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庄稼收拾好后,村里的猎户也陆续开始上山了。
他们几人的生意自然也就开始做了。
陆行安仗着腿不利索就整天守在铺子里。
李宁东更不必说,他早一个月就守着家寸步不离了。
收野物的铺子离他家两步远他都坐不踏实。
一会就得喊一声江怜。
江怜让他喊烦了,干脆就直接坐到了铺子里。
“喊喊喊,就这点距离,家里啥动静你听不着?”
李宁东嘿嘿直笑。
“看不着你,我心慌。”
陆行安在一旁直摇头,他在铺子里坐不住了。
觉得要被这小两口腻歪死了。
他起身到了马正的屋子里。
禾苗正忙着做饭,他就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跟禾苗说话。
如今这铺子里离不了人,他们几家子就干脆拿了粮食过来,中午都在马正家做饭给几个汉子吃。
马正倒落了个清闲。
他整日就帮着收收野物,拾掇拾掇铺子,如今连饭都不必做了。
这收野物的生意一做起来就忙个不停。
王菊和林意都带着孩子,江怜身子又重了,这做饭的活就落到禾苗跟陆兰身上。
陆丰跟柱子每天天不亮就拉着满满两牛车的货物去镇上。
林意在家待不住。带着孩子经常过去玩。
王菊就宝贝她闺女一些。
觉得野物铺子里经常要杀生,她就很少带小月牙过去。
如今天热了,活物放到一处就怕热死了。
马正一没事就去井里打水给野物降温。
不大好的野物马正也能立即就给收拾剥皮。
总之他们的生意是红红火火的做了起来。
可冯华那边就不成了。
他们几个人都不是啥勤快人,在村里人缘也不咋滴。
过去卖猎物的也都是些酒肉朋友。
他们收的野物少,就想两天去一趟镇上。
可这三人都懒,为了去镇上卖货的事,三人就闹过一回了。
最后吵了一架才决定三人轮流去。
可如今天热,两天去一趟镇上搞不好野物就得死,连本钱都挣不回来。
一天一趟他们又觉得为了这么点野物跑一趟又有些不值当。
他们几家的媳妇又都爱掺和。
短短半个月就吵了好几回了。
这边几个汉子端着碗蹲在门口吃饭。
边吃边听冯家那边吵架。
李宁东吃了一大口饭。
含糊不清的说:“使劲吵,吵散了才好。”
陆丰“啧”了一声。
“别在人前说啊,让人听见了不好。”
柱子也说:“就是,再传到冯华耳朵里,他非来闹事不可,他可眼红着呐。”
陆行安跟马正坐在椅子上。
他把一只脚抬在矮凳上,也交代:“都别瞎说,不管谁来卖野物咱就只管收,不许跟人瞎聊。”
李宁东点头:“放心,有旁人在我啥也不会说的。”
陆行安想了想又说:“大舅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关紧,要是听到铺子里有动静你也别出来,安全重要。”
马正笑了:“你小子是被上回的事给吓着了吧?天天交代这些。”
陆行安捧着碗笑。
“小心驶得万年船。”
陆丰也说:“是这样没错,大舅你当心些就是。”
这还真不是陆行安杞人忧天,而是今年确实日子都不好过。
庄稼颗粒无收的大有人在。
陆行安的两亩油菜就收了四袋多的油菜籽。
更不用说那些田地本来就不肥的了。
收成更是少的可怜。
他是真怕再来一窝土匪。
几人刚吃好饭收拾干净禾苗跟陆晓就来了。
他们抱了两个坛子来。
陆行安忙去接。
“拿的啥?”
禾苗说:“是晓晓春天的时候腌的口蘑和笋子,拿过来也好下饭吃。”
陆丰夸陆晓:“晓晓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啥都会了。”
陆晓笑呵呵的说:“那是,我今年采的菌子够我们几家子吃了,四月里我还采了香椿芽,卖了快二两银子了。”
江怜从屋里出来。
“可不,今年我们几个都没法上山,看晓晓一背篓一背篓的采香椿芽,这给我羡慕的啊。”
陆晓咧嘴笑:“哎呀快别说了,说的我都想吃香椿芽炒鸡蛋了。”
马正一听,立马起身说,“屋后还有两棵香椿树,我看树顶上还有几处嫩芽,你等着我去掰下来。”
陆晓忙说:“不用了大舅,太高了。”
马正说:“不高,好掰。”
马正说着拿着砍刀就往屋后走。
陆丰不放心,跟了过去。
柱子说:“大舅是真疼晓晓啊。”
李宁东也说:“那可不,对谁都板着脸,就对晓晓不板脸。”
马正还真掰了不少香椿芽回来。
禾苗一合计干脆就在马正这做了,晚上大家一块吃。
柱子说:“那我回去拿个羊腿来。”
陆丰也回家拿了半只鸡。
李宁东就在家炖了两个腊猪脚。
禾苗见状也回去拿了条活鱼来。
这鱼还是王家老大收拾鱼塘拿来的。
晚上又是坐了两桌子人。
小月牙已经要会喊人了。
被陆晓抱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小叔叔”。
年哥倒是沉稳的很。
就乖巧的坐在柱子怀里,有人逗他,他就乐。
禾苗看着两个孩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如今他再也不会生出那样的想法了。
陆行安坐在他身侧,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禾苗抬头冲他笑。
吃了晚饭后禾苗跟陆兰就开始收拾碗筷。
几个汉子开始装牛车。
今天收的野物不少。
整整装了两板车。
陆行安擦了把脸:“明天我跟大哥去送吧,柱子在家歇一天。”
柱子把绳子框好,说:“都成。”
第二天还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兄弟俩就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这是陆行安受伤以来第一次出门。
他感慨:“唉,我咋觉得还是在家睡觉舒服。”
陆丰笑他:“你啊,别是长时间不干活人都学懒了。”
陆行安往牛车上靠了靠。
“我从前都不觉得累,一天到晚的闷头干活都成,可现在倒真不成了。”
陆丰说:“是不是经历了生死就觉得人生的意义不同了?”
陆行安摇头:“就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拼命了,我现在就想守着家了,山我都不想上了。”
陆丰倒是知道他这种感受。
“就跟王菊有身子那会一样,我也是不想出门。”
陆行安嘿嘿笑:“所以我是离不开家了,以后还是你们来卖货吧,我想在家睡懒觉。”
陆丰“啧”了声:“可毁了,懒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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