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父,这古宏究竟是何处得来的贤才?如今正是苏州亟需振作之际,只需给他一剂猛药,定能让苏州迅速复苏!”
送别古宏之后,朱高炽心中稍感宽慰。
“哼!你祖父我乃大明仙帝,麾下英才辈出,这有何足挂齿?你以为你想到的,你祖父会想不到吗?”
太祖见到孙子眼中流露出的敬佩之意,顿时心情大好,背负双手,返回书案之后。
“这古宏果然机敏过人,经验丰富,想来步入书房之时,心中已有整治苏州的良策了吧。作为外乡来者,手段势必狠辣一些为宜,唯有震慑住那些当地官员,做起整顿之事,才会不受掣肘。”
“苏州之事,如今整个仙凡两界皆已知晓,越是繁荣之地,越易滋生祸端啊。”
听到太上皇朱元璋的感慨,朱高炽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高氏一族的确揭示了许多阴暗面,但这并非孤立现象,在我南赡部洲江南一带,某些地域,官商勾结恐怕已成为司空见惯之事,只不过他们的矛盾尚未如高家与刘氏般激化罢了。”
表面上看,江南水乡繁花似锦,实则背后,不知有多少修炼者与凡人商家,为自身修行资源与利益,暗中挑战朝廷的禁制,财力雄厚,万事皆可行。
地方州府官员手中握有天庭赐予的权柄,然而他们贪图一时财宝,竟将这份权柄交付于商人,乃至高家。有了这份权柄的庇护,高家才得以在苏州肆无忌惮地行事,甚至豢养私兵,沿途截杀,还想方设法掩盖这一切,真可谓一手遮天。
“唉,朕确实是有些疲倦了,多年来此类事情层出不穷,为何总有人以身试险,莫非是朕惩处的手段尚显不足么?”
朱元璋轻声叹息,放下手中的紫砂茶盏,视线穿过不远处的窗棂,望向遥远的天际。
“京师中的官员,大多由朕亲自挑选提拔,昔日他们站在天一门的大殿之中,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然而今日,却被欲望诱惑,沦为了蛀虫。” 在朱高炽赴苏州调查之际,老爷子居守京师,亦从中天府揪出诸多勾结的邪佞之徒,短期内的变故,令他内心深感哀愁。
目睹自己曾信赖之人纷纷离心,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很快将他包围。
“人性本就复杂,易受利益诱惑也在情理之中。”
朱高炽见状,立刻疾步走到老爷子身后,双手搭在其肩头,轻轻按摩起来。
“金银与权势犹如世间最为诱人的仙丹毒药,一旦沾染,便难舍难离,一生为其所控。”
“江南之地确实不缺豪富商贾,他们坐拥巨额财富,然而却缺乏实际的权柄,反观朝堂之上的官员早已习惯手中的权柄,却又向往着富贵,两者一拍即合,也不能全怪他人。”
实际上,对于目前的局面,朱元璋也要承担一定责任。在他心中,官员应当全心全意为民效力,而不应寻求个人回报,因此大明各地官员的俸禄相当微薄。
一个知县一年所得不过才区区二百两灵石,而那些闻名遐迩的富豪商人,一日之内便可赚取同等价值的财富。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许多官员难免选择冒险犯禁。
相对于官府而言,只需他们在关键关节上为商人行方便,使商人能够获取更多利益,事后商贾自然会上门致谢并送上丰厚报酬,这般利益诱惑,无论何人怕是都难以抗拒。
“哼!根源还在那些商人身上,炽儿,你说朕是否该重重惩治一番,或许如此一来,官员们便不会深陷金银漩涡之中。”
太上皇朱元璋忽然扭头说道……
在修真世界里,他对于修炼者与凡人商人之间的隔阂一直抱有深深的偏见,经历过苏州地域的种种变革之后,更是将一切变故归咎于商人们的贪婪之心。
对此观点,朱高炽并不认同。在他心中,无论修炼者还是商人,乃至商业活动都是大明朝至关重要的一部分,缺一不可。自大明建立之日起,先祖便对商人施以严格的仙制,要求他们缴纳重重税赋,手续繁琐至极。然而就是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商业贸易依然繁荣昌盛,展现出勃勃生机,尤其在江南地带,商贸力量正不断扩大,此乃天地法则使然,唯有顺应,不可抗拒。
当前首要之事,便是需订立一套公正有序的修炼与商业规则,犹如驾驭一头脱缰的妖兽,将其纳入掌控之中。正如此前古宏所涉的货船意外,倘若官府对商船事故有明确的仙法条例,就不会发生无辜百姓被衙役驱赶的惨剧。
这些商人正是利用了其中的漏洞,刻意逃避赔偿。但从另一角度看,这也恰恰暴露了他们的可鄙一面:对他们而言,赔偿船员家眷的花费微乎其微,相较之下,打通关节,令官府出手干预的成本则高昂得多。他们宁愿依靠官府解决问题,也不愿意直接赔付,人心之丑陋在此暴露无遗。
在官府与商人群体的庇护下,此事并未引起太大波澜,或许最终都将淡出人们的视线。商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不择手段,然而欲将他们彻底逐出世间,却又实属不易。
“皇祖父,孙儿以为,从根本上来看,商人同样是黎民百姓,严惩他们只是治标不治本。”
朱高炽语调沉稳地阐述了自己的见解。
“官商勾结之风由来已久,因此我们需要深思熟虑,江南区域的商业每年皆为大明贡献丰厚的灵石收入,倘若操之过急,采取一刀切的做法,恐怕会导致动荡不安。”
“炽儿,我只是随便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懑罢了,这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情急之下才会这么说。想当年我们披荆斩棘争夺天下的时候,看谁不顺眼便一剑斩之,哪像现在这般诸多曲折复杂,真是让人头疼。”
朱高炽望着自家皇祖父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这臭小子,到了年后,你就得正式接掌这一切了,到时候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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