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墨想起,之前与同事进行社交的时候,也偶尔会一起看一些热门的科幻影视作品。他大概能猜到,冀拿东西的方式,应该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次元空间,或者叫亚空间。能徒手打开空间,这只能说,要么冀本身,就无比强大,要么他所在的地方,科技无比强大。不管是哪一种,方墨都没有理由怀疑,这么一个强大的个体或者文明,会对蓝星和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
他也思考过,以自己的浅薄知识与阅历看来,不说整个宇宙,就连银河系,论体量资源总体价值等等,能远远甩开蓝星的星体,也是如夜晚的繁星般,数都数不过来。更何况,碳基生命体与其他生命体的需求,应该也不会完全相同。所以他完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继续怀疑。而为了验证冀的出现,并不是自己的精神疾病加重的问题。他甚至在回到本市后,站在冀的身边,和一个美女路人讨论冀的长相,而美女路人两眼闪着小星星,一脸的花痴相,也让他彻底相信了冀的真实存在。
看着神情似是在发呆的方墨,冀的嘴角上翘,像是目的达到般喜悦。他两指之间有白色微光散出。他看着方墨,伸出手,把两指间的东西伸到方墨眼前。
“看看,就是这么点大的东西,却能让你变得无与伦比的强大,达到你无法想象的高度。。。”
他还准备继续诱惑方墨,方墨已经点点头:“开始吧!”
冀脸上的笑容绽放的更加灿烂,他身体向后靠去,陷入沙发的柔软中,摆出一个很慵懒的姿势。
“放心,我亲爱的朋友,以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方墨望向这个神秘诡异且强大的“朋友”,刚准备开口,身体一僵,他感觉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呼吸,都在一瞬间停止了。像是时间被定格了一般。但他还能看到听到,甚至是触觉,都依旧有效。
他还能感到因为呼吸停滞而被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就那么不上不下地卡在胸腔里。以及,周围窗外,此刻正刮进来的一阵微风。而让他吃惊的,是他一直盯着的冀的手指,此刻已经消失。而同时,自己后枕骨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什么东西切开了皮肤,深入到他的颈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后脖颈处,轻轻拨动着。这感觉让他不太舒服,但他并不感觉到疼痛。而片刻后,他看到冀的手指又再次出现,对方的姿势依旧是那么懒散惬意,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好了,我的朋友。从现在开始,你的身体会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随着冀飘忽的声线,方墨才从方才的定格中恢复过来,他感觉自己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神思倦怠,随着眼皮的逐渐低垂,他头一歪,倒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方墨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小时候的自己,经常被福利院的其他小朋友欺负。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着。一个小朋友把他用力推倒在地,用脚狠狠地在他的身体上踢着,嘴里一直骂着“恶鬼,恶鬼”
他一声不吭,身上的疼痛,像是附骨之疽般,往灵魂里烧灼。他逃不掉,也不想逃。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折磨,用一种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一切。怨恨吗?也许吧。他只知道,这些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像傻子。方墨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记忆画面,然而他却平静地看完这一幕幕,甚至还想伸手去抚摸梦里,那个被人欺负的自己。但随着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自己正在飞速地远离。
这是蓝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画面让他感到有些窒息。入眼全是棕红一片,无论是地面还是远处的群山,甚至连狂暴的风沙也是棕红色。而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隐约有两个白色的生物,正在铺天盖地的风暴中艰难前行。方墨想仔细看清楚白色生物的样貌。那种抽离感又迅速笼罩了他,转瞬间他面前的画面又变成了一座巍峨壮丽的银色山峰。山峰仿佛是一根根巨大的水晶构成,鳞次栉比,井然有序。中间最高处,更是如利剑般直插云霄,他还在为了眼前的奇景而震撼,山腰处忽然闪了一下,朝他所在的方向射出一道光线,而方墨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画面又是一变。
漆黑冰冷的宇宙,方墨就这么静静漂浮着,像是波澜不惊的湖面上的一株浮萍。他目之所及,均是死寂一片。然而这种诡异的平和并没有维持多久,他感到身体正在被一些细小的,但却狂躁无比的东西包围着,啃食着。这是。。。?还未待他思考,耳边响起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睡够了吧?亲爱的墨。是时候起床运动下了。”
方墨在沙发上悠悠醒转。他的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方才在梦里看到的东西过于混乱庞杂,他到现在还处于懵懂状态。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把多余的东西都从自己脑中甩出去。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小小的震撼呢?”
冀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把玩着一个不知为何物的球形物体,球体时而高速旋转着,抛洒出点点星芒;时而缓慢的无序转动,把快要消散的星芒重新吸入。
方墨看着那个球体,神情似是有些呆滞,意识像是也被吸入般。片刻后,冀微微一笑,两根手指轻轻一捏,球体瞬间消失在空中。方墨也缓过神来,他表情略带吃惊。望向老神在在的冀,开口问道:“刚才那是。。。”
冀懒洋洋地说道:“一个小玩具而已。”对冀的这种回答,方墨倒是不太在意。毕竟才开始的时候,冀就郑重的说过。
“你有一次选择我与你相处的方式。当然,如果你放弃,那我就会用现在的方式。”他现在大概猜到了,所谓的像对老朋友一样,其实是如绝大部分人类相处时的方式。损,是第一要素。其次,才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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