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配上那张泛着金属色泽，一脸严肃，如同带着铁面具一般的脸，以及这冷冰冰的声音，还有赤铁文明元首后方，那一排同样神色冰冷的文明高层，李越只感觉自己头皮都有些发紧。
妈的，这真的是欢迎仪式？怎么有点像是鸿门宴啊……
这帮外星人不会是专门骗人过来然后吃掉我们的吧？
仅仅只说了两句话，且不等李越说一句话，赤铁文明元首直接扭头就向前走。
一众人类舰队负责人心中满是忐忑，脸上笑容都僵硬了起来，却也只能跟着赤铁文明元首的脚步前进。
后方是一处黑铁风格的大厅，人类负责人们被安置在了靠前的位置，赤铁文明高层坐在旁边。后方则是一名又一名不知道是谁，但看样子级别应该很高的赤铁人各自正襟危坐，脸上同样满是冰冷。
赤铁人坐下后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李越也只能开始等待。
“我很抱歉，我们……”
确定了这个整体方略，人类工程舰队终于开始动工。
旁边的赤铁人们却听的满是冰冷的脸上都似乎多了一点柔和。
“伊洛伊特，我们文明最伟大、最德高望重的艺术家。”
赤铁元首罕见的用了两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伊洛伊特病重，已经退出舞台。但，听闻人类到来，为表感谢，不顾劝阻，强撑病体，要为人类朋友奉上最顶级的表演。之后，病情恶化，去世。”
那赤铁人站在舞台中央，向着下方观众鞠了一躬，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张开了嘴巴。
再……再见？
神TM的再见！正事儿还一句话没谈，我话还没说一句，这就再见？
那舞台上的赤铁人扯开嗓子，开始啊了起来，声音之中满是起伏，满是李越不明所以的高低音、真假音转换，听的他满脸茫然。
妈的，大不了这钱不赚了！人类文明的尊严必须要维护！
与其余文明的工程不同，赤铁文明的工程，李越感觉颇为怪异。
第二个子工程则是，富集这种名为气胶的大分子化合物，需要大量的水。而气态巨行星大气层内气体含水量并不高，必须要补水才行。
这是三个最大的，也是需要人类执行的子工程。至于其余的，建造过滤站、建造交换基地、改造卫星环境、提纯精馏装置等，赤铁文明会自己承担。
这就不行了，气候这么恶劣，根本没办法开采。
按照之前拟定好的施工方案，一百多万人类工程师，与数百万名“假人”，在更多台机器人和大型施工装置、运输飞船的协助之下，真正投入到了工程之中。
李越气的拂袖而去。
“这个文明还真是奇葩啊……行吧，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肯按照合同办事儿就行。我们做我们的工程，工程完工了结钱走人，以后不管怎么着都不关我们事。”
需要推动的水冰总质量在亿亿吨的量级，工程极为浩大。
赤铁元首展示了一张照片。李越满是震惊的看到，这个什么伊洛伊特，竟然就是之前在舞台上表演“啊”的那名所谓艺术家。
好吧，这确实是两支独立的工程舰队，只是……我们跟你们赤铁人干的真的是同一个工程么？
赤铁元首说了一个请字，直接带队向外走。李越赶紧跟上，却见赤铁元首直接带队来到了母舰接驳大厅，然后一众赤铁人同时向李越等人郑重的鞠了一躬：“再见。”
要人类去干也不是不行，且人类能干的更快更好。但关键赤铁文明出不起那个钱啊。
因为在赤铁人们看来，你们人类来了，我们奉上表演欢迎，表达了我们的重视和热情，然后再见，仪式不就完了？别的还要什么？
至于为什么不商谈合作方面的事情，则是因为赤铁人认为需要谈的事情都已经写在合同上了，按照合同办事儿就行了，整那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搞清楚了这些事情，李越暗暗的叹了口气。
之前第一次和赤铁人会晤，那场欢迎仪式好像真的只是一场单纯的欢迎仪式，且是规格极高的欢迎仪式，并不掺杂其余。
那就只能想办法改变这三颗卫星的轨道，把它们推远一点，降低它们对气态巨行星气候的影响。
李越惊疑不定。
商量了一番，李越还是决定慰问一下。不管怎么说，在人类的文化里还是死者为大。
这是第一个子工程。
通讯切断，李越怔了半天。
搜集了一些有关赤铁人举办什么仪式之类的资料，李越也终于理解了赤铁人们的思维。
虽然这在李越等人看来只是一段莫名其妙的噪音。
这帮赤铁人好像是真的将伊洛伊特的死视为一种荣誉……他们似乎真的没打算通过这件事情谋取什么利益，只是单纯的认为，人类是朋友，而能为朋友奉上一生最后一次演出，是生命最大的价值。
他们只是单纯的想拿出最高的艺术水平献给朋友而已。
从绝对意义上来看，这些风并不算太大，风速也不太高。但关键在于，足足三颗大卫星之间的引力交战，导致这颗行星的风极为多变，进而导致了气候的极为混乱。
李越满脸茫然。
赤铁文明的气胶开采工程总计分为三个子工程。
电话接通，看着屏幕之中的赤铁文明元首，李越斟酌着说辞：“我们看到您的飞船都悬挂了黑铁旗，不知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探，李越渐渐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误会了。
第三个子工程需要在气态巨行星大气层内进行，详情为建造至少几十万个大型加热站，加热总面积约一百万平方公里，总体积约十亿立方公里的气体区域的温度，营造一个人工气旋出来，剥离赤道区域的富含硫、铁、镍等干扰元素的气团。
“伊洛伊特去世。”
“抱歉，请问伊洛伊特是……”
但赤铁文明元首并未提出要求，而是再度道：“感谢人类朋友。再见。”
便在人们商讨要向执政委员会报告，然后启动向银盟投诉的程序，向赤铁文明追缴损失之类的方案时，旁边一人忽然进来报告：“赤铁飞船都悬挂出了黑铁旗。”
便在他斟酌词汇，想着用不软不硬的话顶回去的时候，却见赤铁文明元首仍旧一脸冷硬：“能为朋友奉上最后一次演出，是荣誉。伊洛伊特死而无憾。”
这是想道德绑架我们人类？
李越大脑急速转动，准备着听赤铁文明元首接下来提出的要求，然后斟酌词汇拒绝回去。
这个风俗李越倒是了解，悬挂黑铁旗，就意味着有某位重要人物去世了。
行星吸引卫星，卫星也吸引行星。就像是月球能在地球上造成涨潮落潮一样，这些卫星也吸引着气态巨行星的大气层，造成了巨量的气体流动，简而言之便是风。
过了两分钟时间，面前巨大的铁台子上走来了一个同样神色冰冷的赤铁人。
这便是第二个子工程，建造众多小行星推进器，推进众多水冰小行星撞到这颗大行星的赤道周边，为这一片区域补充大量的水源。
啊了五六分钟的样子，那赤铁人闭上嘴巴，再次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赤铁高层们起身，李越赶紧也起身。
观众席上的赤铁人同时鼓掌，声音整齐划一，响了三声，停下。
道德绑架之后就该提要求了，这不是常规操作？
这赤铁人一个个似乎都不正常啊……
你们赤铁人这是在羞辱我们人类？
但这颗气态巨行星赤道以上存在几颗较大的卫星。
这是唱歌？也好，欣赏一下赤铁人的艺术……
“啊~~~……”
“这……”
那……这任务到底还做不做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讨论了半天，李越还是感觉不能就这么走，先静观其变一段时间，也趁着这段时间，打探点情报，看看赤铁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越下意识感觉，这TM不会是想把这什么伊洛伊特死的责任推到我们人类身上来吧？
这个锅我们可不背！
气胶形成于赤铁星系一颗气态巨行星的大气层之内，在赤道附近富集。想要大规模开采气胶，就得在大气层内建造大量的飞行基地提纯、过滤气态巨行星的气体。
早就知道赤铁人不正常，没想到这么不正常！这TM一帮疯子吧？
回到己方母舰，一众舰队高层群情激昂，各自忿怒不已。
除了必要的工程通报和协调之外，双方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一切都在合同框架下各干各的，就像是两支完全独立的工程力量一般。
这莫名其妙的仪式结束，该谈正事儿了吧？
行星环内水冰含量较少，无法就近补给。不过距离这颗大行星约十亿公里处有一条小行星带，那里有众多的冰冻小行星。
“不过这样也好。”
李越这样安慰着自己：“至少权责分明，自己该干哪些，该干到哪种地步，怎么干，一切一目了然，后续不用扯皮。
不用整那些文明交流之类的繁文缛节，我还省心了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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