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龙莫道教了龙青枫许多,但始终不曾让龙青枫拜他为师,而每次提出的要求都非常简单,只是为了些许美食,这让龙青枫内心感动的不行。
然而就对于龙莫道而言,他只是单纯想吃点东西,但每次又不是很好意思索要。他也没什么会的了,也就印象中学的一些技艺能够传授,只是每次看到龙青枫那崇拜的眼神,他就会不由自主的飘飘然,仿佛自己真就是什么大神仙似的。
但在龙青枫的眼里,他认为龙莫道一定是个默默无闻奉献的大好人,就如同一个世外高人。龙莫道教给他的每一件都是他博览群书都不曾能学到的,是阿爹阿娘请最好的老师也不会教的。
因为这一切,都是龙莫道上万万年的记忆中他所能竭力想起的,有些甚至早已失传的。他能记住并的不多,但龙青枫很聪慧,龙莫道只需要只言片语,他就能知其原理,并学以致用。
龙青枫的天赋极高——这是龙莫道在守心石中听过无数人对他的评价。但显然龙青枫的天赋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他不但学得快,理解的也快,上手的更快,甚至在之后能够举一反三,远远超出了龙莫道的预期。
龙莫道大受震撼。
他虽许久没再下过棋,但是手感还在,他自顾自练了几天,这才有信心去教导龙青枫,但龙青枫只需一天入门,三天学术,不到第五天,就已经能够和龙莫道不相上下,短短半个月,就能够赢下龙莫道数局。
这些还是龙莫道从羲人那里学来的。
在他的模糊印象中,除了瞎算子,还没有谁能够赢他的子。
龙莫道大不服气。
但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龙青枫的天赋远超常人,难怪二十出头便能一步临神。
“小石头,你又输了。”
龙青枫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先是愣了愣,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你现在练到那一层了?”
凡人想要成仙,需要锻体、练气、筑基,经历此番基层肉身强大,才有可能结丹,只是结丹过程之难,龙莫道还不曾见过有几个凡人能真正结丹。
说白了,凡人就是六神创造出的下品,凡人想成仙,无疑需脱凡胎,换凡脉,淬凡骨,得仙途,但本就身有仙骨仙脉的仙人,只需要经历早期筑基强硬肉体,便可冲击金丹。
仙界仙人若想成神,需要历经筑基、虚丹、金丹、元婴、大乘、仙尊、化神、渡劫,方可踏入神界。
因此,成神之路远比成仙之路困难,也正是如此,六位远古神从未想过竟真有人能活着度过渡劫期,从而成神。
而只有结丹,才能够真正掌握仙界灵气,但结丹之难,也是一道生死大关,而仙界中的仙人们大多处在虚丹期,多数人在此之上再无突破。但能送入仙府修炼的仙人,往往天资极高,像龙青枫之前所说十岁之前结丹,这话虽听起来极为荒谬,但不一定做不到。
就龙莫道知道的,最早结丹的仙人十五岁便成功结丹。若是龙青枫,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虚丹。”龙青枫回答。
“虚丹?!”龙莫道震惊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抖,手中棋子掉落在棋盘之上。
龙青枫点了点头。
“你现在不过才四岁。”
龙青枫纠正:“过些时日才是枫儿四岁的生辰,算起来,还是三岁。”
龙莫道见过太多仙人。大多仙人年过百岁都仅是虚丹,其寿命绝对不会超过三千年,但龙青枫仅仅不到四岁,就已经有如此成就,因此并非是龙莫道反应太大了,而是龙青枫确确实实是闻所未闻的某种怪胎。
“其实,阿爹阿娘也很意外。他们说,我想进入虚丹境,至少也要五岁之后,方有所成,但我却提前数年达成目标,定然是小石头这里灵气充沛的原因。”
龙莫道点头算是认同。的确,龙青枫在这里面修行的成长速度是外面的十倍,加上他几乎是日夜修炼。好在龙青枫虽是年幼,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随意乱说,龙莫道也特意嘱咐,因此守心石的事情还不曾有第三个人知晓。
主要是龙青枫一旦说出去,守心石定然会被人夺走研究,龙青枫唯一一个能够看到龙莫道并给他带美食解闷的人,龙莫道可不想就这样失去一个快乐源泉。
虽然与最初自己的想法是背道而驰,但想来这个小龙青枫毕竟还小,也不是天生坏种,指不定还能稍加调教调教,改变……结局。
想到此,龙莫道打了个哆嗦,他活了这么久,明明最应该明白命数已定不可更改,怎么会动了改变龙青枫命数的想法。于是他颇感烦躁地将棋盘收起,龙青枫巴眨了一下眼睛,不解地看着龙莫道:“小石头为何收起棋盘?”
龙莫道挑了一下眉,躺回自己床上:“我觉得有些无趣了,你过来给我讲讲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明日给我带个,唔……绿豆汤吧,我都还没尝过你阿娘的手艺,我就教你吹箫可好?”
龙青枫一听到又可以学新的技能,两眼顿时放光,连连点头。
龙莫道方觉自己对待龙青枫如同长辈一般欣慰,甚至于愿意解囊相授——孺子可教,乖顺听话,求知上进,这个年纪的龙青枫,龙莫道看得越发顺眼许多。
————
“枫儿,为什么要把这味药放入其中一同炼制?”钟易捧着卷书,颇为不解看着龙青枫的操作,但并没有阻止他,只是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等龙青枫回答,一边的紫玄一脸灰头土脸打开了自己的熔炉,小心翼翼往里张望着,忽然开心喊道:“夫人夫人,我好像成功了。”
钟易走了过去,将熔炉中的药丹取了出来端详一番,浅笑一下:“是很不错,玄儿,进步很大。”
她将药丹放在紫玄手中,摸了摸他的头,继而转过头看向龙青枫,龙青枫还在专心致志看着火候。
他们在龙府中并不会一味地修炼,每日所学皆有不同,尤其钟易对紫玄视若己出,因此紫玄学的并不比龙青枫少。只是龙青枫所花的时间和机遇远超于紫玄,因此紫玄很难在其他方面高于龙青枫。
唯独这剑道,龙青枫虽也精湛,但紫玄的天赋明显比龙青枫更高,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明显,因此即便根基境界不如龙青枫,但紫玄也能够勉强与之对战。
龙青枫也很乐于紫玄的剑道造诣高于他,他喜欢这种追逐对方的感觉。
见钟易和紫玄都走了过来,龙青枫眨了眨眼,起身将熔炉打开。
“胡来!”钟易正想伸手拦住龙青枫,但却见熔炉内也躺着一枚药丹,且一眼就能看出来其质地非同一般。
钟易甚至都不用看,就凭这药香,她也能闻出这是一枚上好的药丹,但今日她交予二人炼制的丹方失败率极高,她的本意是想在二人失败后亲自教导。
在龙青枫之前,紫玄已经失败了两次,但在第三次能成功也已经远超出钟易意料,而这还是龙青枫第一次炼制,竟就一次成功。
但龙青枫却没有意外的模样,只是有些疑问地挠了挠头:“奇怪,怎么只有一颗呢?”
“枫儿,你……”
“阿娘,其实您给的丹方并不好。”龙青枫直言,“其中一味黄草和莺叶的属性虽然互通,但显然并不是最好的呀,黄草阴气含阳,会和药性相冲,所以才容易失败,若能将黄草换成极阴的寒霜汁,虽然会和每种其他属性相冲,但每次相冲出现出的新物质会融合,更有成效呢。”
龙青枫话到此处,已经变成喃喃自语:“但按理来说这一炉可以成功至少三枚丹药,怎么才一枚……”
龙莫道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心想着若龙青枫那小子能将寒霜汁换为寒霜枝,所得出的效果才会如他所料。
钟易闻言已经是大感震惊。这并不是龙青枫第一次提出己见,但显然这一次更加令她意外。
这个丹方是千年前便流传下来的,其炼制方式保守,从未修改,也没人提出过质疑,而龙青枫的这一番说辞无疑是会掀翻千年来的“真理”。
“枫儿。”
“啊?”龙青枫还在思索着自己对丹方的理解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被钟易喊了一声,稍稍回了神。
钟易蹲着身与龙青枫平视:“枫儿,阿娘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阿娘想,日后你可能需要一个更厉害的老师了。”
在钟易说完这句话之后,果然就没再教过龙青枫什么了。在她看来,自己的毕生所学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被龙青枫学的更加通透。
钟易对龙青枫的期望值很高,她觉得她的孩子一定会站在仙界之巅,但更希望龙青枫平凡且普通,一辈子无忧无虑是最好。
如果,龙府能一直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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