外的宫气,是有些不一样。”
这句话让祝砚书愣了愣神,回头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很少有这样平和的对视,好像都有心事,因为眼眸里没了平日的防备。
“殿下随性洒脱,向往宫外的生活,向往草源,向往关外。一生有多无奈,就有多遗憾。臣妾也话能懂殿下的心情。”
“哦?”
祝砚书放下纱帘坐正了位置,平静淡然:“陛下喜欢的女人,我听阿玦说过,很抱歉,提起陛下的伤心事,但有句话臣妾还是想与陛下说。”
她看着他,眼里的温柔上了色:“皇权不易守,皇宫深而重,陛下切莫停留切莫回头,往事不可追,活着本就不易,想办法让自己开心些,做天下的君父,也做自己。”
宇文羡眉心动了动,别过头,视线躲开了她:“你知道什么!”
祝砚书垂眸,眼里依旧含着浅浅的笑意:“臣妾妄言,臣妾.....知错。”
“你.......”宇文羡回头,眼里竟有些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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