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袁芷和袁蒙打了个招呼,就说要回房睡下了。
夜里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眼皮困的直打架,脑子却十分清醒。
她不知道这些年来李道瑾是怎么过的,反正她过的挺苦的。
一切不利于她的事,她都要从源头扼杀。
锦都的七年太苦了,蒋十七小,她孤苦无依,受尽了凌辱,锦都只知道风华绝代的蒋茉莉,却不知颠沛流离的袁芷。
就连蒋十七也不知道,袁芷曾经想过一了百了。
那年锦都下大雪,这在锦都,和天上掉金子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没见过,恨不得把雪当做传家宝。
蒋十七贪玩,和隔壁几个小孩出去玩雪。
袁芷自己一个人在家,锅里煮着饭,外面有人敲门,她以为是蒋十七回来了。
一开门,门外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袁芷本想关门,可被几个男子别住,门关不上,还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你们是谁?这是我家,请你们出去!”
可那些强盗似的人,怎么会听她的话,“我们在外面冻太久了,想来小娘子家取取暖。”
还没等袁芷拒绝,带头的男子一把扛起袁芷,“走吧,小娘子。”
“你放开我!”,袁芷在那人肩上又踢又打,可哪里抵得过男人的力气。
“啧,力气那么小,跟挠痒痒似的。”
那为首的老大把袁芷扛进屋里,“你们去找点饭吃,我跟这位小娘子取取暖。”
“哈哈哈,老大尽管去,我们兄弟三个替你守着门。”
男人将袁芷扔到床上,就要解衣服。
“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袁芷缩到角落,眼神惊恐地看向正在解衣服的男子。
但毕竟女子力气小,袁芷哪里抵得过他,三两下就被摁在身下。
男人迫不及待想要扒开袁芷的衣服,袁芷起初还能抵抗,渐渐地,力气快要用完了,袁芷一摸,摸到了头上的簪子
袁芷的嘶吼没有半点用处,却助长了禽兽的气焰。
袁芷拔下头上的簪子,朝男人背上扎去,霎时间,剧痛席卷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男子。
男人用力一扯,攥住袁芷拿着簪子的手腕,却摸到了异物。
将袁芷袖子撸开后,一只青铜蛇骨象牙镯映入眼帘。
男子呆呆地看着那个镯子,而后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出了卧房。
“吃完了吗,吃完赶紧走!”
“老大?这么快就出来了?”
“少废话,赶紧走!”
“老大,你受伤了。”
为首的老大没有细说,但眼神满是惊恐,四人连吃带拿,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袁芷的家。
袁芷从床上起来,手腕被攥地生疼,她心有余悸地抚摸着手上的镯子,如果没有它,她今天说不定会经历什么样的事情。
在那个年代,这种事情算是对女子莫大的侮辱,即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但人言可畏。
袁芷家进过好几个男人的消息从街上传开,纵使你有十张嘴,但人们只想听他们心中所想的,谁会管你是真是假,他们只想听点“有趣的”。
蒋十七也是个脾气大的,听见谁议论,晚上就去偷偷砸人家窗户,拔人家菜苗。
仍是一个雪天,袁芷一个人走在雪地里,大雪落了满头,她脸色煞白,唯有一抹鲜艳的红唇在冰天雪地里绽放。
大雪落得突然,湖里还未结冰,袁芷慢慢走进去,水没了膝盖,刺骨冰冷。
“茉莉姐!你干嘛呢,玩累了的蒋十七正准备回家,便看见袁芷站在湖里,水已经没过小腿。”
袁芷一瞬间回过神,回头看了一眼蒋十七,又把头转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姐姐的发钗不小心掉进来了,我想进来找找。”
“哎呀我的姐啊,你不怕冻死啊,先回家,等雪停了,我来给你找。”
“好,先回家。”
“姐,家里没饭了。”
袁芷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啊,忘记做了。”
“没事,你先把衣服换上,我去王婶家买点,这大雪天的,也就她家开着门。”
“好,谢谢十七。”
“谢啥呀,你赶紧洗个热水澡,大冬天的下水找钗子,也不怕冻死你。”
那时候蒋十七十四岁,活像一个大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袁芷。
袁芷洗了个热水澡,在水里泡了好久,久到洗澡水渐渐凉了,袁芷还没发觉。
这世间,真正想听你故事的人太少了,大多数人都只会匆匆一眼,到是热闹八卦,反倒会驻足。
“姐,你好了吗?饭要凉了。”
“马上,你先吃着。”
袁芷被蒋十七拉回思绪,起身穿衣,出来的时候蒋十七已经吃完了,在炭火旁烤手。
“姐,你又不擦头发,你年年冬天头疼,就是这样得来的。”
袁芷尴尬地笑了笑,“下次一定记得。”
“算了,你先吃饭,我在后面给你擦头发。”
蒋十七说着便站起来,拿起袁芷擦头常用的棉布,细心地为袁芷擦起头来。
“我们十七真好,跟个田螺姑娘一样。”
蒋十七在后面轻轻地擦着头发,还不忘跟袁芷斗嘴,“你也就这张嘴能使了。”
“嘴不能赚钱啊,不然早让小十七过上好日子了。”
“你就贫吧,我过不过好日子无所谓,你过得好就行,跟着你,你肯定会给我口饭吃的。”
“小十七嘴还是那么甜。”
蒋十七顿了顿,“你真不打算考虑那个尹公子啊,他天天来给你送东西,也挺照顾我的,他对你是真心的啊。”
尹公子是袁芷家一条街上的邻居,尹照清,自打袁芷搬来,就十分照顾他们姐弟俩。
袁芷对他也很有好感,但是尹家父母不同意,说是袁芷到没什么问题,但是带着个拖油瓶,谁也不想多加那双筷子。
袁芷知道后,立马和尹照清保持距离,她知道尹照清是一定会为了她跟父母翻脸的,她不能做那个破坏别人亲情的人。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弃蒋十七于不顾,没过多久,就和蒋十七搬离了那里。
这事蒋十七也不知道,知道了保不齐要去尹府大闹一场。
“阿芷,你睡了吗?”
袁芷听到袁蒙在敲门,“等一下。”
起身披了件外袍,去开门,“哥?”
“今天下午看见你心情不好,去铺子里买了点桂花糕,尝尝?”
袁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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