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张小兰气死。
明明是那老太婆不讲道理抢东西,怎从族长口中说出来,却是娘在心虚?
很明显,族老在故意引导,给娘抹黑。
这样一来,倒不好拦着刘老太。
刘老太喜笑颜开地抱走小猪。
看热闹的人群跟着散了。
张小兰跺脚要哭。
她的小猪呀,三百文一只的小猪!
现如今家里头一文钱也没有,她天天着慌,就盼着过两天小猪再大些儿,拉去买了,存他个三百文呢。
“没事。”桂如月安慰道。
张小兰气苦,猪都抱走了,怎会没事!
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桂如月来敲门:
“小兰,起来杀鸡了。”
大半夜的,杀什么鸡?
她只想杀人!
张小兰恹恹地爬起来,打开房门一看。
啊呀,院子里月光底下,那白白的肉团,可不是她家小猪嘛!
在小猪的旁边,还有十来只被拧断脖子的鸡。
加完班回来的猴子们上蹿下跳。
张家人一夜没睡,把十只鸡处理干净。
鸡毛血迹统统埋起来。
次日天没亮,张恒义就推着独轮车,把鸡推到镇上去卖。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当族老带着郎中赶到刘家时,刘老太正坐在自家鸡圈的地上,披头散发地拍大腿哭:
“……我的小猪!我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鸡,个个三斤重的大肥鸡!全没了!我死了算了……”
村民们昨天还暗地羡慕,还得是刘老太好成算,白得一只小猪。
一只小猪三百文呢!
可今天风向就变了:
“哎哟,这刘老太也是倒霉,听说黄鼠狼把鸡和猪偷去了,一地血……”
“咋觉得那么邪门呢?俺活了到八十岁,头一回见黄鼠狼进家!”
“怕不是昨天张大嫂那事有鬼,刘老太造报应了吧?”
……
刘老太还滚在鸡窝里要死要活,一口咬是桂如月昨晚把鸡猪偷去:
“……村里怎会有黄鼠狼?混得瞎说!定是那小贱皮恼怒,趁夜偷了我的。你个黑心肝烂肚肠的小娼妇,我的小猪和鸡哟……”
一桩官司未完,又多了一桩官司,族老简直头大。
不得已把村长也请来。
村长还是有经验,当即派人去桂如月家里寻。
为着公平,寻的人当中,还有刘老太的侄子。
寻的人很快回来:
“张大嫂的猪圈里,是有两头猪……”
张小兰姐妹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昨夜光顾着侍弄那鸡,竟忘了把小猪藏起来!
刘老太当即跳起来,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像只发狠的斗鸡,精神抖擞指着桂如月:
“我就说!果然是你个小婊子偷了去!你还我猪!还我鸡!不成,光还不行,得赔我双倍!”
然而,寻的人表情复杂,接着说:
“但是,两头都是大猪……”
这下不光刘老太,张小兰姐妹也呆住。
不是小猪吗,咋变大猪了呢?
刘老太不信,扯着她侄子问:
“咋可能!大侄子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跟那寡妇有阴私,哄我老婆子!”
寻的人有好几个,都是有家有口的,被刘老太这么一污蔑,当即露出愤怒的眼神。
刘大侄子满脸为难:
“老姑,确实是大猪……”
刘老太没话说了,两个眼睛直愣愣,后退两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大腿哭:
“我的小猪!我的小猪哪去了哟!该死的黄鼠狼……”
村长和族长都没了耐心。
“刘老太!你自家的事黑间自说去,今天我们来可是有正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老太一骨碌翻身又爬起来。
对呀,她跟张家的小娼妇还有账要算呢。
郎中都来了,小娼妇今个儿铁定逃不过,小猪算什么,要让她把大猪也赔给刘家。
那还是赚大发!
她也不把郎中请进房,而是让她大侄子把刘麻子抬出来,好让大家都看看,臊死张家的小婊子。
人被抬出来时,村民们吓了一跳。
平日还算壮实的刘麻子,此刻面白如纸,蜷缩在木板上,像一只奄奄一息的狗。
郎中把他下身的布掀开,众人更是到吸一口冷气。
怪道说坏了子孙根,不中用呢。
这都烂成啥样了!
站得近一些的人,还能看到腿根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皮肉都翻了出来。
吓得大家伙儿摇头啧声。
刘老太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我的好大儿哟!也没娶个媳妇,就这么遭人坏了根,没法传宗接代了,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就算没坏,这根留着也没用啊,谁能看上他?”张小兰在一旁嘀咕。
正好是大家刚刚能听见的声量。
谁不知道刘麻子又懒又馋还手脚不干净,再加上刘老太这么个娘,十里八乡的姑娘都避着他们家的走。
还传宗接代呢,他根本娶不上媳妇,子孙根留着有何用。
人群中响起噗嗤的笑声。
刘老太绷紧面皮,老脸挤出道道沟壑:
“你这个狗娘养的,看老娘打不死你……”
扑上去就要打张小兰。
郎中却发声了:
“慢着!老太,你家后生这伤,有古怪。”
所有人又将视线放在刘麻子身上。
郎中一边翻看伤口,一边解释:
“各位请看,他这伤口,深且细,断不是人能够抓出来的,应当是被什么兽类,如猴子,的爪子……”
大家看刘麻子的眼神马上不对劲了:
天喽!
这刘麻子三十多了找不到媳妇,想女人想疯了!
他竟然,他竟然,把猴子当婆娘使!
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畜生,畜生啊!
刘麻子本已疼得半身麻痹,闻言仍慌得要挣扎起身:
“你胡说!我就是跟这张寡妇……”
郎中被否定,有些不高兴:
“我行医多年,救人无数,绝不可能误诊这伤!你若不信,莫找我看诊!”
说完,他把袖子一甩,气冲冲走人。
事已至此,虽然刘麻子还在翻来覆去地喃喃“不可能”“你胡说”,但大家心知肚明。
刘麻子大概常年想媳妇,是得了疯病。
他定是发了疯,见着猴子就当女人,还认成张大嫂,毁人清白。
这一次是张大嫂,下一次呢?
会不会是谁家的媳妇,又或者是谁家的闺女?
这畜生可太吓人了!
“村长!这刘麻子有病,得把他关起来啊!”有村民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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