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感到无趣,系好腰带啐了一口“晦气”,转身离开。
蔺棠听了,又不高兴。
“嘿,说谁晦气呢?”
她在屋里跳脚冲着门外骂,“你们这帮恩将仇报的畜生才晦气呢!”
骂够了,蔺棠提拎着扫帚转身看向我。
“你没事吧?”
她明明是在关心人,却仍是一副凶巴巴的姿态。
我懒洋洋地起身,拍掉挂在身上的杂草,“蔺小娘子不是讨厌我吗,干嘛跑来救我?”
“讨厌归讨厌,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被人掳走,任坏人糟蹋呀。”
看着蔺棠那副口嫌体正的小模样,竟觉得好笑又可爱。
魏驰说得没错,蔺家儿女善良纯正。
只是眼前这位,口是心非,着实是个拧巴人。
络腮胡跑了,我这戏也没法继续了,只好作罢。
“走吧。”
可我二人刚走到门前,就被几个脏兮兮的灾民汉子又堵回了杂物房里。
“来都来了,陪哥哥几个乐呵乐呵再走呗?”
蔺棠丝毫不怵,抬着扫帚,对着那几个人凶了起来。
“我乃南州城蔺知州的千金,你们若是敢作奸犯科,我父亲定饶不了你们,直接砍头,把你们扔到洪水里喂鱼。”
“把你们的老二,也统统剁成肉泥,喂府衙后院的那几条恶狗……”
都说最毒妇人心。
这蔺棠不仅嘴巴毒,狠起来,好像比我还下狠。
几句话说得我浮想联翩,肠胃有种要翻江倒海的不适。
可那几个壮汉丝毫没有把蔺棠的话当回事。
“蔺知州的千金啊,那感情好呀,我今天入了你的身子,明日我不就可以成了蔺知州的女婿了。”
“做个赘婿,哥哥乐意啊。”
领头的男子哈哈大笑,其它几个也跟着起哄。
“不知道蔺知州介不介意多收几个女婿啊,我们哥们儿感情好,不介意一女多夫。”
男子们淫笑满面,一步步朝我和蔺棠逼近,房门也在他们身后再次紧闭。
“谁先来?”
“大哥、二哥先来吧。”
“这男的我可不感兴趣。”
“什么眼睛,这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勾人的小娘们儿。”
蔺棠一边满屋子乱爬,一边胡乱抡着扫帚,啊啊的尖叫声跟杀猪似的,震得我耳朵差点要聋了。
“叫吧,叫吧,叫得哥哥开心得嘞。”
偏偏这几名男的越听越兴奋,追着蔺棠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把戏。
“你倒是挺淡定的。”
一名男子将我逼到墙角处,粘腻恶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站在原地不动,冲着他微微一笑。
男子见了,更乐呵了。
“呦,还挺识趣。”
说话间,他扑向我。
都不用我用上什么力气,自己就把命送到了我手中的峨眉刺上。
“兄弟们,老大死了。”
在旁边排队等着占我便宜的人,难以置信看着滑倒在地上的尸体。
“呸,你个臭婊子,兄弟几个今天非得干死你,替我们老大报仇。”
几人同时围过来要对我下手。
起初,我控制身体,就当平日里走路一样,动作敏锐地躲过了几次对方的拳脚,还趁机刺了他们几下。
可几招过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动用了气力。
软骨散的药性发作,身体登时酸麻无力。
那几名男子也似乎有所察觉。
“这小娘子原来是个纸老虎呀,软得跟摊水似的,正合爷儿的意。”
“你们这些烂人。”
“放开她。”
“来人啊,这里有淫魔。”
蔺棠这个蠢货,不趁机逃跑,现在还提着扫帚在那里不自量力呢。
两名男子从后面抱住我,抢走我手中的峨眉刺后,开始大声笑着撕扯我的衣服。
我无力反抗,只能眼看着衣袍被一片片扯落。
“还真是个女人,裹了这多层的布。”
“别急,哥哥们帮你拆。”
眼下的情况,我始料不及。
不由得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太过铤而走险了。
在我即将被人扒光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掉。
撕扯停止,包围我的淫笑声也随之停止。
几名汉子转身回望,在看到魏驰刹那,登时都软了腿。
“子休哥哥!”,
见到了救星,蔺棠哭着跑了过去。
“子休哥哥,还好你来了,这些臭流氓,他们妄图想占我和柒娘的便宜。”
那几人扑通几声,相继跪下。
“王爷饶命。”
“是这两位姑娘自己跑进来的,不怪草民呀。”
魏驰充耳不闻,视线越过那几人,目光幽冷地看向我。
沉声同玄掣几人下令:“转过去!”
玄掣等人当即转过身去。
魏驰踱步朝我走来。
他脱掉衣袍裹在我的身上,自己却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抱着我朝外面走去。
临出门前,他同玄掣下令。
“把手都剁了,再把他们眼睛都挖出来。”
“王爷饶命啊。”
“王爷饶命。”
......
我和魏驰都走了,蔺棠却来劲儿地留在那里吆喝。
“该,让你们欺负人,手都剁了,眼睛都挖了,命根子也都给割了,然后统统剁碎扔到河里去喂鱼......”
“......”
我想不通,蔺棠似乎对喂鱼这事儿,有很强的执念。
回蔺府的路上,魏驰阖眼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气场威冷严肃,让人不敢多说一句话。
我承认,今日的事超出了我掌控之外,是我自己纯纯在作死,怪不得魏驰生气。
回到蔺府后,魏驰气势汹汹地将我抱进房间里,直接扔到床上。
他大力扯掉裹在我身上的衣袍,目光如有实质地掠过我每寸肌肤,似乎在确认我是否受到侵害。
这次我真的没了持宠而娇的底气。
我小声嗫喏道:“他们没得逞,奴婢还杀了两个人呢。”
魏驰黑着脸不说话。
我抓住他的手,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想博取魏驰的怜爱。
“又让殿下担心生气了,都是柒娘不好。”
魏驰掀起眼皮,目光幽深地刺向我。
“到底要同本王闹到何时?”
“为了解药,你有必要这么作死吗?”
有必要。
不给我解药,我回到晏王身边,若是他发现我毫无还手之力,那我只会比今日还要惨。
恐怕半年我都用不到,就要成为被晏王和他手下肆意玩弄蹂躏的肉脔,成为那万花楼前院女子的一员。
什么传国玉玺,什么复国之命,都将成为幻影。
太子哥哥那边什么情况尚不可知,半年我根本等不起,我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日拿到传国玉玺,回到南晋,救出太子哥哥,重新夺回我们岁氏的山河。
时不可多待!
我不搏一搏,怎么杀出命运的泥潭。
我硬气回道:“奴婢不想做被人圈养的柔弱废物!殿下若是把解药给我,奴婢自然老老实实陪着殿下,不会再作死。”
“......”
四目相对,眼神中谁都不肯逞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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