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的水渐渐冷了。
司凌这才微微回过神来。
想到今日发生的一系列事,不禁觉得有些懊恼。
他竟然在阿瑶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糗事。
虽然阿瑶并不知情,但他仍觉得臊的慌。
司凌深吸一口气,勉强将脑子里的思绪压了下去。
长腿跨出浴桶,他拿起一旁干净的衣裳利落的穿好了。
正要出去之际,忽而瞥到地上那血迹斑斑的脏衣服。
墨色的长衫里隐隐露出一角粉色。
他呼吸一滞,鬼使神差的将那个东西扯了出来。
那物便颤颤巍巍的露出了全貌。
捏着那物的手顿时猛然一抖。
这正是他当时慌乱之下,随手藏在怀里的肚兜。
上面一团猩红刺眼的紧。
他竟然将它带了回来。
司凌呼吸漏了几拍。
若是阿瑶发现肚兜不见,说不定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理智告诉他应该将这物毁掉或者洗干净送回去。
司凌脸色恢复镇定,带着它折返到浴桶前。
将那物按在水里细细的揉搓起来。
司凌从未做过浆洗衣物的事,虽略显生疏笨拙,但那动作确是十分耐看。
骨节分明的手攥着那小小的粉色布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幸,血迹沾染的时间不长。
司凌搓洗一会儿,那粉色鸳鸯肚兜便恢复了原貌。
他看得有些脸热,脑袋里想的全是刚刚那惊鸿一瞥。
纤弱白皙的脊背,不盈一握的腰身。
还有那处也生的圆润可爱。
呼吸粗重起来。
司凌不自觉的将俊脸靠向那个肚兜。
“少主,您洗好了吗?”
门外传来影三的声音。
司凌猛然回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他像是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匆匆将那个粉色肚兜晾在了床边案牍上搁置笔的架子上。
做好这一切,他这才对着门外淡定回道。
“进来。”
影三得了令,这才轻轻推开了门。
随后几个小厮便自行将里面的浴桶抬出去了。
影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司凌,看不出喜怒来。
“少主,您今天去了阿瑶姑娘那里?”
他试探性的问道。
司凌眼神凌厉的看过来,语气带了一丝危险,“你很闲?”
影三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不不,属下还有事,这就告退了。”
这几日少主的性子阴晴不定的,说变脸就变脸。
尤其是在与阿瑶姑娘有关的事上。
少主的心思可真难猜。
影三一边腹诽着,一边匆匆退下了。
“慢着。”
司凌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忽而叫住了他。
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正事竟然给忘了。
司凌想到绿珠被拉走前的话,心里堵得慌。
“你让女医过去给阿瑶姑娘瞧瞧病。”
阿瑶姑娘出事了?
影三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应道。
“属下这就去。”
阿瑶那边自中午的混乱后,便再也睡不着了。
眼睛一闭,脑海中便全是司凌满脸血迹的情景。
她有些担忧的坐了起来,随后在床头一阵翻找。
花生看得有些迷惑,“宿主大大,您这是做什么?”
阿瑶头也没回,“找药。”
给谁找药?
花生愣怔的瞧着阿瑶,只见她拿出自己之前在狼族时研制的金疮药来。
它不知为何,忽而诡异的想到了一种猜测。
“宿主大大,你是想给司凌送药?”
它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阿瑶不理解它的神情,淡淡道,“还不够明显吗?”
司凌遭到雀族的刺杀,说起来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司凌受伤,她理应送些药来,也算是表示歉意。
花生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宿主大大,你不会真以为司凌被雀族刺杀才躲在你房中吧?”
阿瑶有些愣住,“难道不是吗?”
花生乐不可支的拆台道,“当然不是,人家故意躲在那里的。”
故意的?
阿瑶有些没反应过来,“那血怎么回事?”
花生欠欠的翘起二郎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当然是因为你啊。”
阿瑶呆滞几秒钟,忽而明白了花生话里的意思。
一张俏丽的小脸爬上绯意。
司凌是看了她,所以才流的鼻血。
印象中,那个纯粹的少年郎总是小心翼翼的照顾她的感受,对她的爱意明目张胆,又热烈万分。
像是夏日正午的烈阳,让她无处闪躲。
司凌向来是一个极其守规矩的人,怎么会这样做?
阿瑶有些难以置信的摇头,“不可能。”
花生撇撇嘴,“有什么不可能的,人家是一个正常的成年雄性,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百分百哎。”
阿瑶有些吃惊,“百分百?”
哪怕是在狼族,棠溪犰那般爱她,最终也只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
这世间当真有百分百这样纯粹的爱意?
趁着阿瑶失神的这个间隙,花生絮絮说道。
“他对你是一见钟情,其实早在将你救回来的第二天,好感度就已经百分百了。”
“所以,对于一个爱慕至深的女子,他要是没点什么念头,怕是真的身体出了问题。”
可不是人人都能像那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
更何况司凌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温顺有礼的样子,背地里不知道亵渎了阿瑶多少次。
甚至有一次还……
花生心里正胡乱的想着,随后猛然摇了摇头。
“啧,少儿不宜啊。”
不提也罢。
阿瑶心里扑通扑通跳的飞快,这种感觉曾在几个月前也有过一回。
想起那个临死之际仍想着护她的身影。
她心里忽然哽的慌。
眼眶几乎一下子就酸了。
他尸骨未寒。
她怎么能……
她咬着牙关,像是个受伤的小兽一般缩在床榻上,倔强的将那股泪意憋了回去。
这种感觉真的很糟。
哪怕是当初和涂山影分开后,被一群类人猿逼到绝路,她都没有过这般颓然厌弃自己的念头。
花生见状心里也不是滋味来,但心理上的难关只能靠她自己去克服。
它轻叹一声,罕见的没有再钻进自己的小屋,而是在脑海中陪着阿瑶一起回味这段苦涩的情绪。
就像当年自己在系统站被人排挤,几乎要被抹杀的日子里。
由波涛汹涌,再到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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