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锦衣卫送来的密报,朱元璋老脸上满是杀气,他狠狠地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扔进了桌下的火盆里。密报上详尽描述了蓝玉出征的细节,连他上几次厕所、受几次伤都无所遁形,但这次北伐,他傲慢的态度确实触碰了朱元璋的底线。自大明建国以来,老皇帝一直在暗中清除所有可能对抗朱家的势力和人物,甚至不顾群臣反对,逐一斩杀了昔日的开国大将,毫不留情。行军途中,蓝玉得知朱高炽被选为皇孙,当晚便召集麾下所有将领,在营帐中高谈阔论,认为燕王世子继承皇孙之位,名不符实,不合规矩。他以为在荒野之地发发牢骚,绝不会传到陛下耳中,却不知锦衣卫遍布天下,眼线众多。看到这条消息,朱元璋真的愤怒了。不论朱高炽如何不佳,也只有他这位老爷子有权评说。现在皇孙人选已定,小小的蓝玉竟敢在军中发表这种诋毁言论。若将来朱高炽继承皇位,这些言论必然会影响他在军中的威信,军队与皇帝离心离德,是大忌。况且,这是朱家的家务事,就算有意见,至少也该避嫌,如此在军队中公开议论,简直是无视朱元璋的存在。“哼,如果我死了,炽儿无法服众,你蓝玉必定会生出造反的念头!”朱元璋面色阴郁,心中闪过这个想法。蓝玉的挑衅行为,几乎立刻让他成为老皇帝心中的隐患,以其大胆妄为,很难不引起人的戒备。通过锦衣卫的调查,蓝玉在回京前甚至放出话来,声称皇孙年幼,必要时他会代替皇孙处理外来侵犯。无论这话真假,已引起朱元璋的疑虑。对于朱高炽,老爷子内心有着多重忧虑,只是未曾表露。蓝玉是他留下的少数开国将领,正是他的桀骜不驯,才在战场上杀出一条血路。如今天下太平,锋芒毕露反而是坏事,一旦退位,朱高炽掌控大权,很可能驾驭不了这些武将,届时军权分裂,百姓将再次遭受苦难。他的孙子还太年轻,对人心的洞察不如他这位老皇帝敏锐。在蓝玉的军功光环掩护下,朱高炽可能会容忍他的越界行为,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的稳定。然而,朱元璋坐了二十年皇位,深知纵容武将的狂妄就是养虎为患,时间久了,麻烦自会找上门来。
看完密报后,老者内心开始权衡,蓝玉是个不小的难题,但一切仍在他掌控之中。他有意将此事交给朱高炽处理,却又担忧孙子的能力不足。
“哼,蓝玉,别以为咱的孙子只是个孩子,他的心思比任何人都细腻。如果你主动挑衅,必定会被焚烧得连灰都不剩!”
“不过,也不能完全放手让孙子去对付他!”
朱元璋深思熟虑后,招了招手。
“蒋瓛!”
声音在书房回荡,一个身影从角落的暗处显现。
“派出一队机警些的人,密切监视蓝玉!”
……
城外的校场上,一辆金色马车在营帐前缓缓停下。
“殿下驾到!”
一名守卫的哨兵揉了揉眼睛,确认仪仗队的阵势,立刻转身进入军营报告。
正在营中休息的将领们闻讯,连忙出营,铁甲的撞击声再次回荡在操场上。
“整理仪容,迎接皇孙殿下!”
蓝玉从主帐中央走出,手握腰间长剑,对着部下大声命令。
“皇孙殿下代表陛下前来慰问我们,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军队的严明纪律使得士兵们迅速行动,按官阶高低排列,站立在各自的营帐外,腰杆笔直,如同一支支直指云天的利剑。朱高炽听到外面的动静,拉了拉身上的软甲,掀开车帘,慢慢走出。
马车很高,他站在上面,几乎是俯视着下方的士兵。
仿佛感受到皇孙殿下的注视,每个士兵都展现出自信的神色。
“咔嚓!”
“恭迎皇孙殿下!”
随着哨兵的一声呐喊,士兵们纷纷跪下。
朱高炽缓缓从车上下来,上前亲自扶起蓝玉。
“各位请起,我今日来是论功行赏的,军营中不必过于讲究礼仪。”
话音刚落,士兵们的铠甲碰撞声响起,他们慢慢起身。
“陛下重视军队,打了这样惨烈的仗,还有奖赏,实在让人心生惭愧!”
蓝玉看得很清楚,头盔下的眼神充满了悲愤。
朱高炽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被一众军人簇拥,缓步走进主帐志宏。
掀开牛皮帷幕,他立即嗅到一股独特的气味,主要是汗水味,还混杂着其他难以名状的怪味。
对于长期生活在熏香环境中的朱高炽来说,这确实难以忍受,但军队嘛,都是男子汉,这样的环境正好体现了他们的阳刚之气。
朱高炽在帐中站稳,开口道:“点兵,今日我来论功行赏,不耽搁时间了!”
随着军中的号角声响起,所有士兵都行动起来,带上装备,走向操场的空地。
朱高炽身披银色轻甲,蓝玉紧随其后,一同登上阅兵台。下方的军队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形,士兵们紧握兵器,眼神坚定无比,他们赢得了战争,生存下来,内心深处充满了喜悦。台下的战士,有的身上还缠着绷带,有的失去肢体,但他们依然参加了这次集会。目睹此景,朱高炽的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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