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县。
陈周路走访了几家建材供应商,却处处碰壁,无人愿意接待他,更别提与他商谈合作,就算有意合作,也不敢私下接触。这足以证明赵成勇在平原县的威望非同小可。
陈周路漫步街头,随便走进一家面馆,但眼前的面条丝毫勾不起他的食欲。原料供应一旦中断,晋实的生产速度将大幅下滑,好不容易开拓的市场可能就要落入宋立人之手。
陈周路草草吃了几口面,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或许此人能助他度过难关。想到这里,他放下面钱,转身离开面馆,快步走向红日旅社。
半小时后,陈周路站在旅社门前,步入其中。
"老板娘!"他轻敲桌面,喊了一声。
"住宿吗?"老板娘抬头瞥了他一眼,觉得他面熟,却又记不清在哪里见过。
"我想打听个人!"陈周路迅速说道。
"不清楚!"老板娘一听不是住宿,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大壮在哪儿?"陈周路随手抽出两张钞票拍在桌上,问道。
"这会儿还没见他出来呢!"老板娘见有利可图,态度立刻变得殷勤。
"把他找来!"陈周路看着老板娘的世故面孔,又拿出两张钞票放在桌上。
老板娘盯着桌上的三十块钱,笑容更加灿烂,露出一口黄牙,怎么看陈周路都觉得顺眼,起身说,"稍等,我给大壮打电话。"
陈周路微微点头,开了个房间,等待大壮的同时,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情况。
大约一个小时后,大壮带着一个女孩匆匆赶到。
"红姐,谁要姑娘啊?"大壮叼着烟,大嗓门地问道。
"208号房间,你送去吧!"老板娘磕着瓜子,看电视,挥手示意。
"咚咚咚!"
陈周路听到敲门声,连忙开门,看到门外的大壮,他微微一笑,邀请大壮进来。
大壮看着陈周路,脸色变幻不定,难以置信地问,"你要的姑娘?"
"嗯,进来再说!"陈周路热情地拉着大壮进屋,女孩也跟着走了进来。
"..."大壮上下打量着陈周路,不敢相信他会找姑娘。
"你在外面等着,一会儿叫我!"陈周路瞥了一眼大壮身后的女孩,微皱眉头,挥手说。他注意到大壮的疑惑,但此刻无暇解释。
“......”少女一脸困惑地望向大壮,这出门接任务,反把自己拒之门外,这是什么道理啊?!
“出来就得赚钱!”大壮不解陈周路的用意,硬挺着脖子解释。
“让她在外面等着!”陈周路出手阔绰,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元递给大壮。
“你先出去吧!”大壮收了钱,转向女孩吩咐。
“你是特地找我的吗?”大壮虽然憨厚,但也察觉到陈周路的意图,小心翼翼地问。
“没错!”陈周路递给他一支烟,两人坐在床沿,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大壮被陈周路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声嘀咕:“兄弟,你清楚的,我已经有小芳了!”
“......”陈周路摆摆手,沉默不语。
“老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这样盯着我,我心慌!”大壮被看得心神不定,挪动身子,拉开与陈周路的距离。
“大壮,你知道平原县的商会吗?”陈周路开门见山地问。
“知道!”大壮答道。
“那你认不认识卖原料的商家?”陈周路继续追问。
“认识!”大壮应了一声。
“老弟,你真是我的救星!”陈周路心头的乌云顿时消散,看着大壮越发喜爱。
“老大,我叫你哥,你到底想怎样?”大壮被陈周路弄得心里发毛,撇了撇嘴问。
“是这样的......”陈周路详细解释了原料的事。
大壮听完,叼着烟沉默半晌,皱紧眉头,然后开口:“赵成勇在平原县的势力很大,今天你也见识到了!”
“所以我想到找你帮忙!”陈周路咧嘴一笑,毕竟求助于人,态度必须诚恳。
“商会掌控市场,已引起不少商家的不满,底下的人敢怒不敢言。他们拿走了商家大约一半的利润,发货控制得严丝合缝,名义上是商会,实际上就是个黑帮!”大壮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周路惊讶地看着大壮,大壮不仅概述了商会的基本情况,还了解核心的利益分配,这让陈周路颇感意外。
“我大哥就是商会会长!”大壮苦笑着,脸色苍白地回答。
“那你......”陈周路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壮,要知道,在抗战时期,大壮的行为会被视为叛国!
“你说过,人生有多种选择,这条路违背良心,我不想走,但他不允许我离开。”大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垂着头,神色显得沮丧。
"买卖之道,自古如此,各行各业都遵循这不变的法则。你可以选择退出,但他们不会放过你,因为你了解的太多。而你兄长那些不可见人的生意,经不起仔细推敲啊。"陈周路轻拍大壮的臂膀,语调平缓地分析。
"..."大壮微微颔首,正是由于涉足太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才让他陷入困境。
"你需要哪些原料供应?"大壮猛然抬头,直视陈周路,认真问道。
"目前我生产电器五金,需要铜线、二极管..."陈周路低声列举所需的物料。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同时你也要帮我!"大壮咬紧牙关,坚定地说。
"说吧!"陈周路神色庄重地回应。
"我渴望坐上商会会长的宝座!"大壮目光炯炯,字字清晰地表达。
"..."陈周路紧紧盯着大壮,没有立刻答应。
"我不会做丧尽天良的事,只想专心经营生意。"大壮看穿了陈周路的顾虑,直言不讳。
"我会协助你,但如果你违背诺言,我有办法让你退位。"陈周路严肃地对大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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