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有些失落,风萧萧失望的是,道士的脸上没有任何独特的标志,平凡的面容,普通的气质,尽管装扮得很酷炫,但放到人群中就会瞬间消失无踪。即使他尽力去记忆,也没有把握在下次相遇时能从人群中辨认出他。
道士也未能察觉到空母云蚌的存在,只是随意扫了几眼,然后转过头去,继续一边吟唱一边绕行法阵。
"在那里!"刘火宅轻拍了一下风萧萧,指向冷泉中央,鱼眼浮岛上的一块巨石。这块巨石长约一丈,高半丈,横卧在地上,正好一半在阵内,一半在阵外。阵内的一半被布阵者巧妙地雕琢成霸下的形状作为镇兽,上面布满了咒符,环绕着灵光;阵外的一半则似乎无人打理,就这么翘在外面。
巨石挡住了道士的路径,每次走到这里,他都不得不绕行,形成了一处死角。
"这也太过分了吧?"看着那个角落,可以想象道士每次在数米之外转经的情景。
"首先,这里没有风,那里有风;其次,这里冷,那里会暖和得多;第三......"风萧萧不必列举所有理由,他操纵着空母云蚌,沿着上升的寒气和飘动的血丝之间的缝隙,慢慢地从斜上方插入石岩的侧面。
是否有风关系到空母云蚌的隐形时间,寒潭上以冰水灵气为主,不仅没有风,还会加速灵气的消耗,空母云蚌内的七色气正在快速减少。
冷与不冷则影响他们能坚持多久。没办法,寒潭实在太冷了,如果不离开潭面到地面上,绝对无法撑过几息。
至于刘火宅未说出来的理由,自然是靠得更近,看得更清楚了。
他们像背翻式跳高一样轻轻飘进角落,风萧萧控制空母云蚌慢慢变形以适应狭小的空间。两人同样抱腿缩膝,背靠大石,尽量缩小体积以减少暴露的风险。
紧贴着法阵的漩涡,七色灵光迅速充盈起来。
离开了寒潭表面,两人的身体逐渐恢复生机。
一圈、两圈、三圈......道士步罡踏斗几次经过,都毫无察觉。
刘火宅的建议一一得到证实,风萧萧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微微偏头,嘴唇擦过了刘火宅的脸颊。
他不是要亲我!他不是要亲我!刘火宅心中默念,伸手轻轻擦拭那里,专注地审视起来。
傻瓜!笨蛋!难道非要我恢复原来的装扮,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他才会明白吗?风萧萧愤愤地擦擦嘴,咬紧银牙。
果然不是故意的,还好!还好!看到风萧萧的反应,刘火宅大大松了口气,同时也下定了决心。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各自看着各自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们同时开口:
"这似乎是个生克造化阵。"
"里面有一把剑。"
说完,两人同时转头:“什么?”(×2)
“生克造化阵?是个根据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布置的阵法吗?”刘火宅扬眉问,满脸疑惑,“你是怎么看出的?”
“一把剑?没错,那边的妖猿是被创造出来的,而这把剑就是它的克星!”风萧萧拍手道,“不过,你怎么看出那是一把剑呢?”
道士绕过他们,走向另一边。
天赋的神通显现,雾气消散,烟雾缭绕的法阵在他们面前显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通道,尽头是一把倒插在地上的剑。
剑长约两尺七寸,这只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地下部分的长度无从得知。
剑身赤红,像玲珑刀一般,宽度略大于四指,剑身上有两个古朴的篆书,一上一下,写着“旗”、“阳”。
斑驳的血丝飘落,星星点点洒在剑上,然后沿着剑身滑落,滴到地上,汇聚成一滩,蜿蜒流到刘火宅和风萧萧面前的卧牛巨石雕刻的封印前,消失在地下……
这把肃杀的宝剑,似乎在吸取这些血液的力量,剑身隐现血光,微弱地颤鸣。
“我要得到这把剑!”风萧萧说着,目光并未看向封闭的阵中雾道,而是盯着那个道士,眼中闪烁的不是贪婪,而是深深的仇恨。
“我听说,生克造化阵非常复杂,即便是布置一个小规模的也很困难,这太极阴阳鱼这么大,未免……”刘火宅摇头,有些不信。
“你看上面……”风萧萧没有解释,只是抬手指向天空。
刘火宅抬头望去,天空中,白雾与乌云交织,翻滚激荡,宛如被大片墨汁浸染的棉花团,隐约间,团中还闪烁着金光,电弧起伏,雷声轰鸣,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几乎在他看清的那一刻,“咔嚓……轰隆隆!”一声巨响。
大腿粗的金色电弧,如同九天雷龙,瞬间从白雾和乌云中射出,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和摧毁一切的威力,降临到寒泉阴鱼眼法阵之上。
紧随其后的雷声如山崩海啸,震撼着洞穴,偌大的空洞在雷声下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这一刻,刘火宅终于明白……明白了几个时辰以来,洛浦鬼窟持续不断的强烈震动的原因!
“天……天劫!”刘火宅嗓音嘶哑,干涩无比。
即便他胆大心细,意志坚定,突然见到被称为修真者末日的天劫,也不由得心惊胆战,仿佛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天劫降临的瞬间,那个神秘兮兮的大众脸道士步伐突然加速。
一瞬即逝,只在地上留下残影,又一闪,第二个残影……
眨眼之间,道士身形闪烁六次,连同本体,总共七个相同的影子紧紧包围了阴鱼之眼,七把剑直指天空:“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阴阳两错,乾坤倒转!”
“呼……”阴鱼之眼中的漩涡骤然加速旋转,中心不再下沉而是鼓起,如同龙卷风般直冲云霄,迎向了天劫雷龙。
“轰!”天地间的冲击波瞬间爆发,远处的和尚们纷纷倒地。
近处的刘火宅和风萧萧更是无法幸免,身体一顿,狠狠撞在霸下石上。刘火宅皮厚无恙,但风萧萧却头破血流,鲜血顺着石头滴落,与地上的血迹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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