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这可是出自我手,那些心怀恶意的亡魂一旦接触到这些铜币,必定灰飞烟灭。”龙莫道对此颇为骄傲,然而龙青枫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阿枫?”感觉到龙青枫似乎有些不对劲,紫玄上前试探性问道,“怎么了?”
龙青枫眉头逐渐紧锁,脑中闪过无数的凌乱的画面,他扶了扶脑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头疼。”
“也许是在冥地中待太久产生的后遗症。”燮鸟不以为意,将铜币放回龙青枫的掌心,“实在不行,就早些离开这里吧。”
铜币落入掌心的刹那,龙青枫却觉得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脑中一闪而过好似全都是另外一个人的全部记忆。
“小石头……”龙青枫呢喃着,身子突然脱力向前倒去,紫玄及时将他扶住,此刻龙莫道也发现龙青枫脸色惨白得难看,连忙上前焦急问道:“喂龙青枫,你怎么了?”
然而龙青枫完全听不见,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段又一段凌乱的画面,直至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龙青枫!”龙莫道发现怎么叫唤龙青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心中一沉转头看向燮鸟,“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燮鸟茫然无措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没做什么啊……”说罢不确定上前又看了几眼,“前面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了?”
紫玄没有多说,打横将龙青枫抱起打算先在附近找一个能够容身之处,燮鸟看出了他的意图连忙说道:“去……去我的住处吧,刚好可以供你们休息。”
说罢,他领着紫玄来到一处高壁悬崖,远远看去直破云霄看不到顶。
“那半壁上的洞穴就是我的住处。”燮鸟说道,“我喜欢高处,很安全,普通亡魂也根本打扰不到我。”
“带我们几个陌生人来这里,也不怕我们会捣毁你的住处吗?”龙莫道抱胸问道。
燮鸟斜睨了龙莫道一眼:“若非那小子可能是因为我出事,我都不会想带你们来此。”说罢将手伸了出来,“把他交给我,我带你们上去。”
紫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权衡他的话,燮鸟也不管那么多,一把将龙青枫从紫玄怀中接了过来,龙青枫的体重竟是比他预想得要更轻些,就是让他单手扛起也完全不是问题。
于是他将龙青枫扛在肩上,腾出一只手抓住了紫玄的手腕:“好了,让小爷我带你们看看极炎赤冥的大好风光吧!”燮鸟邪魅一笑,脚尖点地,纵身一跃,身后似有翅膀张开,贴着崖壁往上方疾行飞驰,速度之快,龙莫道整个灵体在后方被守心石牵引着,在疾驰的风中颇有几分凌乱。
燮鸟所居位至少有百丈高,从洞口向外看去,几乎可以将大半极炎赤冥的光景收入眼底。
只是现在他们二人谁都没有心情看外头风景,他们正想安置好龙青枫时,被燮鸟扛在肩头的龙青枫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闻言,燮鸟连忙将龙青枫搁置在一边的椅子上,龙青枫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凑上前来查看情况的三个脑袋微微一愣,不禁问道:“怎么了?”
龙莫道顿了顿,不解问道:“你怎么哭了?”
龙青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用手轻轻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果然有两行清泪。
“我做了个梦……”龙青枫缓缓开口,“梦里,我好像被锁进了一个牢笼,浑身动弹不得,外界一片混沌……”
“就是一个梦而已啦。”龙莫道拂了拂手笑道,“还好你只是睡了一觉,我和闷葫芦还当以为你怎么了呢,吓死我们了。”
燮鸟也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什么事,否则我真是要被冤枉死了。”
但龙青枫眸中的愁云却没有就此散去,方才的梦境真实得并非像是做梦,而像是真切存在的。
就像是——他在窥视着另外一个人的记忆。他醒来后甚至能够真切感受到内心的悲伤——他在心疼他。
“还不错吧。”见龙青枫没事,燮鸟心情大好,洋洋自得向他们介绍着自己的住所,尽管这里面简陋到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桌椅,“这么多年来,你们还是第一批被我青睐带上来的生灵呢。”
这处洞穴中四壁刻满火纹,应当是燮鸟保护此地设下的秘法,龙青枫稍加打量便收回视线。
“之前没有吗?”他缓过了情绪,起身走到洞口处远眺,燮鸟的这处安身之所是冥地中最难得的喘息之处,能够在三冥地中有如此机会看到这样的光景,没有亡魂打扰,大抵上是所有来到三冥地生灵的求而不得。
“自然没有。”燮鸟坐在龙青枫身边,“之前也不是没有生灵来过,也有见过我的,但最后都死了。倒也不是我不想救他们,即便我能救他们,他们也离不开这极炎赤冥,我总不能够让他们陪我一辈子吧?”
“你救过来此处的生灵吗?”
“很久以前救过几次,我听过他们形容过生界模样,但是他们在极炎赤冥中找不到回去的冥河,留在冥地中,即便我保护他们,最终还是早早死去。”燮鸟撑着下巴,他在这里一个人呆了许久,经常与附近的亡魂闲聊,只是它们大多没有情感,说多也是白费,龙青枫的出现倒是让他一成不变的生活有了变化,因此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来到这里的生灵身躯同凡胎肉体无异,久留在冥地中,最后也会因为寿命的缩短早早离世,所有人都是这样,很多人还会加害于我,所以我索性就不管了。”
“难怪你只想我留下几天。”龙青枫说道。
“那是自然,久留在这种充满死气的地方并非什么好事。”燮鸟道,“哎小子,你跟我说说如今生界是何光景呗。”
燮鸟将五界称为生界,那里是他凭一己之力无法去达的地方,龙青枫阅历丰富,耐心为燮鸟形容着五界模样。燮鸟听得愣神,始终没有插话,许久之后喃喃道:“真好啊……妖神大人要是能够看到一定也会很欣慰,若能和大蛇虫一起见证当今生界模样,他一定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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