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亿啊。”
纪言姈发现苗头不对,眼神也因为心虚变得闪烁起来:
“我知道比预想的多了一点,可当时好几家在争,我不出到这个价格拍不下来啊。”
贺祈年急得跳脚,“你——”
他应该很想骂人,但瞧见初恋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又忍了下来。
气急败坏地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他没法当众说出贺氏董事会只给了他二百亿的权限,余下的那五十亿,贺氏眼下根本凑不出来。
凑不出来就意味着贺氏集团要去借贷。
他们要么抵押资产,要么抵押贺氏集团的股份,或者干脆卖掉一定的股份来缓解资金压力。
可二百五十亿仅仅是买地的钱啊,后续的开发,哪一样不需要钱?
他们只能继续借贷来启动项目。
因为如今的地不像前些年,你买回来放着不动,随着城市化的进度,地价也能跟着涨。
到了最高点附近,梭哈一卖,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现在买了地之后,就必须在规定的期限内动工,否则就会面临巨额罚款。
我猜贺祈年现在一定很想去悔拍。
可悔拍就意味着他们交的巨额保证金白白打了水漂,以及企业的信誉度大打折扣,会直接影响贺氏集团以后的项目。
“祈年啊,要是钱不够,只管来找我借。”
厉南驰唇角的冷笑,比凛冬的风还要冰寒刺骨。从他手里借钱,贺家就算不割肉也得脱层皮。
贺祈年恨得咬牙切齿,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回国的第一战会输得这么惨烈。
也怪他不开眼,非要杠上厉南驰。
前世贺三叔好歹是控制在二百亿内拍下的这块地,贺祈年倒好,平白多付了五十亿。
他马上就要暴火了,火成上流投资圈里的一个笑话!
“祈年,你别着急,我回去就跟我爸妈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不会袖手旁观的。”
纪言姈伸手抱住贺祈年的胳膊,给他最暖心的安抚。
她只要阵脚不乱,就永远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
她闯的祸她就要弥补,这是她的态度;现在是贺祈年最难的时候,她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这是她的立场。
这样贴心又能助力事业的初恋,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贺祈年的大掌立即覆上纪言姈的手,与她紧紧相握,眼底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激。
只有我觉得他手背上的那道刀伤格外刺眼,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江总不是有亲生的儿子吗?竟舍得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花钱?”
我故意去刺激纪言姈,其实心里巴不得她把江家拉下水。
纪言姈最恨别人揭她身世的短,气得直咬后槽牙,“你懂什么?我可以说服我爸投钱入股项目。”
她也知道从江家借钱很难,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江家入伙。
“那我就预祝你成功喽。”我故意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等着瞧!”纪言姈果然上勾。
她不知道这块地王其实是史上最大的坑王。
二百五十亿拍下它,要想赚钱,就不能只盖商品房,而是建盖大型商场,办公楼写字楼,打造繁华商业区。
可地王的地底深处有大大小小的溶洞,根本承受不起太高的建筑。
不仅如此,地王的另一头埋着大大小小的古墓,极具考古价值。只要工程一施工,三不两头就能挖出一个来。
一挖出来,就必须上报,相关部门会派专业的考古队来挖掘。
工程只能被迫停工,每停一天,烧的就是贺氏与江家的钱。
说白了,就是谁开发这个项目,谁未来几年的现金流都会被套牢。
贺江两家可是陵城老钱家族里的两大巨头,他们耗在这儿了,就给了厉众集团野蛮发展的大好时机!
“宝贝儿,我们走吧。中午想吃什么?”厉南驰达成目的,满意地牵着我的手离开。
贺祈年猛地将我的另一只手拉住,面色难看,“你还要跟他走?”
我扫了他和纪绿茶一眼,抽回手淡漠疏离地回:
“你代表贺氏竞拍成功,接下来会有庆功会。我就不耽误你初恋陪你好好庆祝了。”
我怕沾了晦气。
只要纪言姈说动她继父投资入股,日后出了问题,江总只会恨死这个继女。真好。
我任由厉南驰搂着我的腰,带着我扬长而去。
“时泱,你今天要是敢跟他走,我就跟你离婚!”贺祈年应该是气疯了,在我身后厉声威胁。
离啊!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求之不得。
我开心地将厉南驰的胳膊搂得更紧,头也歪了上去,生怕贺祈年离婚的心不够坚定。
“祈年,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为自己攀上厉表叔这根高枝就不稀罕贺家了,殊不知贺家才是……”
纪言姈忙不迭地泼我脏水。
我和厉南驰已经离开竞拍会场,她后面的话我并没有听清。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会场外,厉南驰的加长限量版劳斯莱斯幻影已经在等着了。
我一上去,就迅速跟他拉开距离。
贺祈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不是,我谁都不想牵扯。
“过来。”男人眉眼清冷地扫了眼他身边的位置,示意我坐过去。
我没动,只问他,“我今天的表现如何,厉表叔?”
纪言姈喊他“厉表叔”的时候含娇带嗲,尾音都拖曳着浓浓的勾引。恨不得下一秒就来场禁忌之恋。
我咬重这三个字,只想让他明白我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来帮他的!
哪怕滨城离陵城很远,贺祈年更不会承认是因为我才稀里糊涂多加了五十亿,但纸包不住火,陵城那边迟早会知道这件事。
那时等着我的可能是四面楚歌的绝境,而厉南驰未必会管我的死活。
“完美。”见我不动,男人竟纡尊降贵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我刚想起身换一头去坐,就被他伸手按住。
一只简易医药箱塞我手上,男人把受伤的手递了过来,颇有点无赖,“上药。”
到底也算是帮我揍的渣夫吧,我忍了。
耐着性子替他涂好药膏,又应他的要求给他吹了吹,我才开口问:“那你答应我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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