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下起雨。
英国就是这样的天气，老是下雨。
打着伞，走在爱丁堡的老城区，这里到处都是中世纪城堡和建筑，方明华徜徉在里面，给人一种诗意的忧郁和孤独感。
说实在，方明华不太喜欢。
刚开始有些新鲜，但时间久了会让人感到十分抑郁，还是西京城干燥、炙热的阳光让人感到舒服。
第二天，爱丁堡国际图书节在夏洛特广场上搭建起的临时帐篷中举行，和别的一些图书节不同的是，在这里相当随意，来这里的不仅仅是作家和读者，还有许多名人和政客。
但图书节把名人当成普通人对待，狗仔队和跟拍摄影师都得把相机收起来，保镖要与名流保持5步以上的距离。
今天没有下雨，爱丁堡难得出了太阳。
方明华在露西的引导下，参加了一场主题演讲，主要是讲《道钉》这这本书写作经过以及一些心得体会。
不过台下的读者似乎更感兴趣哈利波特——没办法，这本书在英国太流行，书中那些孩子们的日常生活、魔法学校的建筑，简直就是说英国。
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一点，因为这本书原来的作者就是在爱丁堡写的。
方明华无所谓。露西所在的海内曼出版社出版社工作人员却有些郁闷。
虽然《道钉》和《哈利波特》系列都是方明华的作品，但那问题是后者却是朗曼出版集团公司出版的！
这不是给别人做嫁妆吗？
演讲结束后就是签名售书活动，很快方明华的签名桌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读者都拿着新买的或者已经翻得已经陈旧的小说让方明华签字。
都是《道钉》这本书。
方明华明白了，估计是出版社的工作人员反复声明必须是《道钉》才能让作者签名。
出版社的权利，方明华也不好说什么。
签完一阵子，前面已经没有队伍，方明华歇口气，端起咖啡杯子，
方明华突然看到不远处站在几个女孩正看着这边，方明华认出来了，正是在火车邂逅那些女中学生。
其中那个鼻梁上长有些许雀斑的女孩看着他，一脸害羞，手里还拿着书。
方明华立马明白过来。
《哈利波特》的粉丝。
这部书无论是在欧美，还是在国内，都非常受中学生的欢迎。
于是微笑着招招手，女孩子迟疑了下走了过来。
“您是《哈利波特》小说的作者明华先生？”女孩子悄声问道。
“是的，要签名吗？”方明华问道。
“谢谢。”女孩子立刻高兴起来，递给她胸前抱着的四本书。
正是已经发表的《哈利波特》前四部，有的由于经常翻看书角微微卷起。
方明华立刻拿起钢笔，在每一本书上都签上自己的名字，想了想，又在第一本上写些一句古诗词：
“腹有诗书气自华”
龙飞凤舞。自然是用中文写的。
“谢谢.”女孩很开心，又向同伴招招手，其余几个女孩也跑过来。
方明华一一签字。
站在边上的露西看到这一切，嘴角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谢谢.”女孩们开开心心走了。
看着女孩们的背影，方明华端起咖啡杯，脸上也露出微笑。
感觉挺美妙的。
签名售书合同持续了两天，剩下的就是方明华自由支配时间，当天下午他见到詹姆斯·寇。
“嗨，明华！”
詹姆斯·寇一如往日那样热情，大笑着走过来，两人拥抱了下，两人就在夏洛特广场附近一家叫Gaia Delicatessan小餐馆共进晚餐。
这是一家小型意大利熟食店和咖啡馆，主打意大利美食：意大利面，奶酪和开胃菜。
两人点了意面、Paninis（铁板三明治）还有啤酒边喝边聊。
詹姆斯·寇来找方明华也没别的目的，就是叙旧。
从吃的意面说起两人在意大利文托市相遇，又说起在西京逛大雁塔兵马俑的愉快经历，最后说起方明华最新出版的小说《山上山下》。
这本书去年在国内出版之后，英文版在美国和英国同步发行。
“明华，我看过你写的这本小说，写的真棒，我非常喜欢书中那首诗。“你知道吗，明华，我感觉仿佛就在写我自己！”詹姆斯·寇说道。
“写你？”方明华略感惊讶。
“别忘了，我也是工人阶级的一员！”
呵？
这让方明华想起詹姆斯·寇早年的经历，是一名卡车司机。
他说过当时工作很累，从早上8点开始，然后要干12个小时，回到家已经是身心俱疲。
从这个角度说，确实也是工人阶级一员。
“工人兄弟！”方明华开玩笑拿起啤酒杯两人轻轻碰了下。
“明华，你这本小说让我想起意大利新工人文学里所描述的一切：
詹姆斯·寇又开始朗诵起来：
“我想起了海，以及海的深蓝。盛大的、优雅的光彩啊，无边的、浓郁的而无法捉摸的海，碧蓝的星空。我想起了蓝领工人。这么多历史，这么多斗争，好多工人在街上游行！这蓝色啊，我的确喜欢上了。”
意大利作家西蒙娜·巴尔丹齐写的小说《蓝色工人连衣裙的女儿》中片段。
蓝色的工人连衣裙就是指她母亲的工作服装。
方明华发现，詹姆斯·寇不仅是一名作家，还是一名非常厉害的演说家，他的言语中充满一种感染力。
最后，詹姆斯·寇又爆了个大料：“不瞒你说，我现在就是CPGB（英共）的一员！我们目标就是推翻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
额的神呐
方明华愣了一下，立刻伸出右手：“你好，詹姆斯同志！”
“你好，明华同志！”
两人握手后，兴之所至，詹姆斯·寇低声唱起那首脍炙人口的《国际歌》，当然是英文版的。
Arise， ye workers from your slumber，
Arise， ye prisoners of want.
For reason in revolt now thunders，
小餐馆里人听见有些古怪。
方明华也忍不住跟着喝了一段中文版的。
喝点啤酒唱这玩意非常爽。
这玩意，本不应该在殿堂里，而是在啤酒馆里，在大街小巷更有意味。
两人最后乘兴而归。
第二天方明华依旧来到夏洛特广场，这次没有签署任务，纯粹自己乱逛。
他又看到了詹姆斯·寇站在演讲台上，大声朗读着着《山上山下》里的那首诗：
“我将站在工厂的高塔上或者站在汽包房上放声歌唱，
或者像柴可夫斯基那样将如歌的行板演奏在琴键上，
或者又像痖弦将如歌行板写在纸上……”
向下面的人群宣扬自己的政治观点。
这个，在英国没人管。
方明华在图书节一共呆了三天，他准备离开返回伦敦然后去美国，没想到竟然遇到自己的熟人，北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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