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过后,沈初宜终于从医生的手里逃脱出来。
“疼吗?”
看着宋蔚宁手臂上深浅不一的指甲印,深的地方,有些甚至已经冒着血珠,可想而知沈初宜抓的有多用力。
宋蔚宁瞟了一眼沈初宜,“嗯不疼,也就是出了点血。”
沈初宜见他还能淡定地开着玩笑,翻了翻白眼。
也对,宋蔚宁以前陪着陈逸然打架的时候,那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也没见他喊过几次疼。
唯独有一次,陈逸然和许弋在外面打球时,和隔壁学校校篮球队的队长起了冲突。
结果后来放学时,他们就被几个人拦在了学校附近的巷子里。
那些人,有的带着甩棍,有的甚至带了刀。
幸好沈初宜那天缠着宋蔚宁去学校附近拍大头贴的地方拍照片,正好路过那条巷子,这才救下了陈逸然和许弋。
虽然架算是打赢了,但是宋蔚宁的背,却被隔壁学校的那个队长带的刀划了很长一条口子。
而当时,沈初宜被宋蔚宁赶到了街对面站着,所以并未看清他是如何受的伤。
等他被陈逸然和许弋扶着出来时,她只看见三个人的校服上都是血。
后来沈初宜在去医院的路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止不住地打嗝。
而宋蔚宁明明疼的气都喘不上来、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还会睁开眼一直安慰她,让她别哭。
但正因为这样,沈初宜哭得更加厉害了。还放狠话说要让沈父沈母把他们从学校里赶出去,让他们跪下和他道歉。
宋蔚宁当时一脸宠溺地看着沈初宜,“好,一定把他们赶出学校,一定让他们跪下道歉。”
再后来,沈初宜再听说那些人,便是他们已经被学校开除的消息。
沈初宜再看向宋蔚宁时,竟有些微出神。
他是何时褪去了那身干净耀眼、甚至有些张扬不羁的少年气的?
“怎么了?哎呀逗你的,不疼。”宋蔚宁见沈初宜发愣,以为她信了他的话,立刻解释道。
沈初宜莫名就红了眼眶,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要不是宋蔚宁现在正站在她眼前,她恨不得像大猩猩那般,捶捶自己的胸口,试图疏解心头的郁闷。
"怎么不疼死你?"沈初宜瞪了宋蔚宁一眼,语气冷冷地开口道。
宋蔚宁见沈初宜恢复了以往和自己斗嘴的样子,满意地扶着她往电梯口走去。
可还没等两人进电梯,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初宜。”一个十分温柔的男声在嘈杂的环境中,准确的被沈初宜捕捉到。
本来一直低着头看路的沈初宜,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
许弋正站在离她一米不到的地方笑看着她。
“许弋!”沈初宜叫出了声,但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立刻扶了扶墨镜、紧了紧口罩。
许弋将沈初宜的这些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看着她这副样子,他连眼角都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快步朝她走过来,站到了沈初宜面前,但全然没有给沈初宜身边的宋蔚宁一个眼神。
宋蔚宁微眯着眼看着许弋,并未因为他的态度而有任何不满。
但在看到许弋的手揉着沈初宜的头时,他瞳孔微缩,开口道:“你怎么在这儿?”
许弋这才睨了宋蔚宁一眼,语气立刻冷了下来,“工作需要。”
就连沈初宜都听出了这前后语气的差别,她又想笑又担忧他们两人的关系,只得开口缓和气氛:“我以为你还要培训一段时间呢,怎么样?快下班了吗?我请你吃饭!”
“马上换班,就我们俩吗?”
沈初宜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给宋蔚宁难堪的,悄悄瞟了一眼宋蔚宁,他明显脸色黑沉了许多。
但她只要一想到他的那些糟心事,沈初宜也不是很想管他的情绪如何如何了,“对,就我俩。”
许弋对沈初宜的答案,既有些意外也有些满意。
他看了一眼宋蔚宁,眼神里带有一丝嘲讽。而这个眼神并未被沈初宜发觉,却被宋蔚宁很好地捕捉到了。
宋蔚宁侧身盯着沈初宜,他眼神看似平静,但沈初宜却能看出他此刻脸色极差,眼神也带着丝丝冷意正盯着自己。
“初宜,那你到住院部门口等我,我等会儿把车开到门口去接你。”
“好。”
等许弋走后,宋蔚宁微微低头看着沈初宜,轻声重复了一遍沈初宜说的话:“就你俩?”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病态的疲倦,但同样也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让沈初宜忍不住去看他的眼。
他漆黑的眼眸似要把她吸进去,让她乱了心神,如坠深渊。
“说话。”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和不耐。
沈初宜立刻别过头不敢再和他对视,她为自己这么没出息感到羞愤,但却不敢和此刻明显有些生气了的宋蔚宁争论。
她之所以同意许弋说的就他们两人去吃饭,是因为她知道许弋不想和宋蔚宁一起。
她想着,与其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弄得三个人都吃不好、都不开心,还不如让她和许弋单独去,这样或许她还有机会问清楚,当年他和宋蔚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硬着头皮开口道:“嗯,就我俩去,你先回家吧。”
说完,她悄悄瞟了宋蔚宁一眼。
只见他喉结滚动着,垂眸盯了她几秒,随后便迈步去按了电梯的按钮。
他没再转过来看她,等电梯来后,他先一步进了电梯,沈初宜慢吞吞跟在后面。
到了一楼后,沈初宜独自一人出了电梯。
她回过头,正想问宋蔚宁要不要给他带点什么吃的,可他却在看清沈初宜开口说话的下一秒按了关门键。
不吃就不吃,她还懒得带呢.......
关上门后,宋蔚宁沉着脸看着电梯降到负一层。
直到门开了,他还站在原地没动。等电梯门即将关闭,正打算往上走时,他才按了开门键,迈出了电梯。
沈初宜刚才应下许弋的话,还有许弋习惯性揉着她头的样子,一直在宋蔚宁的脑子里盘旋不去。
坐进车里,宋蔚宁只觉得心头莫名的烦躁。他松了松领带,又将车窗降了下来,任由夹带着汽车尾气的风吹进车里,这种感觉都还是没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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