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市,胡乱选了家烧烤店。庆生点了些串,与芬姐对向而坐。
烧烤需要一些时间,菜还没未上,庆生就叫服务生先拿几瓶啤酒。酒上了桌,他用筷子,轻轻撬开。
给芬姐和自己各倒一杯,倒毕,也不问芬姐,一仰脖子,将一杯酒,喝到了肚子里。喝完酒,吃一口海带丝。再将酒倒满,正要端杯,这一回,芬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说喝闷酒不好,要喝一起喝。
庆生无声苦笑,举杯与芬姐碰了一下。
芬姐穿件粉色衫衣,那衣服有些透光,隐隐约约照见出内衣的颜色。庆生瞧得分明,是红色的。但他正在气头上,顾不得眼前的风景。
烧烤尚未上桌,他接连与芬姐碰了好几杯,很快,两瓶酒见了底。庆生回头,招手喊服务生上酒。
服务生是个短发女生,脸上笑意盈盈,身材也出色。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庆生对短发女子有些偏见,觉得她们没有女人味。
一个人心情不好,看什么都没有味道。就算眼前是个绝色美人,而且长发飘飘,庆生也会没什么兴趣。
毕竟,他心爱的果儿,昨天夜里,与别的男人混了一夜。虽然这个男人,是她的前夫,但正因为是前夫,反而更让他醋意大发,觉得果儿对他,是不是有些工藕断丝连。
酒还没送过来,烧烤已经上桌了。庆生没见着酒,突然发了火,把心中的怒气,全发泄到服务员身上。
骂骂咧咧时,服务生送上啤酒,庆生不管三七二十一,骂个不停。服务生大约新干这个行当,感觉很委屈,倘若不是芬姐及时安抚,或许她还会和庆生闹起争执。
庆生心中仍在生气,有了气,喝酒时,就更为猛烈。这一次,他没有筷子开酒瓶。反而直接用嘴,咬开了盖子。
开了一瓶,正准备喝,望一眼芬姐,感觉不好意思。又拿起一瓶,来不及想,就放在嘴里,等把盖子咬开,才想起有点尴尬。
好在芬姐倒不以为意,笑一笑,就从他手中,把那酒瓶接了过去。芬姐知晓他的意思,没往杯子里倒,拿起瓶子举起来。
庆生会意,两人将瓶身在空中碰了一下。然后,各自吹瓶。
芬姐喝了一口,放下瓶子,庆生还要往肚子里灌。芬姐望着他,不劝不阻止,只静静地看他表演。
这一口,庆生喝了近半瓶。喝毕,芬姐已拿起一串烤羊肉,递给生,说吃点菜。庆生接过来串,也不道谢,将烤串横着拿在手中,从嘴边一扫,一串肉就下了肚。
吃罢这串肉,再拿起瓶子,和芬姐碰了一下。这一次,芬姐喝得比上一口多了许多,但相比于庆生,实在小巫见大巫。
芬姐放下瓶子,拿起一串豆腐。她细尝慢品,吃完豆腐,放下竹签,再等了几秒,庆生才将瓶子从嘴里拿开。
他把酒瓶放在桌上,喉咙咕噜了一下。酒瓶是空的,他分两次,喝完了这瓶酒。芬姐望着他,说了一句:“你喝这么快,是怕我跟你抢酒喝吗?”
庆生笑了一下:“我错了,芬姐。来,咱俩一起,饮酒。”芬姐笑:“这就对了嘛。喝得那么急,那是牛,细品慢饮,才有格调。”
庆生放慢速度,与芬姐碰了几次杯,但喝着喝着,不自觉地,又往肚子里灌起酒来。芬姐懂得他心中的烦恼,知道自己劝不住,他打定主意,一定会一醉方休的。
芬姐正这样想着,庆生忽然起身,往店里走。芬姐想,他可能肚子胀,要交水费了。谁知,他径直到收银台,把账结了。
芬姐想,难道这就结束了?倘若如此,倒是好事。转念思之,芬姐懂得了庆生的意思。他怕自己喝酒,让芬姐结账,他会心生内疚。
芬姐念及这一点,很有些同情庆生。庆生结完账,并没有回来,而去了洗手间。见他步态摇晃,芬姐原想跟过去,再一细,以他的酒量,应该不至于。
当然,芬姐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庆生和郑蝶,已经喝过一轮。而且是红酒,不是庆生的强项。
等了七八分钟上,仍不见庆生回来,芬姐这才有点慌,正欲起身,忽见庆生出来了。他走起路来,仍有些摇晃,不过,还好,在控制范围之内,没有太大问题。
待庆生走到桌前,坐下来,芬姐才发现不对劲。他洗了一把脸,但眼圈红红的。芬姐明白过来,他一定在洗手间哭过。
只是,芬姐不便点破。
想起他与果儿的情感,芬姐很是感动。她悄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庆生的照片,准备发给果儿。想了想,又犹豫了。
最终,她什么都没做,就合上了手机。
桌上的酒,还有两瓶。盘子里,烤串还有八九串。庆生坐下,给芬姐拿了一只串,又将啤酒一人一瓶。
开了盖,摆在双方面前。借着这个当儿,芬姐讲了几句贴心话,讲的多是果儿的好,请庆生放宽心,不要记挂果儿,她一个女儿,很不容易,很多时候,也身不由己。
庆生静静地听着,并不答话。待她讲完,抓起瓶子说:“来,喝酒。”
酒是世间的良药,可以解救一个隐身泥淖的人。两人把串吃完,酒喝尽,再看一下表,已经临近十一点半了。
庆生说:“回家吧。”
芬姐站起来,本想送庆生回柏州。然而,庆生不愿意,他的确醉了,但脑子却清醒,说夜黑不安全,非要送芬姐回去。
芬姐无奈,只得由他。
两人走着路,并无其他闲话。快到楼下时,芬姐来了个电话。她一看,是陈浩打来的。她接了电话,轻声讲了几句,赶紧挂断了。
庆生问谁啊。
芬姐有些不好意思,只说家里孩子,误碰了手机,被她骂了一通。
庆生噢了一声,继续前行。
其实,陈浩此刻正在芬姐租房里,他等了她很久,实在没忍住,打了电话来问她。
到她家楼下,芬姐说什么也不肯让庆生再送。
换作往常,她一定会请庆生上楼喝杯茶,醒醒酒的。
只是,今日不同往时。
陈浩正坐在她家沙发上,穿着睡衣,品着饮品,迎候她的到来。
自从陈浩与芬姐好上以来,他就尝到了甜头,三天两头就往芬姐屋里跑。
芬姐为避嫌,又怕伤了他身体。再三强调,只许他一周过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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