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短短一瞬,里奥感觉时间仿佛是定格了。直到冰冷的海水灌入口腔,才将他唤回了现实。
咕噜……咕噜咕噜……
里奥只感觉浑身一片冰冷,呼吸变得无比困难,此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呜呜……
里奥终于停止了挣扎,吐出最后一口气后,身体慢慢沉入海底。在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前的一刻,耳边仿佛听到有欢快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我可爱的宿主哟,就满足你的愿望吧……”
喔喔……海鸥从空中划过,澄净的海面倒映着天空。
有一个小男孩突兀的躺在海面上,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受到光的刺激,男孩的眼皮抽动了几下,然后他下意识举起手挡住,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原本一双金色的眸子,却变成了深蓝色,看久了仿佛有无尽波涛在翻涌。
里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手背,缓了好一会意识才回归本体。这一瞬间两行清泪划过眼角。
“妈妈。”
里奥躺在海面上一动不动,手背抵在眼前,从小声呜咽直到嚎啕大哭,在他脑海里只剩下母亲温柔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无敌的妈妈会战死……呜呜呜,我该怎么办。”突逢巨变的里奥情绪几近崩溃,苏珊娜无敌的印象早就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中,他一直坚信着自己肯定能在父母的庇护下平安长大。
穿越至今里奥一直把斯芬克斯岛当做新手村,而父母就是他的新手保护。直到今天里奥才意识到他错的有多离谱,这里不是虚假的世界,也没有从小就能秒天秒地的穿越者。从未敬畏过这个世界的里奥如今终于认清了现实。
于是他就想起了母亲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是没有时间来抚平伤痛的。”想到这里奥突然坐起身,然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躺在海面上,造成这种结果似乎与浮力无关,里奥感觉此时的大海好像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于是他开始尝试集中精神,接着抬起一只手,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海面上也出现一道凸起,然后化作高度约5米的小型海浪静静的立在那里。
里奥不禁发问,这就是我的恶魔果实能力?我终于也是能力者了,随即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猛地一拳打在海面上。该死,为什么不早点觉醒,如果我早点掌握这股力量,妈妈就……
里奥突然沉默了,是啊,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将悲伤藏在心底,里奥坚定的站起身来,看了眼记录指针确认好方向后,就踏着海浪向斯芬克斯岛的方向行去。
行进间,里奥偶然触摸到腰间的匕首,这是苏珊娜将他扔出海贼船之前别到他腰上的,抚摸着母亲的匕首,感受指尖传来的冰冷,里奥暗暗发誓一定要拯救斯芬克斯,然后替母亲报仇。
操控海浪的行进速度很快,里奥只用了一个小时就返回了斯芬克斯岛。在回程的路上,他还找到不少失散的同伴。大家见里奥掌握了奇怪的力量就他视为主心骨。
“你们在这藏好,我先潜回村子看看情况,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来。”嘱咐完孩子们,里奥又潜入了大海,他打算从海底绕道回沙滩战场。
不一会儿功夫里奥就抵达了目的地,悄悄地露出半个脑袋,发现岸边停靠了两艘大船,其中一艘正是水牛海贼团的船。
岸边还有不少忙碌的身影,看装扮那也是一伙海贼,他们正在搬运尸体。见此形情里奥暗自皱眉,难道父亲他们失败了?
意识到这点后,里奥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于是他决定在靠近一些确认清楚。可就在里奥即将动身时,却被一声怒吼打断了。
“是谁在海里!”
这一嗓子吓得里奥转身就要逃跑,可惜对方的动作比他快,里奥的头还没完全潜入水下,就被人揪着领子提了起来。
“马尔科大哥?”
“你是里奥?你的眼睛怎么……”
觉醒果实能力后,里奥的瞳孔从金色变成深蓝色,一时间让马尔科差点认错。
身化不死鸟的马尔科煽动着火焰翅膀将里奥带回岸边,要是往常里奥一定会非常兴奋,可如今他也没了心情。
“你小子藏哪去了?老爹找你半天了。”
里奥没有回答马尔科的问题,反而询问自己的父亲的情况:“马尔科大哥,我父亲在哪?”
马尔科一时语塞,看着里奥的目光也透着同情:“里克大叔他……他战死了。”
“大叔他是位伟大的战士,我们找到他时,他脚下已经躺了三十几具尸体,其中还有乔治那个混蛋,大叔他是力战而亡的。”
言罢,马尔科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对了里奥,苏珊娜阿姨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闻言里奥继续沉默,只是他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经过半天的统计,整个斯芬克斯岛的幸存者十不存一,如今就剩下二十多位老人与十几名孩子,知道这个结果后白胡子的愤怒好似要掀翻整个海洋。
三十多年前,斯芬克斯岛同样只剩下十几个孩子,纽盖特正是其中一员,那时海贼经常光顾这里,眼看大家就要活不下去了,他才决定出海求生。三十年后纽盖特功成名就,所以他想要以自己的名号庇护故乡,却仍然发生了类似惨剧,似乎在这三十年间什么都没改变。
一天后,斯芬克斯岛的悬崖上,里奥独自跪在坟墓前,在找到父亲尸身后,他就将父母合葬在此地,由于苏珊娜的尸体找不到了,所以只能用衣冠冢代替。
里奥双目无神的盯着墓碑,前世长久的宅男生活,导致他对亲情比较陌生。可这种陌生却在异世界得到了补全。此刻的里奥在悲伤过后,剩下的只有迷茫。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白胡子巨大的身体来到里奥身边,他在墓碑前放下一瓶酒,然后挨着里奥坐下。
长久的沉默后,白胡子再次说出了相同的话:“里奥,做我的儿子吧,从此背负我的名号在大海上闯荡。”
里奥仔细的思考一会:“对不起老爹,我还是不能答应您。母亲虽然不在了,我也要遵守她的教导。我以后一定会出海的,但不是以海贼的身份。”
白胡子深深的看了里奥许久,突然哈哈大笑:“咕啦啦啦,真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不过你也不用拒绝长辈的好意,真要在大海上遇到困难了,就报我的名号,你要记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嗯!老爹。”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归了平静,唯一不同的就是周围的海域多了一条巡视的海贼团。
里奥自从确认了果实能力后,每天也将大部分时间放在能力开发上。他深知贪多不厌的道理,为了提升开发效率,他给自己定下开发任务,目标是攻击、困敌和逃跑各开发出一招。
最先被开发出来的是逃跑技能,因为里奥已经体验过踏浪而行的感觉,所以这招开发起来就简单了许多。
里奥尝试让海浪推着渔船航行,很快便成功了,可仅仅是这样却达不到逃命的效果。于是里奥又控制的海水形成一个空心的水球将小船罩在其中,再控制着水球下潜,一直磨练到下潜的深度达到100米后这招才算完成。
招式完成后就到了中二少年最喜欢的起名环节,在否定了几十个名字后,里奥终于选定一个很有前世故乡味道的名字【神舟】。
神舟的成功开发给了里奥极大的信心,紧接着第二个被创出的是困敌招式。这招的原理也十分简单,以忍术水牢术为参考,里奥决定采用向敌人投掷水球的方式完成控制。
里奥抬手召唤出一道水流,然后尝试控制着这条水流做出甩和吐的动作,经过试验发现他可以让水流像水枪一样发射。然而却因发射的水量太少无法形成控制宣告失败,里奥只好继续尝试控制更多海水。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双手控制比单手要容易的多,再加上里奥依稀记得他获得能力时好像听到了祈祷之类的词汇,于是里奥灵光一闪做出了双手合十的动作,好像他真的在向大海乞求力量,于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七八条更粗的水流被召唤出,发射的水弹半径也超过了两米。
就这样里奥不但完成了水牢术的开发,甚至还是群体控制效果。即便是面对体型庞大的敌人他也不怕,只需让水弹集火即可。
给这招起名字的时候,里奥回想起第一次溺水时的那种无力感,于是这招的名字就叫【深渊囚笼】。
最后是攻击招式,对于这招的开发里奥做了许多尝试,用海水形成各种造型攻击,或者比出手枪的姿势发射水弹,然而这些招式威力都未达到里奥的要求。就在一筹莫展之际,里奥又想到了苏珊娜的匕首。
看到匕首那一刻,里奥眼前一亮,也许这样就可以了。里奥将海水附着到匕首上,然后做出斩击的动作。
起初还是因水量太少仍然无法形成攻击,直到他开始尝试将海水压缩到刀刃上,在感觉到匕首的重量有明显增加的时候,里奥再次挥出一刀。一道两米长且由海水组成的深蓝色水刃形成,水刃在飞行的过程中还可以像泼出的水一样不断扩大。
经过里奥反复测试,得出这道水流斩击最大飞行距离为20米,最大扩散程度为10米。如果达到极限后仍未命中目标则会逐渐消散在空中。在有效攻击距离内,这招可以轻松斩断木质渔船,里奥还在礁石上测试了威力,即便是坚硬的岩石,也能留下明显伤痕。
里奥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为这招命名为【深蓝刀锋】。
至此里奥计划的能力开发全部完成,而时间也过去了五年。
海圆历1495年的某日清晨,三名少年站在一座老旧的木屋前。
三人中唯一的女孩丽娜突然抓住了里奥的胳膊,然后用悲痛的目光看着他:“真的要这样做吗?”
里奥转过头给了丽娜一个安慰的笑容,将她的手挪开。转头再看向自己的家时,里奥的眼里只剩下坚定。
将一枚火把顺着大门扔到屋内,火焰瞬间被点燃,老旧的房屋在大火中显得摇摇欲坠,那熊熊的火焰点燃的不仅是房屋,还有里奥在斯芬克斯全部的回忆。但他并不是要斩断过去,反而是将这些回忆都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映着火光,里奥抽出了苏珊娜的匕首,与之前不同的是,在匕首的握柄处刻着Don`t forget 3 OCT.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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