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尚志从后视镜里看挥手的两个老人,一时感慨万千的。
“他们还挺热情的呀!”说完看了看凡晨。
“是比较热情,他们才是真正修道的人,一生只追着肆意奔跑,像我们这样的,最多就是心里安慰而已,”凡晨扯嘴笑了笑。
“柳大叔他们给了我好多菜,到市区里我分给你一点……”
“别,我不怎么做饭,那些都是去观里的人自己种的,牲口也是他们自己喂的,你带回去让你父母尝尝,”凡晨拒绝了于尚志的好意。
到了市区,凡晨带着属于她的一兜馍回出租房了,休息了两三天,找了两天时间回乡下送糕点。
……
“晨回来了,你怎么没打电话让我接你去?”汪老九带着汪母坐在家门口,抱着一堆豆杆正在用力捶呢!
“天气不太热了自己走走路,我爷呢?”凡晨拿一兜糕点给她妈看,还晃了晃,意思说喜不喜欢?
“去给红亮老娘看地去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汪老九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拍拍手要进屋做吃的。
“不用做了爸,我吃点面包就行了,”凡晨坐下打开书包拿出面包,掰了一大块给她妈,她自己吃了小半块。
汪老九还是进屋了,不多时端了一大壶水出来放在闺女跟前。
“吴红亮老娘死了?”凡晨挑眉问她爸。
“还没,但是前天开始已经住嘴不吃了,她死样子事多,住嘴的前一天夜里,坐床上骂吴小眼骂了一夜呢!”汪老九不喜的说完。
“为什么骂?当初不是她自己去坟头哭,舍不得吴小眼走吗?”凡晨喝口水奇怪。
“那时候没感受过死,当然不害怕呀!这不突然感觉自己不行了,心里不就害怕了嘛,她那天骂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病倒起不来了。”
“红亮用你教他的办法,他娘一倒下,他们兄弟几个就给后事东西预备了,你爷早上回来的时候说,红亮老娘也就天把两天的事了,”汪老九说完叹了一口。
“爸你叹什么气呀?”凡晨笑。
“叹生命假呀!一两个月前壮的打死一头牛,转眼说不行就不行了,”汪老九说完看着汪母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凡晨闻言没说话,一口水一口面包的吃着。
中午把带回来的糕点馒头热了,简单的炒点菜出来配着,晚上汪瞎子回来了,家里烧的就比较丰富了。
菜还是上次韩东来送来的,汪瞎子爷俩没舍得吃,想着等凡晨回来了一起吃,乡下见这什么海味难,所以想把好的留给她。
“咬的动吗?”凡晨先给她爷舀了一勺海味,东西比较难煮,中午她就给放柴火锅里煮了,一直煮到天黑,烂糊了才住火盛起来。
“吃的动,给你妈舀点,晨呀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汪瞎子问孙女。
“东来哥同学的事情弄好了,他也感谢了我点钱,我回来给你们送钱的,顺便给家里冰箱买点肉放着,公司里要忙了,我后面回来的时间可能不太多了……”
“不用你买肉的,东来上次来,给我们送了这些菜不说,还给我们买了一百多斤肉,都给分割好放冰箱里呢!你安心的上好班就行了,家里没有什么大事要你来回跑的。”
“还有钱,家里也不缺钱,你赚的钱给你自己买点衣服、买点好吃的,丫头家太瘦了不行,不好找婆家,”汪老九放下碗认真的叮嘱凡晨。
“知道了,”凡晨闷声答应好。
晚饭吃的汪瞎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主要是孙女回来了,吃饭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次日早晨起来凡晨做了早饭,一家人吃完饭她背着书包,坐她爸的破摩托车去了车站,路上汪老九语重心长告诉闺女。
“二十八九了呀晨,对自己的亲事上上心,公司那么大,不能都是女的吧?遇见好男同事单身的,不要在乎丫头家的脸面,主动出击去追人家,人生大事要放在心上……”
凡晨听了敷衍的连连点头,直到坐上班车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回到出租房时,韩东来已经先一步到了。
“回家表叔有没有说你?”韩东来坏笑。
凡晨没理他,反而端着椅子坐下,倒出韩东来带来的纸花。
“怎么样?佩不佩服哥的手艺?”韩东来得意笑问。
“东来哥,没看出来你还有扎纸的本事呢?扎的确实像样子,你爸没有指点你?”凡晨不得不佩服这扎的真不错!
“肯定指导了呀!我爸不帮忙,我压根做不出来,呶,这是床、轿子、三进大院子、马及马夫等。”
“我爸告诉我不急着用,就做成这种夹片的,等用的时候,直接卡槽里组装就行了,”韩东来指着地上的纸花介绍。
“好,你给于尚志约时间,看看于媛媛情况如何了,她如果好了,咱们就出发?趁着现在不冷不热的天气,正是好办事的时候,”凡晨也不想耽搁时间了。
“我现在就给于尚志打电话问,”韩东来不迟疑的掏出来手机打过去。
凡晨回屋忙她自己的事情,外面的一切都交给了韩东来处理。
半个小时后韩东来敲响门,“凡晨,于尚志问我们现在可以过去吗?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来接我们走。”
凡晨奇怪的打开门,“他怎么这么积极?”
“不知道呀!是不是他妹妹没恢复好?”韩东来挠挠头疑惑。
“要不,你让他来接你过去看看?顺道把这几纸箱的东西,带给他们家过过眼,看见东西了他也好安排车不是?”凡晨是不想跟人说来搞去的挺烦的。
“成,你赶紧给你自己的事忙完,我去于家看看什么情况,有事打电话联系,”韩东来摆手让凡晨自个忙去。
他在客厅把东西重新检查一遍,约么等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于尚志带人上来抱东西下楼。
“汪小姐不过去吗?”于尚志小声问韩东来。
“她忙的头都要掉了,是不是你妹妹恢复的情况不好?”韩东来直接问了于尚志情况。
“恢复的挺好的,就是那天晚上汪小姐没去吃饭,我爸心里总感觉过意不去,想着今天你们不忙,还请你们兄妹吃饭呢!”于尚志笑着解释来接他们的原因。
“嗨,我还当你妹妹没有恢复好呢!不用特意请我们吃饭,凡晨你也看到了,她每天要说好忙,也不是特别忙,要说不忙,其实也是没有闲功夫的人,”韩东来心里暗出了一口气。
心道只要不是人出事就行了,一脸笑眯眯的跟着于尚志坐车走了,这可是大财主呀!不能得罪了。
韩东来刚下车,就被于家人热情的包围了,跟上次客气疏离的招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东来,你妹妹没来吗?”于父看他们身后没凡晨,奇怪的问韩东来。
“她倒是想来,可身上事情不允许呀!我们兄妹刚回来还没三个小时的,到家就给于尚志打电话了,对了于总,你们看看扎的纸满意不满意,”韩东来说着打开一个纸箱子给于家人看。
于媛媛抬手拿了一片起来看半天,“怎么都是一片一片的呀?”
“媛媛……不要无礼,”于父严肃的斥责女儿。
韩东来看了看于媛媛心里想道,看来确实好了,刚好大小姐就是一种天老大,她老二的感觉了,他开口不在意的说道。
“因为这个是带走的,所以就给做成片装的,等到了地方再给组装起来,”韩东来说着还组装了两片花给于家人看。
“没有胶水哎!看来你确实用心了,”于媛媛好奇的抢过纸,翻来覆去的看,于太太生气的看着闺女,目光恨不得给她叉出去才好。
“扎纸活虽然会剪花都能做,但是它有个不成文的讲究……”
“什么讲究?”于媛媛抢先打断韩东来的话问。
“活人用纸花跟死人用纸花的讲究,活人用,不能见胶、见米糊、面糊,死人用,不能用卡槽纸缝,不然弄不好会出事,”韩东来也没隐瞒的说了情况。
“会出什么事……”
“媛媛……”于尚志眼底已然有了一团火焰。
他没有像他父母那样,对闯祸的妹妹有无限包容,去年到今年全家为了妹妹的事,已经疲惫不堪了。
于媛媛看她哥面色冷如冰老实了,悄悄的放下纸,走到于太太身边站好。
韩东来没有继续解释原因,只把所有的扎纸一一介绍给于家人听,末了还道。
“你们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提,在市区有问题我们还能动手改,不然一旦出发了,想改就没办法了。”
于父拿起韩东来介绍的灯笼,拿起来高高的举着看半天,“这不是龙凤灯笼吗?怎么看着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呀?”
“那个得点亮了才能看出来,点亮纸里面贴了一层特殊胶亮,你看就是这里面,”韩东来翻开里面的纸撑开给于父看。
于父认真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看没看懂,反正看的是挺认真的,最后一家人都觉得不错才搬走的。
扎纸的事交差了,韩东来还是尽职尽责的查看了于媛媛的手臂,长得溜光水滑的,肩膀上也是如此,唯一能看出的印子,就是胳膊还是瘦瘦的没什么肉,对于爱瘦的女人来说就是好事。
于家的好心情,韩东来这个外人都能感受到,吃饭期间几人聊天也随意不少。
“东来,你妹妹说去野外,咱们什么时候去?”于尚志放下筷子郑重的问道。
“这个看你们安排呀!我们没开口,主要是等于媛媛的恢复情况,还要等你安排时间,”韩东来看着于家人回答。
“那我们三天后出发?如果你们没问题,我就安排车子行程了……”
“我可以带朋友去吗?也不是朋友,都是我工作室的小伙伴,他们想跟去看看,”于媛媛说完撒娇看着她哥。
于尚志眉头都皱成了结,扭头看韩东来的意思。
“可以带,就是去了不要乱跑,我们没有精力带大孩子,”韩东来扯扯嘴答应了,他不答应于媛媛就不带人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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