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媳妇前段时间和沟里的人聊天的时候,站的地方正好能看到柴淑女家的院子,她看到柴淑女家院子里灶房顶上晾着黄金茬。
她是个有心的人,后面有机会就要观察一下,就发现他们家基本上晾干了收起来之后,又有新的药材晾了上去。基本上天天都有药材,要是天阴下雨,王二平还会提前收起来。
她也打问了一下,别人说王二平生病了,挖点药材需要自己吃。她表面应是,心里则暗暗唾弃,“什么自己吃,挖了那么多,一天三顿当饭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如果是自己吃,我把脑袋拧下来让他们当尿泡踢。”
这个小山沟没有玩过什么球,只有每年冬天杀猪的时候,把猪尿泡吹起来扎紧,小孩子们追着你踢一脚,我踢一脚快乐的很。
刘三媳妇知道肯定有什么秘密隐藏着,这药材挖了吃不了那么多,放的时间长了占地方不说,药效也会下降。她做了两手准备,自己有空的时候也会挖点药材,早上早起一点,中午晚回一点,下午早走一会,下工的时候晚会一点。
另外就是晚上在梁上站一会,这里属于村子的中心区域,基本没有什么危险,遇到危险一喊上下左右都能听见。站在这里,可以听到柴淑女家院子里讲什么话,果然让她等到了。
可恨这个柴淑女比较狡猾,逮住她的小尾巴还不说,接下来看她的招数。她把自己的发现跟家里的男人说了,男人一副她多想了的样子,嘲讽道:“土药材能挣钱的话,多少人拿上挣钱去了,还轮到你了。你一天天盯这盯那的,还不如多做两双鞋。你没看见你男人的鞋快烂了。”说着,还动了动破洞里钻出来的大拇指。
刘三媳妇本来想打压一下自己男人的鼠目寸光,不过看到鞋子破洞立马忍不住火气了,“你个憨锤,人家穿鞋一双鞋能穿个三四年,你这连三四个月也穿不了,大拇指那就破了。你是拿上吃了? 怎么动不动就破成这样?谁家妈妈能给你做下鞋了?不管,就那么烂着穿着。”
这也不怪刘三媳妇生气,纳鞋底子费劲的很,家里几个孩子夏天她都让穿草鞋,自家男人穿的是布鞋,毕竟男人家干的是重活,穿上布鞋得劲点。不过就是不知道自家男人怎么穿,每次穿三四个月就开个洞。
刘三自己也不太清楚,他也懊恼的很,好端端开个洞,难看的不行。主要是刘三干活出力的时候,脚指头使劲也往前顶,鞋子就坏的快,不过每个人的用力方式不是那么好改的,而且刘三尚且不知道缘由。
刘三媳妇虽然骂了一通刘三,声音铿锵的表示不管。不过晚上的时候,她等刘三上炕以后,一边嫌弃一边将鞋拿在手上,一针一线的给补好了。她也心里下了决定,这种事情不需要跟男人商量,有了结果再说。
猫蛋上午绕着村里拾羊粪、牛粪,往常的时候还能顺带着看看风景,今天她的心情都是灰暗的,上学上不成,该死的蝎子还咬了她一口,腿上一直一抽一抽的,早上也没来得及报这个一咬之仇。
唉,不顺的事情是叠加的,今天的羊粪牛粪也没有多少。她为了多拾点,也为了避开中午做饭,决定在外面多待一会。她体贴家里人,家里人不体贴她,她要从今天起爱自己多一些,能偷懒就偷懒,她恨恨的想着。
结果就看到前面笑嘻嘻站了一个刘三媳妇,她礼貌的问了声:“婶子,回家吃饭呀?” 一般情况下,村里人就回,是,然后也会反问一下猫蛋怎么不回家吃饭,要早点回去,太晒了之类的话,基本上擦肩而过的社交礼仪就在一两句之间完成了。
刘三媳妇回道:“猫蛋吧!真是勤快,这会还在这拾粪,真是个好女子!”并且满脸慈爱的看着猫蛋,猫蛋有点警惕,刘三媳妇有四个孩子,不过年岁并不大,才三十岁,头上围着一个红头巾,非常婶子的打扮,平常遇见了从来没有这么慈爱的表情,更不用说一上来就夸她一顿。
猫蛋内心谨慎,表面天真的笑开来;“婶子,你真会说话,我是不是比慧慧姐都勤快!”慧慧是刘三家的大女子,比她大两岁。“勤快,勤快多了!”刘三媳妇笑着回道,她心里则暗暗骂道:“这个死孩子,跟我们家慧慧比,慧慧现在都会做衣服了,你能比得上。”
猫蛋心里更警惕了,又有点疑惑,这刘三媳妇今天鬼附身了,她要巴结也应该巴结支书村长之类的,对自己这一小孩使这么大劲干什么。
“猫蛋啊,你们家药材在哪卖?”刘三媳妇看那小屁孩被她夸得找不着北,突然问道,这小屁孩肯定会把实话说出来。
“我爹吃啊!”猫蛋知道怎么回事了,估计刘三媳妇观察了他们有一阵了。“我爹不是直接吃这个药,这个药要拿到医院的换他吃的药。好像是药里面的一个成分,药里面成分多的是,我们只拿一种过去,就要多拿点。不然直接买县医院的药吃不起。”
“是这样吗?”刘三媳妇有点疑惑,猫蛋说的好像有点道理。黄金茬好像不治吐血的病,不然多少人都直接吃了,村里现在就王二平一家显眼的去过县医院,其他人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嗯,好像是这样,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一般不可以这样做,还是我爹的拜兄弟认识的人帮着说了话才这样弄的。”猫蛋说完看了一下自己萝头里的粪,能走了,再不走还要讲出太多的谎言,说多错多。
“婶子,我也赶紧得把粪给送到饲养院。然后回家吃饭,不然我妈一会喊我了。” 猫蛋跟还在拧眉思考的刘三媳妇说了一声就走了,边走边喊“婶子,你也赶紧回家吃饭歇个晌,下午还要上工。”
刘三媳妇这会才觉得猫蛋确实比较贴心,还懂得关心一下她。她边走边思索着,好像猫蛋说得没问题,又觉得有点不对。
猫蛋进了饲养院,交了萝头和小铲子,张望了一下,三爷爷这会正吆喝着喂牛,她看了一会,三爷爷头上戴着白色的瓜皮小帽,能遮阳挡灰,身上穿了一身破旧的衣服,古铜色的脸上沟壑纵横,看不出有任何神秘故事的意味。
三爷爷被看得奇奇怪怪:“猫蛋,你怎么还不回家,操心太阳晒得流鼻血。”小孩子有时候挺难懂的。
猫蛋反应过来这样看着三爷爷不礼貌,道了声别,一溜烟的往家跑去,她要回去跟爹妈说说刘三媳妇的事情,那女人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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