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如墨染,狂风呼啸似恶鬼咆哮,秋风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开来。
"哥,咱们真的要去吗?"蒋十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此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李道瑾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不怕吗?"
蒋十七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强装镇定说道:"谁......谁说我怕了!我只是担心我们这么做会冲撞了别人。"
李道瑾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心中暗自摇头。两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朝着赫连老宅的后门走去。
一路上,李道瑾在前方探路,并不断提醒身后的蒋十七:"注意这边,小心脚下。"
当他们来到赫连老宅后门口时,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出现在眼前。蒋十七看着那个箱子,面露难色地问道:"这个箱子也要搬回去吗?"
李道瑾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箱子里的一堆白骨,调侃道:"要不你试试自己扛起这些白骨?"
蒋十七连忙摆手拒绝:"那还是算了吧……"最终,两人决定一起抬起白骨箱子,小心翼翼地避开值夜的巡逻,艰难地返回了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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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十七曾经跟随过鹤五一程,因此对于验尸之道略通一二,但所知着实有限。
“哎,若是鹤五师父在此便好了。”
言罢,屋内一片死寂,众人皆心知肚明,鹤五已于那琅琊一役中不幸丧生,甚至连遗体都难以拼凑完整。
蒋十七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转移话题:“要不我们寻位经验老到的忤作前来相助如何?”
“不妥!”
“万万不可!”
袁芷与李道瑾同声驳斥,如今贸然外出寻觅忤作,极易惹人注目,风险太大实难承受。
袁芷捂住口鼻,蹲下身来,全神贯注地审视起眼前这具白骨。
“他的衣物何在?”
“噢,在那边箱子里呢,这骨骸过于零散,衣裳根本无法包裹住,所以就搁置一旁了。”蒋十七边回答边走向旁边的箱子取衣服。
袁芷细心摩挲着尸主衣衫的布料,忽然间瞥见了一个眼熟的花纹。
“这竟然是……鱼纹!”东夷地区毗邻大海,许多老百姓依靠海洋谋生。在他们眼中,水中畅游的鱼儿成为了守护子民、带来好运与福气的祥瑞之物。正因为如此,东夷之地无论是衣物还是日常器具之上,常常能见到精美的鱼纹图案。甚至连袁芷手上那副由蛇骨和象牙制成的镯子,也精心雕刻着鱼纹。
“难道此人来自东夷?”李道瑾凝视着袁芷,目光随后移到眼前这具骸骨身上。
“而且那支凤凰金钗同样采用了典型的东夷风格。如此看来,赫连叔衡选择前往东夷隐居并非偶然,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袁芷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是药翁的师兄,与东夷存在某种关联倒也不足为奇。”另一人提出自己的看法。
然而这样一来,原本看似清晰的线索再次变得扑朔迷离,众人前行的道路似乎又被堵住了。
“啊!”
阮紫汐捧着盒子,欣喜地递到蒋十七面前。
“这居然有个暗格!" 蒋十七惊讶地从阮紫汐手中接过盒子后,其他三人也都凑上前去,面面相觑。
接着,蒋十七小心翼翼地揭开暗格盖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件。
"还有一封信呢。"他轻声说道,并顺手将信封取了出来。
"穆文珠亲启?" 这时,一旁的袁芷读出了信封上的字样。
"穆文珠?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女子。" 李道瑾若有所思地分析道。
"姐姐,快打开看看吧。" 在蒋十七的急切催促下,袁芷轻轻撕开信封封口。
当她取出信件的时候,一串有些年头的的红豆不慎从中掉落出来。袁芷连忙俯身捡起红豆串,将其放置于桌面之上,然后才开始展读那封信中的内容。
吾爱文珠:
见字如晤。与君相识,实乃吾此生至幸。命运无常,今日竟至别离时。忆及初遇之刻,心如鹿撞,与君共处之岁月,恰似诗画般美妙,铭刻于心,永生难忘。
此刻一别,非吾本愿,亦深知君心痛难耐。然而人生漫漫,离别无可避免。吾与君之情意,岂会因距离而疏远,更不因光阴流转而淡漠。惟愿君自此往后,诸事顺遂,切莫牵挂吾之深情。
沈继乃英明之主,心怀天下苍生,将君交托予他,吾亦可心安。那威胁东夷之地的跳梁小丑们,已被吾悉数剿灭,从今而后,汝与沈继,再无后顾之忧。
书短意长,难以尽述,唯愿君未来之路高远绵长,万望珍重。
袁芷轻吁一口浊气,轻声呢喃道:“赫连叔衡,绝笔。”
众人读完此信,一时之间,全场静默无言。
蒋十七不禁为他们之间坎坷的爱情而叹息连连,心中感慨万千;李道瑾则陷入了沉思之中,努力思索着其中可能存在的复杂关系;与此同时,袁芷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封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
“夕夕?夕夕!”李道瑾连叫了两声,终于将走神的袁芷唤回现实。
袁芷猛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向李道瑾,双手不受控制般地抖动起来,手中的信件也随之滑落至地面。
“你想到什么了吗?”李道瑾见状,连忙伸手握住袁芷冰冷的双手,关切地问道。袁芷的指尖异常寒冷,宛如外面的黑夜。
“信中的沈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我外公的名字,我听沈闻光说过。”袁芷神情呆滞地喃喃自语道。
“老东夷王?可是从赫连叔衡的信来看,老东夷王似乎是个善良之人啊,他又怎会逼迫你的母亲嫁给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人呢?”蒋十七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的确如此,东夷的两位王女皆因为无法忍受老东夷王的霸道专制,相继离开了东夷。然而,信中的沈继形象与众人所了解的老东夷王大相径庭,这中间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尚未被揭示出来呢?。
“那这具尸体难道真的是赫连叔衡的吗?”蒋十七满脸狐疑地问道。
“我觉得不大可能,你看看这具尸体,个头并不算高,甚至都没有药翁爷爷高呢。再瞧瞧那边墙上挂着的画像,赫连叔衡可是比药翁还要高出半个头。”李道瑾若有所思地推测着。
袁芷轻皱眉头,抿了抿嘴唇说道:“目前来看,这副白骨的真实身份确实存在疑问。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个东夷人,并且极有可能曾给东夷带来过某种威胁。只是不知道能否从宁国的历史记载中找到相关线索……”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蒋十七兴奋地喊道:“姐姐!春和姐的信鸽飞来啦!”紧接着便见他飞快地奔到院子里,一把将那只信鸽牢牢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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