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壹看着龙青枫尚还青涩的面庞,他笑了笑说道:“我同你这般大的时候,也问过我爹一样的问题,那时候的我也不明白,明明继续坚持也仍没有结果,为什么他不惜拼命也要尝试无数次。”
“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这一条路上总是要有医者身先士卒。”陈壹回忆着说道,“父亲故去后,留下很多探寻一半的药方,这些药方对应的病症在当时也是无解,但最终却在我的手上得以解决,尔后拯救了上百人性命。坚持并非没有结果,只是这样的结果我爹无缘看到,但我想他若知道定会十分开心。”
“医者的职责本就是救死扶伤,没有理由因为无解就退却,相反,这样的路更需要无数人牺牲尝试,只有坚持,也许在某天便会有人得出结果。”陈壹看着龙青枫说得十分认真,“尽管现在的我看不到结果,但我还有后人,铺好后路,他们终有一日会成功的。”
龙青枫微愣,没想到会在有一日从一个凡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见解。
“职责?”
陈壹见龙青枫面上仍旧疑惑,他仰躺在椅上似在感慨:“人啊,这一辈子短短几十载,总不能过的浑浑噩噩,总是要知道自己生而为何,那是职责,也是活着意义。”
“可若结果将会牺牲很多人,这,难道也值得吗?”龙青枫反问。
陈壹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往烧制药草的小房间缓步走去,边走边说道:“桃花村已经因这疫病死了几十人,但也让我找到了吊着他们性命的方法,若没有那几十个人的尝试,也许这样的疫病会持续更久,死去更多人。”
龙青枫似是从陈壹的话中听懂了什么,他没再多言,而是问道:“陈医生可知第一个染病者是在何处感染上疫病的吗?”
“在我来到桃花村的时候,疫病就已经蔓延,最初染上疫病的虽没死,但也醒不过来,因此我也不太清楚。”
似是意料之中,龙青枫没有表现太多意外,对紫玄说道:“阿玄,你留在这里,我和小红山上看看。”
跟在龙青枫的身侧,林曜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问道:“怎么不把死面瘫叫上?”
“阿玄儿时与我一起习医,尽管仙界与凡界有所区别,但把他留陈医生身边会更加稳妥。”
林曜不置可否,见龙青枫打量着山中植物不由问道:“这山中范围这么大,陈壹和那小哑巴在这其中寻了不少药材都没能碰到,我们俩真的可以找到那什么藤木吗?”
龙青枫回头看了他一眼,随之创世笔浮现在手中:“万物皆有迹可循。”他轻轻挥动手中骨笔,一只符蝶扑朔着翅膀在龙青枫周围,龙青枫伸出手,它便乖乖停留在了他的指尖。
林曜瞪大了双眼:“我的妖力在凡界都被压制无法使用,为什么你的符道却可以……”
“它是不受天地约束的一条道,远古神留下的禁制,自然束缚不了。”话落,符蝶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振翅往前飞去。
“走吧。”龙青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跟上符蝶飞行的轨迹,符蝶穿过层层枝叶,在林中行了许久,就见它停在了一片看似普通的灌木丛上,翅膀快速扇动着,随之突破破碎,化成点点金光散去。
林曜没有贸然上前,龙青枫轻轻一触,只这一下,那藤枝瞬间缠绕上在龙青枫的小臂上,林曜心中一紧迅速上前,却不等他出手相帮,那藤木便瞬间枯萎一般惊叫一声萎缩到一边。
“怎么……怎么回事?”林曜显然还没缓过神来。
“我的符道和我血脉一体,它吸食我的血液,就会承受符道之力。”龙青枫淡淡说道,撩开衣袖,青紫的伤痕触目惊心,但龙青枫对此没有太大反应,放下衣袖目光落至一边峭壁,峭壁上搭建有一间房屋,正是陈壹等人现在的所在位置。
林曜没有注意龙青枫的目光,继而问道:“藤木就在此地,可这里真的有解药吗?”
闻言,龙青枫收回目光,伸手将藤木撩开,然而其后却是一大片的藤木,密集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其中真的能找到解药?”林曜有些惊异,不是所有人都是龙青枫,这样的地方换成任何人踏入其中都会瞬间被藤木吞噬。他看着眼前茂密的藤木不禁有些疑虑,“而且范围如此之广的藤木,这桃花村的村民应当在此地居住多年,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龙青枫没有直接回答,反复撩拨着藤木,半晌后招呼都不打便踏入其中,待林曜反应过来时龙青枫已经完全没入藤木中,惊得他欲往前一步,却不想这些藤木竟是活的,直接顺着地面往他的方向爬行。
“龙青枫!”
“小红,在原地等我一会。”
龙青枫话落,方才遮掩的藤木便将他的身影挡住,林曜也不敢再贸然上前,毕竟在凡界遇到远古神留下的东西,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将自己折了进去。
看龙青枫胸有成竹的模样,林曜只能耐心坐在一边等候着,这才发现从这里竟然正好能够看到峭壁上的屋子。若非现在没有妖力,否则此刻他稍一振翅便可以直接飞回去,而不用弯弯绕绕走那么长的路了。
可林曜一直等到天将黑时也没再听到藤木之后的声响,心中越发不安,时不时抬眸看去,终于按捺不住起身。
“管他什么藤母藤木的,要是龙青枫出了事我一把火全部将你们都烧成死木。”林曜完全失了耐心,从一边捡起一根棍子便要将这些藤木打落到一边,他抬起手刚要落下,龙青枫便从其中走了出来,见林曜一脸凶相不禁轻笑一声:“怎么,你觉得凭你这手中的棍子能解决这些藤木吗?”
林曜叹气一声将手中的木头扔到一边,一把将龙青枫揽了过来:“还好你小子没事,不然回去那个死面瘫估计会直接弄死我。”
话落,这才注意龙青枫脖子上缠的两个滑溜溜的东西,不禁眼前一亮:“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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