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书没有等他回答,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没有办法了,是吗?是不是我发现你,你就不会死。”
白卿尘沉吟道:“不是,我的大限其实十年前就到了,我其实很高兴你能发现,我在最后还能再看你一眼。
“南书,我们会有很多很多世的缘分,我在下一世等你,接下去就辛苦你了,要好好活着。”
沈南书这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颤抖着点头:“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一直都是你,我会好好活着,我会的。”
“乖,别哭了。”
“怪我是我太晚才发觉,下一世换我保护你。”沈南书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不过这一世你欠我一场婚礼,下一世早点带着桃花来娶我。”
“好。”白卿尘笑出来声,用尽最后一次力气画出了一个阵法:“白发妻,桃花契,死生契阔。”
沈南书划破指尖在上面画押应道:“好,死生契阔。”
一指按下,道侣契,成!
越来越多的血浸湿了他们的交缠的衣衫,突然半空的花瓣轰然落下,白卿尘的手也跟着垂落下来。
沈南书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她用目光认真描绘怀里人的眉眼。
“你若敢让他消散,我必想尽办法弑神。”沈南书手一张华穗陡然出现,她跪坐在地上以剑指天,冷声道:“不信,你可以试试。”
盘旋在他们头上的闷雷响了几声,最后好似妥协一般都飞快撤去。
轩辕夏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铺满桃花的地上,女人紧紧的搂着怀里好似睡着的男人,两人的白发和衣袍纠缠暧昧,他们的身上被花瓣的汁液浸湿,这一幕像极了洞房花烛的新娘新郎。
不过女人身边的华穗以剑尖指天,飞快的旋转,巨大的威压让他们半步都不能进。
郑佳琪瞪大了眼睛,顿时眼眶湿润:“掌门他……,不行,我要去看看南书。”
轩辕夏沉默的拉住她:“别去,让她静静。”
周子君沉重的飞到一个他从不愿到的山头,这一次他没有用灵力而是凭借一身蛮力敲响了东皇钟。
沉重、压抑的悲鸣响彻云霄。
郑佳琪在轩辕夏的怀里无声痛哭,后者轻抚着女人的发丝眼眶微红。
与此同时,清净山正在养伤的顾清柏突然感觉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回到了身体里,原本空寂的身体和灵魂瞬间感觉到了充足。
“这是怎么回事?”
顾清柏有些纳闷,还来不及多想就听到了丧钟。
天擎宗规定,丧钟一响即使是在干什么的人都要立即到广场集合,哪怕你在闭关也要马上出关。
孙姣姣翩然在顾清柏身边落下:“这是东皇钟的声音,是谁故去了?”
顾清柏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后山:“走吧,去广场集合吧。”
孙姣姣叹了口气:“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两人到广场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见过的没见过的均都出现了。
嘈杂的讨论声不绝于耳,顾清柏作为亲传弟子站在前面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为什么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空了,好像有个人跟他再无可能,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断了。
一炷香后,轩辕夏一行人出现在了高台上,人群陆陆续续的安静了下来。
“前任掌门白卿尘,仙逝。”
沉默笼罩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心头,有人甚至还眼泪连连。
顾清柏脸色瞬间苍白,他极力忍住喉间的腥甜,目光如炬的看着高台。
没有师父!
没有!
沈南书!
孙姣姣担忧的看着高台,她师父对白卿尘有多不一样她是知道的,即使沈南书一直表现的很淡漠但是她对白卿尘就是不一样的。
“白掌门的尸首由其道侣沈南书安葬,任何人不得妄议。”
这句话宛如平地一声雷,众人你看我,开始窃窃私语。
“道侣?”
“怎么回事?白掌门不是已经毫无灵力在后山待了十余年了吗?”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轩辕夏的威压陡然落下:“我说过任何人不得妄议,再有妄议者,逐出宗门。”
“师兄,不必如此。”本是青衣却被染成红衣的沈南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一掌划过,道侣契显现出来。
“我与白卿尘两情相悦,自愿结为道侣,死生契阔,各位可还有疑问?”
众人:“不敢,三长老节哀。”
顾清柏喉中的鲜血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孙姣姣的眼眶通红:“居然是桃花契,一契既成,生生世世永相随,即使有一方已故留下的那个人也会为其生生世世孑然一身。”
沈南书垂眸眼里毫无波澜的掠过下面的所有人。
顾清柏感觉沈南书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一瞬有很快离开了,那一眼即使他不看也知道平静如死水。
“南书,我们都很担心你。”轩辕夏关切道。
“多谢师兄,我没事。”沈南书缓缓离开:“下面的事,交给师兄了。”
郑佳琪再三考虑还是放心不下沈南书,于是悄咪咪的到了后山。
小院都门开着并没有人,她便顺着花瓣的踪迹到了后山。
桃花林,最大的那棵桃花树下沈南书跪在地上没有动用一丝灵力,只是用剑沉默的挖坑。
“南书……”郑佳琪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来帮你”
女人抬头勾起一抹不算笑的笑,语气坚决:“不用,我自己来。”
郑佳琪苦涩的点头:“好。”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沈南书挖了多久郑佳琪就陪了她多久。
看着沈南书找了一个桃木碑,上面一笔一划刻着【亡夫白卿尘之墓】时郑佳琪再也忍不住的扑过去抱住了她。
“南书……”
沈南书的眼泪砸在了墓碑之上,她又急忙擦掉,温柔的看着郑佳琪:“佳琪,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疼。”
“我知道,我知道。”郑佳琪把人拥进自己怀里:“我都知道。”
沈南书如同死木一样靠在郑佳琪怀里,眼泪连连。
三个月后。
顾清柏站在山头望着后山的方向,突兀的苦笑自嘲出声。
这个地方是整个天擎宗看后山最清楚的一个山头。
孙姣姣看着眼前的男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师父约摸是不会回来了,从白掌门走后她就长住在了后山,她这是不要我们了吗?”
回想起在广场看向他的那一眼,顾清柏自嘲似冷冷一笑:“我不知道,兴许是吧。”
孙姣姣瘪嘴:“不行,我要去找师父。”
顾清柏没有拦到,说到底他也想知道一个结果。
后山,依旧是那个后山。
沈南书躺在树下将书盖在脸上小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何事?”
察觉到门外有人沈南书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门外。
孙姣姣看着许久未见的师父眼泪汪汪的就哭了出来。
“师父,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沈南书温柔的看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们了,以你们现在的修为我没什么可以教的了,接下去的修炼就要靠你们自己了,若是有什么不懂随时来问我便是,我一直在这里。”
修士只要突破了元婴接下去的每一步都只能靠自己,修习术法靠的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孙姣姣闻言眼睛这才亮了起来,她有些羞涩的松开抱着的人,脸颊通红。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沈南书从芥子空间拿出一件青衫给她:“这件衣服布下了阵法,大乘期以下的修为的伤不了你。”
孙姣姣也不矫情的收下:“谢谢师父。”
顾清柏看着从始至终女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他身上,心里蔓延出绵密的苦涩。
以及,她的那一身白衣……那么刺眼……
顾清柏有些举措的嗫嚅出声:“师父,我……”
沈南书这才缓缓转身,一双眉目平静的看着他,无悲无喜。
“这是你的。”
顾清柏看着沈南书手里出现的玉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我也有?”
“我没有合适你穿的衣服,这个玉佩是我在幻境中得到的,暂时不知道用处但是应该对你有益。”
顾清柏欣喜若狂的接过:“谢谢师父,师父对不起。”
“与你无关。”沈南书的语气平静又坚决。
即使他的身上隐隐约约有白卿尘的气息,沈南书也没有对他寄予什么感情。
在她心中,白卿尘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我累了,你们去吧,清净山交给你们了。”
孙姣姣和顾清柏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开,沈南书反手关了房门又慵懒的躺在了躺椅上,晒着太阳。
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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