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天开始蒙蒙亮,经过一晚上的血雨腥风,望山囤再次回归平静。
此时大雪已经停下,地面的积雪超过了膝盖,这么深的雪,对李秦武一伙儿来说无疑是利好消息,鬼子不可能在大雪封路的情况下快速支援,他们有大量时间搜索战利品。
李秦武待在一间地主大院,地主大院内不时的有人进出,他们手里抱着鬼子的祭品,进入大院直接放下。
李秦武就在旁边看着,等祭品堆积成小山,他将人赶出去,把院门关起,将祭品都收入仓库。
“嗯,仓库里这些加鬼子新兵营那边藏的已经够下次献祭了,找个时间过去一趟吧。”
李秦武推门出去,门外站着一群抱着祭品的士兵,李秦武的仓库已经堆满,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他指着城门说:“剩余的扔到城门口,垒城京观!”
众人领命,不再把祭品拿到院子中,而是堆在北城门竖起一个京观。
李秦武悠闲地在城里闲逛起来,城里四处都是搜刮战利品的士兵,他们把每间房屋内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打包,打算全部运回山洞。
事实上已经有部分人出发运送物资了,只是东西太多,他们估计要跑好几个来回。
城里发现巨量的粮食,一部分是原本望山囤粮仓的储备,更多是鬼子军队带来的军粮和开拓团带来的口粮,只要能把这些粮食带回去,哪怕收编望山囤的两千多本地人,他们到明年也不用为粮食发愁。
说起本地人,李秦武看到望山囤的中心广场上聚集起一大群人,在那里听正平指导员说话。
正平指导员手里拿着个大铁喇叭,大声朝下方的人喊话,希望他们能跟自己上山,他们要是留在这里,鬼子来了都活不成。
现场大多数人都被他说动了,甚至一部分人当场加入搬运物资的行列,经历过昨天晚上这么多事,这些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继续待在望山囤,只是想听听正平指导员说说山上的环境,得到一些保障而已。
看了一会儿,李秦武感觉无聊,就朝别处闲逛,路上的士兵见到他都朝他敬礼,李秦武点头示意。
他用神国领域看到城中心主干道附近聚集了很多人,他便向那里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那些人是在搬运尸体,这些尸体是昨天晚上进攻牺牲的士兵,大概70多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放在主干道两边,看的李秦武唏嘘不已。
昨晚参与攻城的有五百人,在鬼子没有防备且大多数是老弱妇孺的情况下,有他兜底还是死了这么多人,他不得不感慨鬼子战斗力的强悍,抗日还需任重而道远啊。
他走上前去,看到枭龙面色有些阴沉,一个人坐在路边一户人家的门槛上,看着那些尸体发呆。
见李秦武来了,他站起身,李秦武摆了摆手,也坐在门槛上,两人坐下,枭龙有些悲伤的说:“大哥,你让我带兵,这些兄弟也喊我长官,但好多人我都还没来得及认识他们就死了,我不称职啊。”
李秦武叼起根烟,给他也递了根,不过两人都没点烟,李秦武说:“没人天生会打仗,寻思,你以后要多寻思寻思。
回去让老火头弄些铁牌牌,压上人的名字,每个兄弟脖子上挂两个,以后人死了好歹知道尸体是谁的。”
枭龙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李秦武看着这些尸体问:“尸体打算怎么办?带回去吗?”
“不带了,那么多东西都运不完,没人力分给他们,活人不能让死人累死,干脆在这里用炸药炸坑,把他们埋了,能被埋在战斗的地方其实也不错。”
李秦武摇了摇头。
“还是带回去吧,咱不缺这点人力,现在路上全是积雪,鬼子大部队没那么快来支援,慢慢运,东西都能运完。
我看山寨后山风景不错,开一条路过去,战死的兄弟们就埋在后山,以后想见见他们,爬到山顶就能瞅着。”
枭龙点了点头,认可了。
两人再次默不作声,突然,李秦武看到一个少年兵,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那小女孩穿着的衣服分明是旭日服装。
少年就这么抱着那旭日小女孩,在战死者面前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指着那些尸体给那小女孩说些什么。
李秦武挑了挑眉,不知道那少年在搞什么,就招了招手把他喊了过来。
等到少年靠近,李秦武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以他敏锐的观察力,通过面部肌肉颤动的细节,他能看出少年的心理怕是有点失常了。
“士兵,你怎么回事?”
少年还以为李秦武问他为什么抱着个旭日小女孩,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让李秦武感觉他更加病态。
“长官你看,这孩子她多小,还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抱着她,她就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好像全世界都只有我一样。”
李秦武看着少年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确实,小女孩正紧紧的搂住少年的脖子,就这个年纪的女孩,认知都还没形成,经历过昨天晚上的屠杀,被吓坏了,不管是谁像这样抱住她她都会紧紧搂住,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李秦武感觉这少年肯定没这么好心,但枭龙看不出来,他站起身就想斥责,却被李秦武抓着袖子按回原处坐下,他想听听少年还有什么说法。
少年逗弄了一下怀中的小女孩,小女孩嘤了一声,把头埋在少年的怀里不停的蹭啊蹭。
少年脸上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看着两人说:“昨天晚上我在城墙上亲手杀了她爹,她太小了,根本意识不到失去了什么,这可不行,这样我不就白杀她爹了吗?
我要成为她的依靠,把她好好养大,把她当龙国人养,等她长到我这个年纪我就告诉她旭日人的身份,告诉她是我杀了他爹!”
这话说完,枭龙倒吸一口凉气,李秦武则是眼皮跳了跳,看着少年温暖的微笑,杀人无数的两人都觉得自己算个屁的狠人,眼前这位才是活阎王。
沉默良久,李秦武摆了摆手让少年自己离去,等少年走远,枭龙忍不住说:“这孩子……怕是要长歪……”
李秦武也深表赞同,他虽然不是什么心理医生,但他觉得解决这种少年的心理问题自己还是有招的。
“等回去你给这娃娃找个老婆成亲,让他们去床上滚一下。”
刚想给自己把烟点上的枭龙一阵咳嗽,烟都从嘴里喷出来了。
“这……能管用?”
李秦武慢慢给自己点上烟,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说:“绝对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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