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迈了一半的步子,停了下来。他望着果儿与男子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在,那男子与果儿在门口讲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果儿出了厂门,左右张望,没发现厂外有快递员。她心中疑虑,拿起手机,正欲给庆生电话,手机响铃了,庆生的头像,显示在屏幕上。
刚一接通,果儿还未开口,便听到庆生问:“你是果儿姑娘吗?”
果儿知他取乐,于是陪着他欢喜:“对呀,你是哪位?”
庆生说:“你有个快递,送到厂门口了,方便来取一下吗?”
果儿意会过来,所谓的快递,不是他买了什么东西,让快递送过来,而是他自己充当了快递员。
果儿惊喜四顾,很快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庆生,她心中欢喜,一路小跑,到了庆生身边。
身边工人来来往往,两人见了面,都不敢有什么亲密之举。庆生之前想过的,见了面不顾一切,拥抱一下的勇气,在大众广庭之下,也如漏气的皮球一般,偃旗息鼓了。
少了拥抱,不代表两人对彼此的思念与欢喜。
讲着些话,往前方行走,慢慢地,离果儿厂门口远了,庆生才将果儿的手抓住。果儿脸上浮上一层笑,但她什么也没说。
庆生同样如此。
两人保持着相同的默契,细挪碎步。
行了十来分钟上,到了地铁口,庆生望果儿一眼,果儿甜蜜一笑,心中明白他的意思。进到地铁站,刷卡进闸,自那之后,两人十指相扣,再没有分开过。
车上人多,彼此之间,倒没讲什么话。庆生不时望果儿一眼,果儿的眼眸,泉水干净清澈,庆生在她眼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心里踏实而温暖。
在地铁那一路行程,两人都没讲话,但好像什么话又都说了。从松岗地铁站出来,再搭摩的去芬姐家。
下了摩的,庆生到底没忍住,或者说,他过于小心眼了,问了果儿一句:“你出厂门时,跟你讲话的男人,是谁啊?”
果儿没恼,也没惊讶,侧脸笑答:“同事。”
庆生继续追问:“关系不错哦,你们聊得那么开心。”
果儿忽然有些娇羞,问:“你知道他问了什么问题么?”
庆生答:“愿闻其详。”
果儿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不许笑。”
庆生说:“好。”
果儿仍不肯说:“你保证不笑。”
庆生再次点头。
果儿说:“他问我穿得这么好看,要去见谁?”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要去见我老公。”果儿讲完这话,脸倏地就红了,撂下庆生,疾步往前走。
庆生怔在那里,心里又暖又羞愧,对果儿的好,又添了许多。
到了楼道口,按响通传铃,许久都未听到应答。
正欲掏出手机,给芬姐打电话,庆生已经赶到,拦住果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果儿不解,问他怎么有芬姐家的钥匙?
庆生笑:“先不告诉你,等到芬姐家,一切疑问自然迎刃而解。”
果儿摸了摸庆生的头:“好吧,你就会卖关子。”
接下来,坐电梯,上楼,开门,进到屋里,庆生刚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从背后将果儿环腰抱起,那张嘴热烈地往果儿脖子上凑。
果儿用劲推他,自然推不开。看得出来,她明显有些紧张:“别胡闹,这是芬姐家。”
庆生咬了咬果儿的耳垂,轻声说:“芬姐去重庆旅游了,走之前,把钥匙给了我,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果儿笑:“你就这样招待我?”
庆生说:“我太饿了,顾不得那么多。”
说完,便要去解果儿的裙衣。
果儿挡住他,继续笑:“我也是,这都几点了,还没吃晚饭呢。”
见庆生有些沉默,便柔情一笑,摇了摇他的胳脯:“你也许不知道,我的思念,比你强烈多少倍。走了一路,一身的汗。再说,肚子确实饿了,想吃东西。”
庆生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手机开始点单:“没事,我早选好了,我现在就让外卖员送餐。”
果儿温顺地坐下,庆生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才起身,给果儿倒了杯水。她饮了一口,庆生又从阳台,捧着那束早就准备好的鲜花,递给果儿。
果儿接了,脸上的笑,灿烂成红艳艳的花。
两人吵着,闹着,玩笑着,时间就过得快,外卖上门送餐。果儿坐下,庆生紧紧挨着,似乎生怕,坐得远些,她就会不见一样。
吃饭时,庆生像个孩子似的,不时喂果儿一口。果儿知他小心意,也愿意陪他一起,玩些小浪漫。
待吃过几口,便拿起筷子,夹起烤鸭,往庆生嘴里送。庆生吃毕,还要求更多,要求难度更大的。
果儿问什么才是难度更大的。
庆生说:“自然不用筷子。”
果儿问:“不用筷子,难道用手抓。”
庆生答:“用嘴也可以啊。”果儿没料到,庆生如此可爱,当场就笑了,拍了庆生一掌。
庆生仍腆着脸,望着果儿。
果儿到底经不起他的恳求,只好夹起一口青菜,含在嘴里,去喂庆生。两张嘴慢慢靠近,一人咬断一截青菜。
唇与唇之间,紧紧相依。
庆生前面铺垫了这么许多,本就许久未见,果儿的心里,亦有着同样的心思,心里也痒痒的。
吃毕,收拾好桌上残余。
庆生往阳台望一眼,说道:“冲凉吧。”
果儿答:“刚吃完就洗澡,不好。”
庆生答:“的确不好,但偶然为之,也无大碍。”
拗不过庆生的死缠烂打,果儿只好起身。
庆生早有准备,给果儿新买了一套睡衣,他将睡衣递给果儿,果儿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老实交待,为这一天,你处心积虑了多久?芬姐去重庆,是不是你怂恿的?”
庆生答:“冤枉啊。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果儿笑:“没有就好,你给我等着。”
果儿的话里,意味深长,庆生在屋里坐了一会,又站起身。
跑到阳台,往洗手间张望。
门闭上的,当然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但庆生猜测或者说,能够想象得出,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对果儿的体肤,他早已相当熟悉。
甚至,在每一处地方,都用手指写过字,留下许多痕迹。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地响,打乱了的庆生的心。
果儿才进去两分钟,他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庆生从阳台回屋,从包里抓起一件睡衣,就往洗手间跑。
到了门口,正欲伸手,才发现门根本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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