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月拭泪哽咽道:"刘勋,此照中之武者,便是尔之前生也。"
刘勋本已满目湿润,听此言语,泪水亦如决堤般滚滚落下。
直至此刻,刘勋方深信无疑童月所言。
亲眼所见,镜框中那位武者,分明正是己身。
有此认知,刘勋脑海深处似有所触动,他不由得仔细审视这房间,最终目光凝定在那张宽阔的大榻之上。
此榻由土坯垒砌而成。
记忆深处告诉他,此榻正是他日复一日休憩之所。每回醒来,他总会伏在榻旁桌案研读经卷。
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且愈发明晰深刻。
刘勋徐徐坐在榻沿,伸出一手触碰榻面。
窗外,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绝于耳。
今日正值岁末年初四,刘勋早早起身,换上了那一身威武的军服。
此次归来,他是要陪伴双亲共度新春佳节。原计划初二即归队,然而父母垂垂老矣,体质欠佳,他只能在家多停留几日。
穿戴整齐的刘勋走出偏厅,踏上厚厚积雪,径直去向父母问安。
彼时,百善孝为先是深入人心的信念基石,身为子女,每日清晨起身后首要之事便是向父母行问安之礼。
刘勋即将奔赴战场,这份问安尤为必要。
向父母行完早安之礼后,刘勋返回偏厅,拾取随身之物,准备启程离去……
然而此刻,静谧的厢房之门被轻轻推开,两位白发苍苍的修炼者蹒跚而入——那是刘勋的双亲,身形微颤,面泛忧虑之色。
父亲眼含悲戚地说道:“辰儿,刘家的希望便全寄托于你一身了,难道你就不能留下么?”
“爹,恕难从命,我身为修士,修真者的使命高于一切,今日我必须返回宗门。”刘勋语气坚定地回应。
母亲哽咽着劝阻:“辰儿,你就不能留下吗?”
“娘,孩儿不能留下,我的守护灵兽正在外面等候。你们二老放心,待到这场修真之争平息,孩儿必定卸下修为枷锁,回归家中。”母亲抬起手,不断擦拭滑落的泪水,痛心疾首地接着说:“辰儿,都是娘的错,当年若非娘选择自绝,月儿也不会愤然跳崖。此事使得你至今未寻得道侣,呜呜......”
“娘,过去的已然过去,不必再提。”刘勋提及已故的童月,眼中不由得泛起一抹黯然。自从他踏上修行之路,离开家乡,已有数载未曾归返。
年前的一次仙魔大战中,刘勋不慎受伤,才得以得到宗门许可,返乡过年。否则,他依然无法归来。
此时,父亲的手止不住颤抖,从怀中取出一方用布包裹的物什,沉声道:“辰儿,这是我们刘家的传承玉简。如今世道动荡不安,玉简留在家中恐怕不安全,你还是带着吧。只要这玉简尚存,刘家府邸便是我刘氏一族永恒的根基。一旦玉简失落,那刘家府邸也将不再属于我们。”
说到此处,父亲不禁老泪纵横。
“爹,我此行乃是奔赴战场,带上这传承玉简又有何用?”刘勋不解地问。
“辰儿,你必须要带走啊。近段时间,镇守使多次来找我,要求我们将家族的传承玉简交出,说是仙盟的旨意,要征用我们刘家府邸作为修炼重地,仅留一小片居所给我们居住。我当时告诉他们你在宗门内,且已晋升为一脉之长,这才勉强让他们暂时退却。但这般情形之下,你一旦离去,他们必然还会再来。加之山上那些妖邪之辈,我这副老骨头怕是难以保得住这传承玉简。所以你还是把它带走吧。就算刘家府邸被他们强行占用,只要这传承玉简仍在,刘家府邸始终是我刘氏族人的家园。”
听闻此言,刘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当下世道混乱不堪,不仅是房屋,连生命都时刻面临危机。
刘勋接过那传承玉简,答道:“爹,玉简孩儿已收下,你们二老安心便可。”
见此,父亲脸上终于浮现出宽慰的笑容,开口道:“我和你娘就在前厅等你一同用早餐,然后送你启程。”
“嗯,好的。”刘勋应允。
父母离去后,刘勋将这传承玉简小心放入一个紫檀木制的宝盒之内,并将其藏匿于床榻下的隐藏空间中。随后,他又将这个隐藏空间封闭起来。
刘勋明白无法随身携带这份重要之物,为了令父母安心,他只能暂时收下。但他又无法将其带在身边,唯有藏于此处的隐蔽之地。
这张土坯床下的隐藏空间,除了刘勋本人之外,无人知晓其存在。
与父母共进早餐后,分别之际,二老反复叮咛刘勋务必妥善保管好那枚传承玉简,无论如何都不能遗失……
刘勋抚摩胸口,沉声道:“父尊母慈,两位长辈请放心,孩儿将家传灵契贴身携带,决不会遗失。”
那灵契关乎家族根基,将其交付于刘勋,双亲才安心离去。刘勋与父母洒泪告别,在漫天飞舞的千年玄雪之中踏上了修真战场。然而这一去,却未能再归凡尘。
正在此刻,有人轻轻碰触刘勋,使他从往昔记忆中回过神来。他转头一看,原来童月正安静地坐在其侧畔。
“为何唤我醒来?”刘勋压低声音责问道。
“若我不唤醒你,只怕你会泪泣出声,引来旁人注意。”童月说着,取出一方仙丝绢帕替刘勋拭去泪痕。
刘勋方知自己已泪流满面,不禁轻叹一口气,抬手揉搓脸颊,说道:“我似是记起了些许前生之事。”
“当真?”童月满心惊讶地询问。
然而刘勋并未继续深谈,因他的异常举动已然引起了几位游历此地的修士关注,尤其是负责这片古境的一位守境者更是紧紧盯着他。
这名守境者已久视刘勋多时。见他端坐榻边,凝神冥思,泪如泉涌,便立时提高了警惕,始终在远处暗自窥探着刘勋。
终于,这位守境者难抑好奇心,上前发问:“尔等何人,至此地作何?”
刘勋立刻起身回答:“吾等乃是来此探寻秘境的修行之人。”
守境者语气冷漠:“既是寻秘之旅,何必如此悲伤涕零?”
童月闻此言瞬间勃然,反驳道:“我等悲喜之情,何须阁下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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