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罢了。”他对其不屑一顾,甚至连对方的姓名也懒得去记忆。
就在此时,屋外猛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她微愣,猛然转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一紧,几乎同时闭上了嘴巴。
他们纷纷转过身去,将目光投向那堵与正殿仅有一墙之隔的墙壁。
众人神色各异。
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司马天翊的眼神突然变得阴沉,他慢慢地走向转儿。
转儿看着他走来,也向前迈了几步迎接他,当两人相遇时,司马天翊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里。
而后,二人相视一眼,一起望向门外。
只听见一连串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四处搜寻着什么东西,这些脚步声越来越近,但随后又渐渐远去,周围重新恢复了宁静。
她听到这阵骚乱声逐渐消失后,心中稍稍放松下来,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和警惕:“看来真的有人发动了袭击。”
司马天翊默默点头。
春桃害怕的往高贯身后躲了躲。
高贯瞧了她一眼,也没好将她拖出来。
司马炎则是喃喃自语:"外面空无一人,唯有今天新招募进府的下人……。"
语毕,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司马天翊,其实他内心早已对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有所揣测,想必是这些初来乍到的下人不幸遭遇不测。
"皇兄,外面行凶的究竟是什么人?"司马炎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疑惑。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南竹君突然开口,语气幽幽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们也惹上了杀手营的人?"
闻言,她转过身来,凝视着南竹君,心中略感诧异:"外面竟然是杀手营的人?杀手营不是向来听从于你的指挥吗?"
她瞧着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我手底下的人,你亲眼见过,哪一个像杀手营的人。”南竹君下意识皱眉。
她紧紧盯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然而,南竹君却始终面沉似水,让人难以捉摸。
南竹君捡起地上方才被转儿打落的面具,重新戴上,往前走:“我先出去替你们瞧瞧,要是有危险,我会设法通知你们。”
说着,他便走出了密道。
她看着他背影,微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还未说出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密道之中。
司马天翊垂眸瞧着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她头顶,她收回视线看着他,本想冲他一笑,结果她的笑意还未完全绽放,在看到他高大身躯往后倒下之时,僵硬在了嘴角。
“天翊。”她慌张的去拉他。
司马炎与高贯见状二人狂奔而来,赶在司马天翊倒下之时,帮忙从后支撑住他身子,然后一点点放下。
她半跪于地,抱着他,看着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心下一紧:“天翊?”
司马天翊呼吸急促且微弱,双眸紧闭,没有丝毫意识。
“皇兄。”司马炎抬手轻轻的挨了挨司马天翊的脸颊,好烫,他看向转儿:“皇嫂,皇兄高热。”
她抬手掌心落在司马天翊额头一探,掌心底下的肌肤滚烫一片,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庞此刻也变得无比凝重起来,一双美眸之中满是忧虑之色:“的确是高热,快,搭把手,将他衣服先解开。”
“好。”司马炎动作利索的解开了司马天翊外袍,只是当他想要将外袍敞开些之时,却发现衣服有些地方似乎被血迹粘黏在一起,很难撕开了。
他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转儿一眼,转儿似乎在寻找什么,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便又垂下头,咬着牙,暗中使劲将粘黏之处一点点的撕开,最终将皇兄外袍全部敞开。
他一愣,只见皇兄纯白的里衣,早就被血水浸湿,瞧着十分骇人!
他嘴唇蠕动,弱弱的唤了一声:“皇嫂……”
她闻言,垂眸,目光触及司马天翊胸前与腹部的猩红,脸色瞬间煞白,她赶紧伸手去解他里衣,果然,他身上本来已经缝合的伤口,此时正随着他呼吸轻微浮动流血。
“他伤口裂开了,快将你外袍撕碎给我。”她看着司马炎说了一句之后,焦急的到处巡视,她以前在杀手营之时,若是高热,便是散开衣物多喝水,可眼下这里……
她抬眸扫了一圈四周,见内殿似乎还有其他房间,便吩咐春桃:“春桃,你顺着那道门出去瞧瞧,看看是否能寻些水回来。”
“是,娘娘。”春桃立即去寻水去了。
司马炎赶紧脱下他外套,在高贯的协助之下,二人很快将他外袍撕扯成了布条子,然后递给转儿。
转儿指着靠着墙壁摆满了药的药柜:“你们二人快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可以止血的药。”
“好。”司马炎与高贯赶紧冲到药柜旁认认真真的开开始寻找,终于,司马炎找到了一瓶,见药瓶上标注着止血散,他高兴的转身:“皇嫂,真的有止血的药,我找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往她这里而来。
她赶紧从他手中将药接过,仔细确认了一遍,的确是止血散,她这才放心大胆的将药均匀的撒在司马天翊流血的伤口上:“一瓶不够,你快去看看还有没有同样的止血散。”
“哦哦,好的。”司马炎盯着司马天翊的伤口看了一下,赶紧连连点头,这回,他将药柜上全部的止血散抱了过来,加上高贯手里的两瓶,一共八瓶。
他这次很主动的将药瓶木塞取下来,将药瓶递给转儿。
转儿一连着用空了六瓶止血散,才勉强将司马天翊的血止住,而后在司马天炎的帮助下,将他伤口重新包扎好。
“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了?”司马炎心里十分惆怅。
她抬眸瞧了一眼,而后垂眸,目光落在司马天翊身上,忧心忡忡。
出了密道。
南竹君悄无声息地前行着,敏锐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动静,每一个细微的声音、每一丝微弱的气息似乎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感官,他就像一只潜伏在黑夜中的猎豹。
时间缓缓过去,除了被人一刀砍死在地上的扫地妇人之外,再无其他踪迹,他终于确认了外界并无危险存在,这才转身迈着步伐回到了密道入口处。
机关打开,密道开启,当他再次见到转儿等人时,轻声说道:“外面已经安全了,可以出来了。”
他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司马天翊身上之时,只是淡淡的一眼扫过,就好似根本就没有见到他一般。
“糟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情来,脸色微微发白。
司马炎与高贯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们进来之时,将鬼手医仙与暗飞遗落在外了。”
司马炎与高贯一愣,他们也忘记了。
“殿下,殿下,娘娘,你们在何处?”殿内出现了张柯匆忙的身影,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他才赶回封亲王府,便看到地上的几具尸体,其余禁卫军皆不知所踪,殿下与娘娘的院子也是空落落的不见二人身影,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要是王府遭受了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他迅速召集了禁卫军,带领他们前往正殿,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秘密宫殿是最后的希望了。
几人听到张柯声音心间一喜。
她看向高贯:“快去将机关打开。”
“是,娘娘。”高贯赶紧跑去按机关。
机关打开瞬间,张柯身影出现在密道之前,他大步迈了进去,在看到宫殿之内,殿下与娘娘好似都相安无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上前跪在转儿与司马天翊跟前:“殿下,娘娘,卑职救驾来迟。”
“外面可还有危险?”她看着张柯。
张柯垂眸瞧着殿下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微微发紧:“外面那些人已经被卑职们赶走了,娘娘,我们现在是安全的,还有一些禁卫军去了何处?”
“本宫待会儿再与你细说,我们先将殿下带回后庭安置好。”
张柯点了点头,将昏迷的司马天翊打横抱起,起身,往外走。
司马炎与高贯赶紧跟上。
她微愣,转身,身后空荡荡的,南竹君不知何时早已离去了。
春桃脸色惨白的从过道之中跑了出来,就好像她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娘娘,娘娘,不好了,那里面有个血淋淋的人……”
“什么?在何处?”她微惊。
春桃抬起手臂,颤抖的指着她方才走过的过道:“就在那间屋子的铁笼里。”
闻言,她抬脚便往里面走去。
走过过道,进入一间狭小的屋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她靠近屋中铁笼,在看到躺在血泊之中人的脸时,瞳孔瞬间紧缩,她不敢置信的往前靠近,蹲在他身边:“爹爹?”
怎么会是爹爹?
他为何会在这里?
她突然想到南竹君,一股恨意迸发而出:“南竹君,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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