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人们才明白,刘火宅找那根长棍,并非为了支撑身体,而是为了反击。
"啪!" "啪!"两棍连续落下,快如闪电,四个围观者全都被打倒在地,两个是之前的拳击,两个是现在的棍击。
"刚才已经吃过一拳,这一棍就先饶过。"刘火宅朝墙角的两人吐口水,停止攻击,握棍摇摇晃晃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
一圈人,包括执行者赵三、王四,指挥者春五娘,都被刘火宅的举动震惊了。过了一会儿,王四才反应过来,全力一棍砸在他的臀部。
"等一下!"打完后,刘火宅再次喊停。
赵三也恢复了神志,心中愤慨,我们是施刑者,你是受刑者,何时轮到你指挥了?他积蓄力量,毫不留情地再次向刘火宅的臀部打去。
刘火宅没有躲闪,内力运转,勉强用臀部最厚实的部分挡住了这一棍,一言不发,又走向倒地的四人。
"砰!砰!" "砰!砰!" "砰!砰!" "砰!砰!" ...棍棒疾如骤风,连续八击,原本麻木的四人终于从恍惚中苏醒,开始痛得嘶吼,一个个抱住大腿,痛哭流涕,情绪失控。
接下来的情景堪称奇观,别说迎春楼,整个洛阳城都未曾见过如此激烈震撼的鞭打场景!
两人在后方竭尽全力抽打前方之人,那人笔直站立,默默承受每一击,然后同样无情地回敬倒在地上其余四人...
"洛阳红的名誉被你们毁了,我知道是你们搞的鬼。老板娘打了我多少棍,你们也要承受多少!" 刘火宅咬牙切齿地说,屁股鲜血淋漓,嘴角挂着血丝。
地上的四人已经无法动弹,连话都说不出,像破布袋般,呼吸微弱,气息渐弱。
然而...无人敢阻拦,迎春楼的众人首次发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看似老实的孩子,竟有如此狂暴不驯的一面。
"我知道,你们不只四人,还有同伙..." "别让我抓到。要是落在我的手里,四十棍,一根也不能少。" ...
刘火宅在承受痛打的同时,也在痛击他人,凶狠的目光扫视人群,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神。
转瞬间,十棍已过,赵三的棍子突然偏离,"铛"的一声,刘火宅预判到,转身一棍将其挡开。
"嗖!"双棍相撞,赵三手中的棍子脱手飞出,旋转着钉在院墙上,竟稳稳地挂在那里,未落下。
赵三的手掌裂开,满手是血,惊恐地看着刘火宅。
"你们的棍刑是打大腿,还是打膝盖的?" 刘火宅瞪大眼睛质问。
"手...手滑了。" 赵三心一紧,不敢反驳,尴尬地回答。
"下次别再滑了。"
"是,是!"
连春五娘身边的打手都被震慑,更别提其他人了。
剩下的棍子,赵三和王四再也不敢按照春五娘的吩咐给刘火宅来个狠的。事实上,他们早已蓄足力量,但对刘火宅却无法造成致命伤害,于是最后,两人干脆敷衍了事。
然而,他们的敷衍反而救了地上的那几个小子一命。
刘火宅用棍的力度完全取决于对方的力度,他们力大,刘火宅也重手,他们轻了,刘火宅的力度也随之减轻。
四十棍还没打完,只到三十棍时,这些人竟趁着喘息的机会,哭喊着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何偷摘牡丹芽并嫁祸刘火宅的经过全盘托出。
他们不敢不说,刘火宅的凶悍让他们害怕。这世上,弱者畏惧强者,强者畏惧霸道。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们担心日后难逃刘火宅的报复。
“哼。四十杖,打完扔街上!”春五娘脸色黯淡,吩咐一声,随即转身离去,留下的自然是瘫在地上的一片狼藉。
赵三和王四如释重负,棍棒落下,发出“啪啪”声响,随后让人抬着这四人消失在后巷深处。这四人算是捡回一条命,只是臀部溃烂,腿骨断裂,但修养一番还是能恢复的。
春五娘走后,被打之人也被带走,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人群中,一个小丫头从春五娘离开的方向返回,对刘火宅说:“五娘说,等伤好后,去后院领一块中等的腰牌。”
人群中一片骚动,有人艳羡,有人嫉妒,但不论心中如何,没人敢在刘火宅面前过于表现出来……
最低级的守卫之上是初级守卫,他们不再负责打扫,主要职责是站岗巡逻。到了中级守卫,职责更轻,只负责巡逻,而且是轮班制,三个中级守卫一组,待遇却是初级的数倍,怎能不让人羡慕?
然而,想到刘火宅刚才的强硬,众人不得不承认,那样的薪水,他们无法胜任。
对于低级还是中级,刘火宅毫不在意,木然听完,放下棍子,像没事人一样走向他的大通铺。
冬雨抖落裙摆站起来,几步追上,一手从背后扶住刘火宅,一手轻轻拧住他的耳朵:“你这倔强的家伙,说句软话会怎样?”
“真……说不定呢!”两人转过一个墙角,无人看见,刘火宅身体一软,全部重量压在冬雨身上,让小丫头险些摔倒。
这时,小丫头才发现,少年的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汗珠如雨般滚落,仿佛溪流般潺潺。
刚才的场面看似英勇,实则刘火宅已是强弩之末。他修炼内功才几个月,哪能承受四十杖而无恙?如果不是赵三王四畏惧他的气势手下留情,如果不是他咬紧牙关掩饰得足够好,四十杖实打实落下,他恐怕难以幸存。
“你呀你呀,简直是在拿命赌博!”冬雨终于意识到刘火宅的计策,回想起来,不禁心有余悸。
“我认识一个人,曾被十几个人欺辱,他抓住一个人狠狠痛揍,那人眼球破裂,半只耳朵被咬掉,吓得那群人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招惹他……身体虚弱不怕,就怕心也弱。”刘火宅疲倦地倚在冬雨的肩膀上,眼神闪烁,嘴角挂着微笑,回忆起往昔的岁月。
“火宅哥,你就坐在这里,人少视野好,看得很清楚!”迎春楼的大堂,二楼楼梯转角,机灵的初级守卫搬来一把椅子,自己则站在椅后,眼睛闪烁着光芒,注视着楼下大堂的动静。
晋升为中级守卫,随之而来的便是这样的特权,一群初级守卫会簇拥左右,前呼后拥,借势炫耀。世态炎凉,贫贱时门可罗雀,富贵时远亲亦近,这便是其理所在……
中级守卫最令人艳羡的福利,便是可以趾高气扬地带人步入春风楼的大堂,找个角落坐下,免费观赏舞台上的精彩演出。
初级守卫则无法踏入那个殿堂,只能在门外倾听女子的歌声,偶尔在中级守卫的带领下,得以沾染些许世俗的乐趣。当然,若能晋升为高级守卫,也就是所谓的供奉,那更是美事一桩,不仅可以免费观赏,若是遇到无人选中的歌女,甚至能邀请她们陪寝。
这些刘火宅原本一无所知,也未曾关心,然而身份改变后,一些机灵圆滑的人便整天围绕在他身边,向他灌输这些知识,想不知道都难。
刘火宅毕竟年少轻狂,虽然对这风月场所嗤之以鼻,却也难免心生好奇。在下属的怂恿下,他终究还是来了。
大堂中央矗立着一个餐桌高的木台,台上,十几个女子正翩翩起舞,她们衣着整洁,每一步旋转,衣摆飘扬,显露出白皙的腿、圆润的手臂、细腰间的红绸带,引来观众的热烈掌声和欢呼声。
刘火宅匆匆扫了几眼,将舞者的身姿和观众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不屑地一撇,原来如此,他的视线虽然还停留在舞池,思绪却已飘向远方……
基本内功在他的体内无声无息地循环流转。
上次受罚挨打,耗费了他两个月苦修得来的近半内力,他必须尽快恢复,现在外表看似痊愈,实际上内力并未恢复到从前。
重修的过程让刘火宅心情复杂,欣喜的是,这次修炼内力的速度比初次修炼时快了许多……
武者之路始于聚气,就像在少林挑水的阶段,接着是固精、养气、凝神,直至返璞归真,进入先天之境。至于先天之后的境界,刘火宅只知道存在,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
仅是先天境界,中原大地上已是凤毛麟角。
原本,刘火宅预计至少需要两三年,才能凭借基本内功使奇经八脉中的内力如串珠般连贯无缺,从而完成固精,开始养气。但从目前的进度来看,或许七八个月就能达成。
七八个月固精?这样的速度虽算不上飞速,但以刘火宅这种不按指导,全凭自我探索的方式来看,已属罕见。
然而,最让刘火宅困惑的是,他的内力似乎与别人的有所不同……他从未听说过,有哪种内力会越用越少,需要费劲重新修炼。
因遭受突如其来的责罚,刘火宅失去了整整一个月的修为,这异常的情况令他心知肚明,绝不寻常。
难道他的体质天生就与修炼格格不入,连修炼内力都如同熊瞎子摘玉米,白日积累,夜晚流失?
幸好,这真气在未使用时似乎不会消散,只有在施展后才会消失,这让刘火宅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待他完成固精,开始养气,这种状况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就算那些内力最终都会消逝,也无妨,就当作是深度体验了武者之道。反正他的志向并不在此,有的人一旦踏入武修之路想要退出,需费尽心思寻找散功之法,而他却轻松得多,也算是祸福相依。暂且继续修炼,边练边思考,该如何重启他的修仙之旅吧!
刘火宅干脆闭目沉思……他并未察觉,楼梯下方的舞池一角,几双炯炯有神的目光正紧紧盯着他。
“五娘,查出他的来历了吗?”女子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别有一番慵懒动人的韵味,甜如蜜糖,浓稠得仿佛化不开。单凭声音,足以让寻常男子心中小鹿乱撞,难以克制内心的躁动。
迎春楼的老板娘,虽然经营的是风月场所,据说背后有官府甚至宫廷的支持,此刻却恭敬地站在一旁,闻言轻轻点头:“有些线索,但还不够明确。”
“刘火宅,男,十七岁,这是他自己透露的。”
“无法确定他的籍贯,口音混杂,但主要以洛阳方言为主,可能在此地出生,年少时便离家闯荡。他识字,字迹工整,出身应该颇佳。我们调查了洛阳府的户籍,却没有找到任何与此姓名相符的人,可能是化名。”
“他的武功来历不明,但从他能从容接受赵三和王四的棍刑来看,防御力极强,有少林的影子。据情报,少林寺确有一位名叫刘火宅的人,曾以千金求入门,但因其资质平庸被拒,四个月前被逐出山门。”
“时间上吻合,但是否为同一人,难以断定……”春五娘的眼神充满凝重,“小姐,此人的来历可疑,身份神秘,依老奴之见,不如……”她用手势示意割喉。
“不可!”神秘女子摇头,“年前的罕见大雪导致无数牲畜冻饿,今年的日子必定艰难……当务之急是筹备更多的粮草,不宜生出额外的麻烦。若他是中原玄门弟子,我们问心无愧,有何惧之?若非如此,再做决定也不迟。此事你先放一放,让我亲自试探一下他……”
女子透过面纱,绿色的眸子注视着刘火宅。少年面色平静,闭着眼,似乎在深思,又像是在小憩。
女子嘴角勾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脱下身上的大氅,缓步登上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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