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南书刚起床就看到了在书房处理公务的男人。
“醒了。”
“嗯,你怎么醒的这么早?用过早膳了吗?”
齐思砚放下毛笔:“还没有,走吧。”
两人相对而坐,沈南书包瞧着男人越发英俊成熟的眉眼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这么一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却有心有意的坑了杀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
齐思砚的吃相极为慢条斯理,也十分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戒律。
饭后,齐思砚陪着她四处闲逛,问道:“用膳的时候那般瞧我,所为何事?”
沈南书笑着接过小厮手里的披风:“大概是夫君生的太过俊美了吧。”
对于她偶尔的小性子,齐思砚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当她不经意这么蹦出一两句他还是会心头一动为之动容。
齐思砚猛的憋红了脸,而后小声咳嗽了起来,最后越咳声音越大还有些止不住的样子。
“咳咳咳……”
沈南书原本含笑的脸上耶瞬间严肃,招呼着小厮将他送回了房间。
病床上,沈南书擦着男人嘴角流出的鲜血表情也严肃非常。
从第一次给他把脉她就知道了,齐思砚这不是病,而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素与他后天吃的某样东西相冲,想着相辅相成之下他便落得了如此境地。
到底是谁,对一个毫无威胁已经封号封地了的王爷下如此狠手!?
闭着眼的齐思砚仿佛一个碎了的娃娃,毫无生机。
沈南书瞧不得她这个样子,吩咐好下人照顾好他然后一个人打伞出了王府。
街道上,百姓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千灯会做准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的笑脸。路过私塾,是学子们摇头晃脑的朗朗读书声、路过凉亭,是文人墨客的谈笑风生、路过湖畔,是有情人的花前月下……
“姐姐,你吃糖葫芦吗?”
一个声音稚气,扎着马尾,胖嘟嘟的脸颊冻得通红的小姑娘递给沈南书一根一看就让人垂涎欲滴的糖葫芦。
沈南书蹲下,戳了戳女孩的脸颊:“你为什么要给我糖葫芦呢?你只有一根给了我你不吃吗?”
女孩的脸上闪过挣扎,看着糖葫芦的脸上满是不舍,不过转瞬她还是移开了视线看着沈南书认真道:“姐姐不开心,阿娘说过了不开心的人只要吃根糖葫芦就会开心,阿姚就是的,阿姚只要不开心了吃一根糖葫芦绝对会开心。”
顺着女孩的目光沈南书看到了远处正在卖米糕笑的温软如春的女人,她朝着沈南书点头眼里的温柔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沈南书回以点头微笑,想了想拉住女孩的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了一个发簪。
“姐姐,我不要。”女生摇头拒绝:“阿娘说不能要的。”
“你送我糖葫芦,我回你发簪这代表着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不想跟我做朋友吗?”
阿姚表情挣扎,最后无奈求助一般的望着远处的女人。
沈南书没有等女人过来,将发簪插入女孩的小发髻当中就施施然的离开了。
覃素到的时候就沈南书已经走了很远。
“阿娘~”阿姚眼巴巴的望着覃素:“阿娘,那个姐姐给了我这个。”
覃素抽出女儿发髻的簪子,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阿娘,那个姐姐还说阿娘很漂亮,以后她会来我们家买米糕。”
覃素捏了捏女女儿稚嫩的小脸:“走吧,跟阿娘回家。”
……
不知不觉沈南书走到了沈府的门口,如今的沈府早已经是门庭萧条的模样了。
沈南书不由得想起了第一次回门时候齐思砚说的大礼。
她当时还好奇是什么,后来不得不说沈还勃确实给了她个惊喜。
沈还勃在外面养了一门妾室,那妾室顾氏与他还是青梅竹马,他们还有个女儿只比沈南书小上三个月而已。
顾氏带着女儿进了门与王氏大打出手,闹得不可交,沈还勃这个男人只爱自己,最后怕伤了自己的面子就选择了息事宁人。
可据沈南书所知他的息事宁人也只是管住了当时的表面工程,这么多年顾氏隐忍不发现在住进了沈府自然是别人有的就少不了她的,不出三日王氏和顾氏又打了起来,沈田澄还动了不少歪歪心思,可惜都被顾氏的识破,没有得逞。
沈南书曾遥遥的见过顾氏的女儿沈柔儿一面,是一个标准的江南美人,眉眼低垂的时候我见犹怜,可惜是个有心疾的姑娘。
总之,沈家现在很“热闹”。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雪又在扑扑簌簌的落下。
沈南书快步路过了沈府朝着一处幽深的巷子走去,
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
王府,齐思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发黄了。
“夫人呢?”
“回禀王爷,夫人出去了。”
“去哪里了?可派人照顾着?”
“夫人就说出去走走,也不许奴婢们跟着。”
齐思砚起身披好厚重的披风:“下去吧。”
“是。”
“夫人去了何处?”
黑暗中传来声音:“夫人出门后就顺着街道闲逛,覃素的女儿给了她一根糖葫芦,夫人回了一只发簪,之后夫人又路过了沈府去了……”
“嗯?”
隐二拱手道:“夫人去了蛛网,打听了……”
齐思砚一愣,随即露出了一抹笑意:“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你只需切记保护好王妃,她若出事你提头来见。”
“是。”
齐思砚站起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由得转动食指的戒指,平静的目光沉沉浮浮,让人瞧一眼就能陷入其中。
男人修长惨白的手指轻轻转动窗沿上摆放的兰花,身后墙上的画像缓缓打开,竟是一道暗门。
齐思砚轻咳一声,转身消失在了甬道。在他进去的那一刻暗门瞬间关闭。
顺着甬道出来居然是一个装修低调却样样奢华的屋子,齐思砚刚进去里面已经有三人分别居于下坐等着了。
“主上的病越发严重了。”一老者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道:“属下去安排暗一他们去杀了那倒卖的贩子。”
另一个妩媚非常的女人,一身白衣穿出了风情万种的效果。
她赤着脚步步生莲的走到老者跟前,一把将人推在了椅子上,而后俯身闻在老者的鼻尖上。
“谷大人这么着急干什么,那个狐狸精让我先去会会后杀不迟。”
老者一掌将女人拍了出去:“混账!”
柳媚儿一个扭腰躲开了男人的大手,葱白的手指点上了老者的额头,娇嗔道:“讨厌,打坏了心痛的还是你。”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实在再也忍不住的咳出了声:“行了,主上还看着的,你们如此模样成何体统,柳三长老不是小生说你,如今顾大哥这模样你也是下得去口,要不然你换个口味呢?。”
顾儒礼拐杖使劲往地上一拄:“你什么意思?”
柳媚儿捂嘴轻笑一声,实的坐回了位子,搭着手巧笑倩兮的看着苏武:“苏小二,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苏武也是个惹事的,大手摸上了女人的秀脸:“那不如一会儿就去我房中仔细探讨一番……”
柳媚儿挑眉到:“乐意之至。”
顾儒礼的拐杖如剑一样出现在了苏武的面前:“你找死!”
“顾大哥可以试试,咱们到底谁找死!”
一战一触即发,齐思砚坐在主座,看着他们的吵闹也默不作声,下一刻茶杯碎在了他的手中。
清脆的响声让剑拔弩张的三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反应过来后都急忙行礼。
三人:“主上赎罪。”
齐思砚冷冷的扫过他们,语气冷然:“你们,何罪之有。”
一刻钟后,台下三人都冷汗涔涔,一向没有骨头的柳媚儿也坐的端正无比,任由谁看了不得在赞叹一句大家闺秀。
齐思砚抿了一口茶,冷眼扫过他们:“你是不是觉得本王这半年来太好说话了,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忘了身份,或者是你们觉得本王快死了,管不了你们了。”
三人立马单膝下跪:“属下不敢。”
半盏茶后,齐思砚挥了挥手:“自己去领罚。”
三人:“是。”
三人一走,黑暗中的传来一道声音:“主上,需不需要……”
齐思砚摇头:“他们三人虽然没个正形,但胜在忠心,不过我银月阁最不缺忠心的人,各自给些教训便是。”
“是。”
“你还有话没说。”
黑暗中的人缓缓出现在齐思砚面前:“主上,万宝阁那位有能让你身上毒素缓解的药,要不然杀了他取药。”
齐思砚沉吟道:“还没有到那一步,我的身子我自有分寸。”
“是,主上。”
黑衣人一走齐思砚就沉默的望着窗外,这京城的人,终究还是要变了。
有些人蹦跶这么久,也该付出代价了。
……
“元宝,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神医?”沈南书出了蛛网,吃着手里的糖葫芦问道。
这一刻,糖葫芦的甜缓解了她心里的苦涩。
元宝仔细搜索剧情:“主人,这个问题超纲了,不过前面的万宝阁正在拍卖主人可以去看看。”
沈南书一愣,没想到自己随便问的一句居然还还真有,脚步一转:“多谢了。”
元宝说了那么肯定有什么猫腻,看来这里有能缓解齐思砚病情的药!
……
万宝阁里人来人往,凡是进出的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南书站在门口瞧了瞧,就看到了几个在朝廷上都数一数二的人物,她又观察了片刻随后脚步一转就进了一家卖衣裙的小店。
当她再出来已经是一个身着广袖长裙,头披长发,头戴帽檐的女子形象了。
“站住!”
沈南书垂眸看着身前拦住的手,没有说话。
小厮面露不善:“姑娘何人?小的在这里当差十几年怎么从未见过姑娘。”
“我并非本土人士。”
小厮将信将疑:“姑娘,我不管你是哪里的人,我们这万宝阁可不是谁人都能进的。”
“去告诉你们阁主,我是来同他做生意的。”
“就你?”
沈南书从腰间摸出一个纸条:“把这个交给你们阁主,见不见我,他说了才算。”
小厮狐疑的接过纸条,张开扫了一眼表情突变,恭敬道:“姑娘还请到隔间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通报。”
半盏茶的功夫,人未至声先到。
“是何人胆大包天要同本阁主做交易?”
来人穿着像花孔雀,狐狸眼上挑全是风流,鼻梁高耸,薄唇勾笑,还留着两缕染白的龙须。明明是冬天,他却手拿羽扇慢悠悠地扇着,活脱脱一个浪荡公子哥。
“沈莫言见过阁主大人。”
莫随绕着女人走了两圈,羽扇朝着她一扇,沈南书心里一惊但却面上不显,只因为这扇子出来的风居然是暖风!
“莫言?巧了,本阁主叫莫随,莫相随的莫随。”莫随的手突然出现在了沈南书的帽檐之下:“姑娘,下次取名字记得走点心。”
沈南书沉吟道:“身份什么的重要吗?我只是来同阁主做一笔交易,做一笔你稳赚不赔的生意。”
莫随毫无样子的瘫坐在椅子上:“赚钱,你看看本阁主拥有的银钱还少了吗?我这个人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既如此,莫言告辞。”
沈南书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心里却在暗暗数数。
一!
二!
正要数到三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闪身到了她的跟前。
莫随毫不费力的看到了女人嘴角勾起的笑意:“恭喜你,你赌赢了。”
沈南书施施然行了个礼:“多谢阁主成全。”
莫随羽扇一挥,转身进了里屋:“没有什么成不成全,本阁主只是见不得送上门的银子不要罢了。”
莫随的身影消失在了屏风后面,沈南书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一刻钟之后,沈南书拿着手里的锦盒摩擦。
莫随有些肉疼道:“这东西你可知道诺是拍卖出去本阁主能赚多少钱,现在就这么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沈南书颔首:“阁主无需心疼,到时候只需要拭目以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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