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来有种他是异世界的人,出了大殿到后院看了看,后院就是一般的农家院,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笑眯眯的,端着饭菜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他不熟悉,余光打量别人,拿着空碗跟盘子,去盛饭的人跟前伸碗过去,打饭的是个老大爷,精神抖擞的很慈祥。
“你是凡晨小师父带来的吧?”那老大爷笑问。
“嗯,”韩东来感觉无数道目光,纷纷都在向他看过来,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点头。
老大爷弯身从罩柜下端了一碗肉菜。
“这个也是你的,凡晨小师父交代了,你一会有晚课要修,明早六点来亭子敲晨钟,早课半小时,修完来后厨帮忙做饭。”
韩东来机械的接过饭菜,道谢的表示知道了。
他自己单独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吃饭,头顶还能感受到周围吃饭的人好奇,韩东来闷头大口的吃着饭。
红烧鸡块放嘴里都不吐骨头,感觉能咽下去了,一顿扒扒就吞了,两碗菜一碗饭,十分钟搞定,碗筷洗干净交上去飞似的跑了。
回房间坐下顺了顺胸口,掏出碳酸饮料狠狠的喝了它一大口,打着饱嗝去大树下,找了最后面的位置坐,装模作样的闭眼靠着树,一副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的架势。
他闭眼乱七八糟的想事情,也没注意身边坐满了人,直到空气里有一股香气,接着就是凡晨淡淡的声音讲书。
韩东来睁开眼,发现身边男男女女都在闭眼盘腿听,凡晨一边念道德经一边翻页,树下吹过徐徐的微风,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振动翅膀的声响。
他听不懂,凡晨也不解释,不快不慢的念一段,歇息二三十秒,再继续念,不应该算是念书应该算是背书,因为天黑,即使翻书也看不见字。
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香灰落完结束凡晨住声了,起身点头致意,抱着香炉回大殿放好,出来急不可耐的去了后院饭堂。
韩东来瞅见了起身追过去想问问,其他人依旧坐在蒲团上打坐。
“妹妹,你没有信什么不该信的吧?”韩东来回头看树下的人不放心道。
“你脑子有泡吧?我刚刚念的道德经你没听出来?他们可比我来这里的时间都长,有的都来十几年了,他们来这里是图精神上的避难,走出这里了也是成功人士,”凡晨无语的看着韩东来。
她转身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没多一会打饭的老大爷,笑呵呵的给凡晨送来一碗大肉面。
“谢谢吕大叔,”凡晨接过饭开心道谢。
吕大叔就近坐下表示没事,而是随口问道。
“凡晨小师父,你不是每年十一月来吗?怎么现在才九月就来了?”
凡晨吸溜了一口面条,放下筷子无奈道,“我这几天碰见一桩事,好心帮别人,结果做到一半被人无意打断了,这不跑回来待两天嘛!”
“今天上午我刚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垂花门顶,有报信鸟落下,想着这也是祖师爷的安排,炼日不如撞日好了,今年的开庙门定在后天算了,就是可能打乱了他们的安排。”
“他们都是老弟子了,不存在打乱的,祖师爷不在乎这些的,他只讲究随缘,”吕大叔不在意的朗声笑。
韩东来这会算是听出门堂来了,“这庙观不对外开放呀?”
“开放呀!”吕大叔热心的回答。
“就是我们这庙观,跟别的山门不一样,我们的开放是指没人招待,游人可以进观里到处看,但是不能自主烧香。”
“如果非要烧香劝不听的,就要等祖师爷点开庙观的日子来,一年只开一次,观门会有弟子回来接待人上香,时间少的四五天,多的十几天都有。”
“平日早晨开门晚上关,遇到来这儿的人想吃饭喝水,直接来后堂自己动手做,所以这里你猛的一来,感觉特别的荒凉。”
“那你们吃什么呀?庙不来人容易破吧?吃喝睡都不要钱的,图啥?”韩东来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庙。
凡晨喝了一口面汤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跟你说了吗,参朴观都是由今天来的那些人供养的,他们的长辈,以前有的是这里的弟子,出去结婚生子了,后来成了大富翁,便有事没事的回来修葺道观。”
“开始自己来只是图个新鲜宁静,慢慢的一年抽点时间来,远离了喧嚣就爱上了这里,没事便会带志同道合朋友来静养,观主觉得他们总花钱,怪不好意思的。”
“刚好出门游历碰见我被砸摊子,他觉得捡到宝了,就把我忽悠过来回馈那些人,也回馈平时送菜送米油的人,然后他出去乞讨给我发两千块的工资。”
韩东来……
这不就是网络上的热梗吗?我养你呀?用什么养呀?当然是偷电瓶呀!
“他们不是说是大富翁了?连两千块都要观主出门乞讨?”
吕大叔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凡晨小师父说的乞讨,不是你走大街上的那种乞讨,是观主出门游历,给人画符写书啥的,人家给他的符书钱。”
“观主不仅给凡晨小师父钱,他有多的钱也会给我们,我们这里是属于自给自足,至于他们来静修的,给钱我们也不会要,他们吃住啥的就跟你一样,全程要自己动手。”
“吃荤的鸡鸭,都是观主买回来让我们没事养着的,修道不要求茹素,倒是挺多人来自己主动不吃荤。”
韩东来咂咂嘴,“那这不就跟农村一样吗?何必跑这里来清修的!”
“心境不一样呀!来这里脱离了喧嚣,回农村不是还有许多的人情往来吗?吕大叔,面条还有吗?我有点没吃饱,”凡晨放下碗感觉还能再来一口。
“有,你要不要也吃点面条?”吕大叔笑眯眯起身接过碗,还问旁边的韩东来。
“要不我吃半碗,吕大叔,我叫韩东来,你可以叫我东来,”韩东来被凡晨吃面条吃饿了。
“东来这名字好!先苦后甜日子顺,”吕大叔拿着空碗摇头晃脑的说道。
俩人一顿面条吃完天也不早了,上午一觉睡多了,这会一点都不困,凡晨带着韩东来去写书的小殿,打开十几个小抽屉,挨个检查里面的药材。
“你们观主还敢干这事?”韩东来随口嘟囔道。
凡晨抓药材的手顿了顿,“不敢呀,这些都不是给人吃的,做炖汤品用的……”
“你再扯?”韩东来不信的表情。
凡晨没说话,合好抽屉才道,“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要钱,药材只给静修的人用,平常的外人来看都看不到。”
“为什么?白放着就长虫了,”韩东来皱眉。
“没有行医资格证呀!”凡晨漫不经心的回答,还拿了抹布给戥子擦干净(děng,药材的秤,能精确到分厘)。
“老观主以前在的时候是不需要的,那时候有人求来,他看看只要会的都会给开两副药,现在观主锁药柜了。”
“这庙观当年差点没保住,还是得亏静修的弟子四处奔走,才保留了如今的参朴观,上任老观主死的时候,交代这任观主。”
“道观没有了都没事,到是小殿的药柜不能空了,宗旨还是,为无家可归的人留一处栖居地,山门日夜敞开,饭堂留一分火,寝居保留一被。”
“那你们观主还挺厚道呀!不愧是修道的人,”韩东来敬佩的说道。
凡晨听了笑没说话,俩人在小殿忙了小半夜才回去睡觉。
次日早晨韩东来正睡香的时候,被凡晨的电话吵醒了,爬起来苦逼的出门撞钟,钟撞完了在吕大叔的带领下,给大殿搬搬香搬油油,又给大树下的落叶扫扫。
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人,纷纷去后堂洗漱,七手八脚的做早饭,修早课。
早课还是跟晚课一样,凡晨不疾不徐的念道德经,坐着的人吐纳空冥,半小时结束,各自散开去饭堂吃饭。
早饭结束有的人闲不住,拿着大扫把给院子角角落落扫干净,有的则是去菜园子挖地,还有人卷起裤腿子,光脚下荷塘打莲蓬抓鱼。
韩东来就比较苦逼了,他早饭吃完包圆了挑水的活,还跟吕大叔去各个空房间打扫卫生,以及晒铺盖,累的中午吃饭都多吃了一碗,下午又开始了挑水大业。
没办法呀!人多,吃喝拉撒全用水,七八桶水半天就能用干净了,怪不得不招待游人的,这要是招待游人,光打水都要雇个人工,专门在井架子边打水不能离开。
下午挑完饭堂的水,就是洗澡房的水,不仅挑还要给烧出来,然后就是菜园子里挑水浇菜,晚饭坐着吃饭都打飘,好在凡晨不要求他跟去上晚课了。
饭罢就冲去洗澡,回自己卧室,倒床头一歪睡过去了,一夜觉睡的昏天暗地的,第二日神清气爽的爬起来,全身疼的跟棍打了一样,特别是两个肩膀都肿了。
“东来,身体还疼吗?”吕大叔看进来的韩东来龇牙咧嘴的。
“疼,怎么今天的钟不叫我撞了?”韩东来两个腿发颤的扶桌子,走到吕大叔跟前问好。
“今天开山门开了,有那些静修的弟子撞,你跟我来,”吕大叔说着还扶韩东来出去。
回到他自己家,脱了韩东来的衣服,让他躺去藤椅上,拿出一瓶药油,倒点在手心,又倒点在肩膀,两只手对打的啪啪响,使劲的揉韩东来的肩膀。
韩东来凄厉的惨叫传出老远,清凉辣疼的肩膀上滚烫烫的,感觉皮肉烫的碰一下就掉了。
“忍忍东来小哥,我这跌打损伤油可是观里传的,用过的人没有说不好的,你肩膀磨血磨伤了不揉不行,”吕大叔说完逮着韩东来的腿,又是一顿刮皮揉搓。
韩东来的凄厉惨叫声,听说都传到了观里去了,昨天干活的人,今天一早起来都叫唤腰酸背疼,这会别说疼了,全好了!就是挑十桶水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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