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车的时候,司机朝座位后边看了一眼,刚好和荣祺对上视线,连忙转过头。
“诶,你心虚什么?”荣祺眉毛拉低,看起来很凶。
司机发动车子,视线漂移,“没,没什么。”
荣祺不管他,靠在座位上开始玩手机,刚指纹解锁,旁边就横过来一只手。
“别看了,你不是要睡觉吗?”凌肆手盖在金发少年的手机屏幕上。
“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荣祺把他的手推开,“不睡,还不困。”
凌肆见挡不住他,把头转向外面,车窗外飞驰而过一排排绿植,逐渐拉成一道绿色的线。
荣祺正打着游戏,屏幕上方出现一个小浮窗,看到“荣氏”字样,鬼使神差点了进去。
从头划到尾,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他猛地直起身子,打电话给荣安。
“爸,新闻上说得都是真的?”
凌肆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
荣安也不能一直瞒着他,热搜叫人压下去了,但不免有心人会保存下来二次发酵。
荣安知道荣祺的心性,怕他胡思乱想,“是真的,回来我们再好好聊,不要冲动。”
手机传来嘟嘟的挂断声,荣祺脑子一片空白,心脏越跳越快。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父亲的孩子……
原来那些人说得都是真的,是他鸠占鹊巢,赵隽才是那个凤凰。
今天来德林行凶被带走的女人或许真的是他生理学上的母亲。
回想起之前看不起赵隽的一系列作为,荣祺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荣祺看着凌肆,试图在他眼里找到真相,“……所以,你不让我看手机的原因是这个?”
“你父亲怕你接受不了,暂时不让说。”
荣祺卸力一般往后靠,闭上眼睛,耳边一片轰鸣声,就像一辆机车在脑子里乱跑。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荣祺沙哑着嗓子问。
“两周前。”
荣祺突然想起荣安那段时间总是很晚回来,满身疲惫,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
这时他才明白,那眼中的情绪或许是复杂,各种情感交织让荣安精神和身体双重疲惫。
“所以,那天你……带着赵隽出去是我爸的意思?”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两人会有什么交集。
“对。那个时候你爸和赵隽在谈事。”
荣祺睁开眼,面上是苦笑,“所以才没有接我的电话对不对?”
他怎么能这么迟钝?
“别笑了,挺难看的。”
金发少年现在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眼尾下垂,眼里闪过细碎的光。
哭了?
凌肆再想去细看,荣祺已经闭上眼睛,脸朝向窗外。
车开进庄园,依旧有管家和保镖迎接,荣祺早就习惯了,现在只想说一句:操蛋的人生。
过了将近二十年的富贵日子居然是偷来的。
荣安坐在客厅里,看到荣祺后直接起身,“和我来书房聊。”
荣祺低着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凌肆早早回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碰”地关门声。
他打开门看了一眼,荣安站在走廊上,背影难掩疲惫。
荣安想着同龄人应该好说话一点,“你多劝劝他,不要让他多想。再怎么他也是我儿子。”
“好。”
凌肆想劝,但也要见着人。这几日荣祺就像闭关一样,基本不出门,饭食都是凌肆送到门口的。
凌肆怕他出事,万一被掳走都不知道出声,时常去敲一下他的门。
得到一声烦躁的问候,那就是基本安全的。
纪玄澜约凌肆去参观他的公司,想着小少爷这几日都不去上课,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来,凌肆答应了。
这天荣安正在楼下吃着早餐,荣祺一副收拾好的样子下楼,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楼梯口。
望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背影,他鼻头微酸,“爸……叔叔,我不应该再住在这里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投入,我会赚钱还给你的。”
荣安正惊讶于这个别扭的儿子还会主动下楼,结果就看见他拎着行李箱,一副诀别的样子,还换了个称呼。
“啪!”一个巴掌上去,呼在他后脑勺。
荣祺捂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爸,你干啥打我!?”
荣安扬起手欲再打,“臭小子,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你爸了?老子养了你二十年,你叫我叔叔!?我看你是皮痒了找抽!”
荣祺被打的两眼汪汪,什么都不顾忌地往外说:“那赵隽怎么办?你也不把他接回来!”
荣安放下手,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感情是一下子就培养出来的吗?”
“他肯定是因为我住在这里,我搬出去不就好了!”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小心眼,把行李箱放着去,像什么样子?”
荣祺一脚将行李箱踹多远,气呼呼坐下吃饭,使劲咬三明治,就像咬某个人。
“再鬼模鬼样我揍你,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脾气太好了,现在动不动就说走!”荣安重新拿起早餐,“以后也不指望你给我养老。”
荣祺倒是对公司没什么想法,他原本就不是那块料,也一直知道自己不会继承公司,但即便如此,荣安也依旧将最好的资源给他。
所以他才会觉得愧疚,对不起荣安,更对不起荣安的亲儿子赵隽。
他占用着同样的资源,未必能长成另一个赵隽。
早餐吃到一半,发现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凌肆呢?”
“我给他放假了,谁让你学也不上,天天待在房间里?”
荣祺:“……”毫无fu*k可言。
“我……那个李春兰什么时候开庭?”荣祺实在喊不出那个称呼,索性直接叫名字。
“你想去看?”
荣祺“嗯”了一声,拿出手机。
“等凌肆回来再说。”荣安对于他一个人外出不放心,其他保镖跟着他他也没底,“明天就开庭。”
“我都不是您儿子了,还要凌肆保护啊。”
“谁说你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认回赵隽?”荣祺又问。
“等他愿意。”荣安想起什么,“李春兰和赵松还留下一个孩子,现在赵隽养着的。”
荣祺没有对赵家夫妇有过期望,自然也没有失望,他不相信李春兰是那种为了儿子过上好日子才将两家孩子调换的人,说到底,是本性自私自利,所以才会出现因为自己不帮她而转头就捅刀子的行为。
荣祺抿了口牛奶,不知道那个孩子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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