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此时在东海之上,张恪指挥着船队,再次来到了那座冒出石油的荒岛上。此次平叛,不可测的因素太多,张恪便想着多做点准备,因此便又来这儿装石油了。这玩意儿,目前倒也没有其它用法,但用来火攻,倒是挺好用的。反正又不要钱,又是顺路,那就过来装一些吧。
副将李宝仔细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颇觉稀罕。这位张大人,说这东西叫石油,可作火攻之用,水泼不灭。不过,看起来倒是不怎么样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但既然张大人让装,那便装一些吧,左右也费不了多少工夫。临行前,苏沐城主交待过,一切都听张恪的。苏城主对自己有知遇之恩,他的命令自然是要无条件执行的。将带来的几十个木桶都装满石油后,船队继续起航,向着红民国的方向驶去。预计三天后会先到达海民们所生活的礁海,张恪的计划是,船队要在礁海先建立大本营,而后再图后续。毕竟目前对红民国的情况一无所知,需要先收集一些情报,再来做出计划,力求稳妥。不能就那么直愣愣的冲进去的,不打无把握之仗,这是他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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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回京城。晚间,环采阁。时隔近一年后,应李严之邀,周通再次踏入此地。在场的还有杨博,陈亮及尺玉姑娘。
周通与众人寒暄一番后,李严看着他,感慨道:“离开京城一年,明达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啊!”
周通笑了笑,道:“守心兄,过誉了。小弟可是一回京就听说了,如今你跟在许鹤许大师身边,混得是有滋有味,如鱼得水的。如今守心兄的才华,有了挥洒之地,难怪看着神采飞扬了!”
李严自得的一笑:“说起来,此事还真得感谢敬之呢!若不是得他引见,愚兄如何能得识许大师,并蒙他青睐有加,另眼相看。可惜,敬之竟连过年都不得返京,与我等一聚呢。”
尺玉插口问道:“张公子他很忙吗?大过年的,竟连家都不回?他就不怕他家那位周小娘子,不乐意吗?”
周通与李严等人互望一眼,不得不解释道:“敬之原本确实是要回京的,只是临时碰上公务,不得不去。不过,年后他应该会找个时间回来的。”周通心下郁闷:唉,张恪这家伙,怎么这么多女孩子惦记着呢?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向自己打听张恪行踪的女孩子呢!哼,若非关系都不错,实在是抹不开面子,不然的话,才懒得理他这些“破事儿”呢!
尺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李严连忙岔开话题,问起周通过去一年来的经历。周通过去一年,在市舶司,倒是实实在在的做了些事,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因而,说起这些来,倒是挺有成就感的。而杨博和陈亮,当初也是拿了不少钱入股的,虽然说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张恪的面子上,但当听到说,市舶司去年竟然还真的赚了不少钱,而且明年还会更多时,也不免感到惊喜,毕竟谁会嫌钱多呢?经详细询问后,杨博叹道:“其实,当初敬之来找我们,邀请我们入股时,说实在话,我的信心是不足的。倒不是不相信敬之,只是,咱们终究对海贸之事,完全一无所知,而敬之所需要的金额又是那么大,这心里面啊难免忐忑不安。如今看来,咱们还是保守了啊。”
陈亮笑了笑,道:“增文兄此言,也对也不对,保守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咱们的格局终究是比不上敬之的。”
“呵呵,启明兄此话,一针见血啊!这往后啊,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敬之和明达屁股后面,发发小财得了。”
“此言大善,陈某附议。明达,往后还请多多照顾着我等。”
周通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如此客气。不过,也用不着以后呢。实话告诉你们,朝廷有意增开几处市舶司,年后就会在朝堂上讨论,到时候你们自己多关注一下。其它的,我就不方便再透露了。”
有些话,特别是涉及朝廷政策的,自然是不能讲得太多,太透的,因此,点到为止就好。而且周通说了这么一句,其实便已经指明了方向,只要据此信息,提前去做一些准备,也就够了。商机这事儿,有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手快有手慢无。谈完这些后,便只剩下谈天说地了。期间,尺玉也唱了首曲子,还是那首《蝶恋花·春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选的这首词,当尺玉唱到“多情却被无情恼时”,那叫一个哀怨啊。得亏在座的都是熟人,明白这里头,半真半假的,否则不免会误以为张恪是不是真的负了人家姑娘呢!
久别重逢,不免多聚了些时候,一直到深夜,大伙才散了。翌日晚间,周通前往秦王府赴宴。因为秦王和宁王的帖子上都没有写上具体的时间,在周太公的授意下,周通便提早一些来到秦王府,打算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后,再赶去宁王府。之所以这么安排,也只是因为长幼有序而已。当然这样赶场,未免有些不尊重主人家的,属实也是失礼的。不过,周太公的意思是,若那两位为此发问,便让周通实话实说,直言相告:今晚上,你那个好兄弟也找我了,我呢,是谁也得罪不起的,所以便只能这样子赶场子了。有意见的话,那你自去找你家兄弟闹去吧!这是要把球踢回给那两位的意思啊!不得不说,周太公还是坏啊,哦,不对,是聪明啊!别看这么做,简单粗暴,却是一石三鸟之计。一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们是中立的,你们的帖子,我是一个都不敢拒绝的;二来,某种程度上更加突出了自己的重要性,看吧,另一边也在拉拢我哦;三来,可以毫无顾忌地拒绝他们的非份要求,不是我不答应你哦,你那兄弟也在盯着我呢,要不你先搞定你兄弟先?
周通完全领会了周太公的指导思想,对于两位王爷的旁敲侧击,频繁暗示,打起了太极拳。不出所料,这两位果真是奔着市舶司的财力来的。他们自然是不会说要将市舶司整个给吃了的,毕竟他们的皇帝老子还在呢。只是说,市舶司管着这么大一摊生意,是不是应该分润一些给大家呢?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对此,周通既不明确拒绝,又什么都没有答应。实在逼得太狠了,便往另一位王爷身上推。这种事,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的,毕竟都是“要脸的人”。而且另一边,还有个可恶的家伙在虎视眈眈,还真是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啊。于是,两位皇子的盘算,便都这么不了了之了。
最终,周通有惊无险地全身而退了。两位王爷,不仅没有为难他,相反还对他和颜悦色,礼遇有加,甚至还亲自将他送出府邸,充分的展现了皇家子弟的气度和风范。
周通回到家里,直奔周太公的小院。将晚间之事,一一禀报给爷爷,父亲和二叔知晓。周太公听完后,笑了笑,道:“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事,他们倒也不敢在明面上做得太过的。”
周勃也笑道:“话虽如此,但若非明达出身于我周家,这事儿只怕也没这么容易就算了的。若是换个没有什么背景的,此行想要全身而退,怕是没这么容易的!”
周太公等闻言,点了点头,都知道此言非虚。一个没有官身,没有背景的白丁,若是敢当面拒绝那两位,那肯定是要穿小鞋的。相比起皇帝来,那两位的肚量,差了可不止一筹呢。其实,站在周太公的角度看来,这两位无论是谁,将来得继大统,他都是不怎么满意的,总感觉这两人都差着点意思。只不过,此事并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只能走走看看,静待皇帝的决断了。周家对这种事的敏感性,自然是有深刻的认识的。他们能屹立朝堂这么多年,可不是只靠命好,运气好的。无论如何,保全家族,才是首要的,因此凡事都要慎之又慎,尤其像这种事儿,绝对不能因为什么个人好恶,而去做决断,那是极端危险的。经此一事,年轻的周通,倒又学到了许多。虽然他还是不喜欢这些事情,但即然入了这个局,该学的还是要努力去学的,为自己,也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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